“主子,春儿求您放手,再这样会出人命的。”春儿急迫地说。
“是啊,紫兰,听金玲姐的话,快住手,这个玩笑不好玩啊。”金玲一脸焦急地说。
仿佛没将她们的劝言听进耳里,霍紫兰仍然故我地继续着手中的折磨。
“给我住手。”朱启面色不善地赶了来,身后跟着夏儿,看来是她去通风报信了。
几个跨步上前,朱启一把拉下霍紫兰的手臂,将她置于怀中。
“本王的教诫你都忘了吗?为何屡屡冲动行事?”朱启满面寒霜地斥道。
霍紫兰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使力挣脱开他的攫制,来到已趴俯在地的陈婉君面前,蹲下身,阴恻恻地说,“如果我一再的忍让换来的是你变本加厉的嘲弄,那么从今以后,我不再忍让。这一次,只是让你看清你我的差距,再有下一次,你必死无疑。杀死你对于我来说就像杀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说完,嘴角绽出一抹胜利的微笑,起身离开。
朱启看着面色惨青的陈婉君,无奈地上前扶起无力的她,交代一旁的金玲,“将你的主子扶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这东苑找麻烦。”
金玲颔首,福一福身,扶起险些丧命的陈婉君慢慢地踱出东苑。
朱启大步走到馨月斋,猛地将门踢开,疾步来到坐于窗边的霍紫兰,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样?这样闹个没完,你究竟是想如何?啊?”
霍紫兰不情不愿地睇了他一眼,嘴角含着森寒的笑,“想怎样?不想怎样。只是不想忍下去了。他们有胆来招惹我,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认知。你不是一直没问过我入府以前的生活吗?现在我就告诉你……”踮起脚跟来到朱启耳旁,紫兰一字一字地说,“我、是、杀、手。”
“你说你是什么?”朱启难以置信地问。
“杀手,货真价实的杀手。看见了吗?这是什么?”突然伸出双掌叫朱启看,霍紫兰讽笑地看着他。
“不知道吗?这是红色,满是罪孽的猩红色。这双手,不知道让多少人顷刻间命丧黄泉。而他们有些甚至只是不解世事的孩子。呵呵呵……如果地狱也分层数的话,我想最底层肯定留有我的位置。”
说这些的时候,紫兰的脸上有些狂乱,看得朱启心惊不已。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更知道的是讲出这些,她得需要有多大的勇气。究竟,遇到他以前,她曾经受过多少苦?
一把将她拉入怀,紧滞的拥抱,叫紫兰几度呼吸困难。可是即便是这样,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需要这样的温暖来驱走体内的阴寒。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管你以前怎样,你只要记住你是我朱启的女人,这靖王府的女主人。”朱启在紫兰耳边如是说着。
下一秒,怀中的佳人猛推开他,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感动光圈,非但如此,还一脸怨怼地看着他。这让朱启很是不解。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朱启疑惑地问。
“知道吗?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那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悲。”紫兰眼含哀伤地说。
朱启轻笑,再一次将紫兰拥入怀中,不顾怀中佳人的挣扎,执意要让她停栖在自己温暖的胸怀。“傻瓜,这哪是怜悯?是心疼,心疼你的过往;是自责,责怪自己没有参与到你过去的生活。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怜悯你?”
