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说你找我来的目的好了,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陪你在这耗。”霍紫兰云淡风轻地说。
“果然婢子就是婢子,根本就不懂何为礼仪尊卑。爹,您不要生气,她就是这样。”陈婉君不怀好意地瞄了紫兰一眼,发现她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为之气结。
“爹,她的嘴硬得很,给她点厉害瞧瞧,看她能硬到何时?”陈婉君低声对陈瑾说。
陈瑾略一思索,这毕竟是靖王府,如果冒然动了这女子,想必朱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女儿险些丧命在她手中,他自是不能轻易饶了她。
“项飞,把人给我带走,我们回府再说。”陈瑾对一旁的贴身侍卫命令道。
身材魁梧的大汉微一颔首就朝着霍紫兰而去。
老管家一听,忙道,“相爷,这件事可使不得啊。侧王妃是我们靖王府的主子,岂是您说带走就带走的,请恕老奴多嘴,恳请相爷手下留情,不然若被我们王爷知道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还得了,这相爷也太过分了,他们靖王府的主子,他说带走就带走吗?简直没把他们爷放在眼里。
陈瑾怒看了多事的老家伙一眼,“带走,朱启若敢说什么,就让他去相府跟我说。敢如此对待我女儿,我是决计不能轻饶这贱婢的。”话落看向停下动作的项飞,“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拿下。”
“谁敢动她……”一声浑厚的喊声,接着是李勇心急如焚地出现在大厅。担心地打量了下霍紫兰,好像是要确认她是否安好。随即看向陈瑾,一拱手,“李勇见过陈丞相。”
陈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刚刚说什么?我不能动她?”
“正是,侧王妃是靖王府的主子,是我要保护的主子,不能让相爷带走。”李勇面不改色地说。还好,春儿找上了她,不然,恐怕,霍主子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李勇,你好大的胆子,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给我下去。”陈婉君命令道。
“请王妃恕罪,属下奉了爷的命令,在他出门的时候保护这府中每一个人,自然也包括侧王妃,所以,人,你们不能带走。”李勇异常坚决地说。
陈婉君气得花枝乱颤,怒指着堂下的李勇,“好你个李勇,上一次是李智,这一次是你,为了这个贱人频频与我作对。朱启对她神魂颠倒也就算了,难道连你们兄弟也昏了头了吗?究竟她有何魔力,能叫你们都对她趋之若鹜,纷纷站出来袒护她?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王妃此言差矣,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何来得袒护一说?今天换作是王妃您,属下也会这么做的。”李勇坚定地道。
陈婉君冷哼了一声,“省省吧你,本妃的事不用你鸡婆。”
“婉君,莫与他罗嗦下去。今天,霍紫兰我是带定了,既然你坚持不放人,就别怪老夫不给你面子了。项飞,上,将那女子连同这个男人,一同给我拿下。”
项飞毫无预警地窜身到紫兰眼前,李勇立刻上前挡住他的攻势,两个男人就在大厅里打了起来。
虽然李勇常年在外打仗,身手了得,项飞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几番回合下来,勉强只能打个平手。
正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李智适时出现,不由分说,加入战局,胜负立见分晓。兄弟俩联合起来,项飞很快败下阵来。
陈瑾见此,怒喊一声,“李智,你什么意思?你哥哥搅我的局,连你也要掺一脚吗?”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智笑呵呵地说,“相爷,您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吧?什么叫搅你的局又掺一脚?我们是兄弟,我自然要帮着我哥了。而且,你跑到我们靖王府来拿人,是不是有失分寸啊?”
“放肆,你敢这么对本相说话,好大的胆子。”陈瑾猛地站了起来,却因起势太猛,踉跄了下,气势顿减。
李智不客气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来陈瑾的瞪视也不以为忤。凑身到李勇身边,低声说,“怎么样?老哥,你得感谢弟弟我的及时赶到吧?还真没用啊你,这么个小角色都打不过。”
李勇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爷呢?”
“爷被一些事绊住了,接到你派人送去的消息,就派我先赶回来,他应该即刻就到。听说有人来咱府中闹事,爷可是气愤难当,想来,呆会,有好戏看了。”
兄弟两人不大不小的呢喃声,刚好被不远处的陈瑾听见了。一听朱启马上就要回来了,想到自己刚刚冲动之下,叫人将那女子拿下,想必,朱启回来,对这件事不会甘休。他还是先走为妙。至于女儿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看了眼气焰嚣张的李家兄弟和一脸无事的霍紫兰,陈瑾怒气冲冲地说,“不要以为这件事我会就这么算了,敢动老夫的女儿,老夫绝不能善罢甘休。”说完看了女儿一眼,抬脚便走。
陈婉君见此,忙追上去问道,“爹,您要走了?不行啊,女儿的仇都还没报,您就要走,那我怎么办?”
陈瑾叹了口气,“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不能总是依靠爹啊。这件事你姑且忍让一下,相信爹,这口气,爹一定会给你找回来。”
洗澡的时候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春儿,霍紫兰没多加理会。不一会,当她看见立于面前的朱启时,才知是自己判断失误。不当杀手了,连带着第六感都跟着退弱,竟然连基本的脚步声都分辨不出来。
朱启似笑非笑地看着仅露香肩的霍紫兰,换成一般人,洗澡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早就呼喊连天了,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仍然兀自泡在水里。
走到大半人高的浴桶旁边,拾起水中的毛巾,轻掬起水,再向她身上撒去。如此反复下来,紫兰不发一言,任凭高贵的王爷为她服务。
半晌,察觉到桶里的水变凉了,朱启先紫兰开口,“你该出来了。”
“……”霍紫兰自浴桶中出了来,完全不在意裸露的身体,悠然地穿上搁置一旁的里衣,然后走出屏障,自始至终,没看朱启一眼。
紧随她走出屏障,朱启颇感无奈地看见刚洗完澡的女人就这样一头栽在床上,甚至发还是湿的。
拿起毛巾来到床边,朱启对床上的女人说,“侧过身去”。
霍紫兰不置可否地侧过身,背对着他。
朱启掬起她的湿发开始仔细地擦拭,边擦边状似无意地说,“陈瑾今天找你麻烦了?”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清浅地叹口气,第一次,朱启感到无力。那件事过去这么久,她好像还不能原谅他。果然,人不能做错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头发擦拭得差不多了,将毛巾扔于一旁,朱启起身脱去外衣,躺在了紫兰身侧。
察觉到他在自己背后躺下,霍紫兰有瞬间的怔愣。他……要在这睡吗?
朱启侧身将紫兰环入臂上,察觉到她身子一僵,不禁苦笑着说,“我什么也不会做,就这样躺着就好。”
闻言,紫兰绷紧的身子渐渐地松缓开来。
北苑今日又是一如往日的河东狮吼,一干婢子下人都纷纷走避,不敢在那头母狮一旁多做耽搁。
“那个贱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随手扫落手边的茶杯与茶盘,陈婉君一脸怨怼地尖喊。
奶娘心疼地看着地上已碎成碎片的茶杯茶盘,第八次了,光这个月就已经第八次了。主子发起飙来,从来都不管不顾,只要她双手能及的地方,几乎都是杯盘狼藉。如此浪费下去,真叫人无语。
金玲见此忙不迭地上前安抚盛怒的陈婉君,“主子,别气别气,气坏了可不好。身子可是咱们自己的啊。”
“不气?你叫我不气?这样三番几次地刺激我,只要那个贱婢还在,我怎么可能不气?”陈婉君赤红了眼,果然气得不轻。
金玲叹了口气,“王妃,怎么说您都是这王府的正主,怎能任他们如此糟蹋?”看似劝慰的话,实则煽风点火。
“正主?”陈婉君冷哼一声,“我还算哪门子的正主,连个贱婢出身的都能将我踩在脚底下,我还算什么正主?”
“王妃别气,来日方长,我们一定有机会收拾那么目中无人的贱人。”金玲目光坚定地说。
“来日方长?这个词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等了这么久,还要我等多少个来日方长?等到我人老珠黄吗?”陈婉君心灰意冷地说。
“我的主子,您可不能泄气啊。话说回来,连相爷都拿她没办法,那个贱人还真有办法。不过,主子,您别担心,奴婢今天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事。”金玲的眸中闪着诡异。
“好玩的事?什么好玩的事?”
“……”金玲俯在陈婉君耳边低声嘀咕“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