紫兰一震,明明已经心灰意冷,为何他几句话就能让她的心死灰复燃?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灼烧,她没有费力阻止,任那一波波宣泄的狂潮自眼眶奔涌而出。
察觉到紫兰的肩膀的耸动,朱启虽心疼却什么都没说,现在,也许她最需要的就是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女人没了动静。朱启缓缓地低头看,不禁笑了出来。这妮子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轻轻地打横抱起她,放到了床榻上,心疼她眼角垂挂的泪痕,朱启俯身向下,落下点点细吻,直到她的脸再次回归干爽才停下。缕了缕散落在她颊边的发,朱启轻道,“睡吧,醒来后,你的世界就只剩下幸福二字,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丞相府
陈瑾听说女儿回府,忙从宫中跑了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女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可把他心疼坏了。
“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陈婉君见父亲回来了,刚要停下的泪势又开始汹涌了起来。“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好惨啊。”
女儿泣不成声的哭诉,陈瑾听在耳里,气在心里。他好好的女儿,怎么嫁进靖王府就没过过好日子呢。这也就罢了,那该死的朱启还不把他们父女放在眼里。在府里折磨他女儿,最近更是频频在皇上面前嚼舌根,说他的不是,如此狂妄之徒,真是气煞他了。
陈瑾坐在上位的椅子上,喝了口一旁的凉茶,随即说,“女儿,有什么委屈尽管说,爹给你做主。”
陈婉君一听,连连点头,“爹一定要给我做主,不然女儿就真地没法活下去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陈瑾严肃地问。
想起昨日的险况,陈婉君至今仍心有余悸,不禁莺莺哭诉起来,“爹您不知道,女儿昨日险些命丧在霍紫兰那贱人手里。”
“什么?你说朱启那侧妃要杀你?”陈瑾瞪大眼睛地问。
“正是。昨日,我去东苑,想看看王爷,不意遇到那贱人,没说几句话,她就对女儿动起手来,使劲掐住女儿的脖子,险些害女儿断气。朱启知道这件事,非但不责怪她,还叫女儿以后没事别去东苑叨扰。爹,您说他们如此对待女儿,女儿在靖王府里还怎么活下去啊。呜呜呜……”说到伤心处,陈婉君又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这还得了,我陈瑾的女儿岂容他们如此慢待。婉君莫哭,待为父明日过府去给你讨回公道。”
次日,陈瑾果真气势汹汹来到靖王府,恰巧朱启有事外出,他也不走,扬言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管家面有难色地陪同在侧,看这丞相来势汹汹,不好应付啊。
这时,听说父亲来府的陈婉君欢欣雀跃地来到东苑,一进门就巧笑嫣兮地说,“爹,您来了。”
陈瑾笑了笑,“是啊,不巧你夫君正好出门。”
闻言,陈婉君忙几个莲步来到父亲面前,俯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陈瑾点点头,看向一旁的老管家,命令道,“你去把霍紫兰给我叫来。”
管家愣了愣,回道,“相爷,这不好吧。”
陈瑾厉眼看他,“有什么不好,叫你去就快去。”
管家无奈地看了眼始作俑者,陈婉君虚伪地回了他一个奸笑,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父女俩的奸相如出一辙。
春儿听到管家说陈瑾要找霍紫兰,忙不迭地跑到床前,摇醒还在赖床的主子。
“主子,快醒醒,不好了,陈瑾找上门了。”
被恬躁的春儿扰了清梦,霍紫兰不悦地睁开眼睛,“春儿,出什么事了,你这么着急?”
眼看主子又要闭上眼睛,春儿急得忙用力摇晃紫兰的胳膊,执意要将她摇醒。
被她这么一摇,纵有再大的睡意也烟消云散了。紫兰睁开眼睛,投降地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醒了,别再摇了。”
春儿笑看总算清醒过来的主子,还是自己有办法。正沾沾自喜,忽而想到陈瑾那老家伙还在等着主子,忙敛起笑容,一脸担忧地说,“主子,陈瑾找你。”
“陈瑾?谁是陈瑾?”还处于困顿状态的霍紫兰没用心理会春儿的话,满心想着怎样打发春儿,好睡个回笼觉。
春儿哪会不知自己主子那点心思,一时情急,又伸出‘魔掌’袭向紫兰。
突如其来的搔痒一下子赶跑了余存的困意,紫兰一脸无奈地看着春儿,“好了好了,我醒了,有什么事,说吧。”
春儿停下动作,满面忧忡地说,“主子还是快起来比较好,陈瑾来了,扬言要见主子,王爷又出门办事了,剩下做奴才的一干人,又不敢说什么。老管家派人来说,他已经顶不住了,求主子您快过去呢。”
“陈瑾要见我?哼,陈婉君还不能从上次的事中吸取教训,一定要跟我斗下去吗?”紫兰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缓缓起身,不急不徐地穿衣,又破天荒地让春儿为她打扮,惹来春儿的惊诧连连。
等到霍紫兰终于来见陈瑾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等她足有半个多时辰的陈瑾自然难有好脸色。
看着姗姗来迟的霍紫兰,陈瑾怒道,“好一个目中无人的女子,看到本相连行礼都不会吗?”
“……”霍紫兰的唇角冒出冷笑,果然是父女,说的话如此相像,现在才知道陈婉君那跋扈的性子是遗传基因所致。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到霍紫兰嘴角的冷笑,陈瑾气得刹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