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法身
法身,即真理之身,亦是吾人的本来面目,历代祖师为了阐扬法身之理,诸如所说涅、真如、自性、实相、般若、如来藏、不二法门此皆法身,“法身”不是理解的,这法身平等自性是要体证的,所谓菩萨断一分生相无明,证一分法身。
太原孚上座有一次在扬州光孝寺讲《涅经》时,有一禅者因听讲至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时,禅师忽然失笑。孚上座讲罢,便请禅者喝茶,问道:“我对佛学的研究,依文解义,我知道不够深契佛旨,适蒙见笑,希望您能不吝慈悲,给予指教。”
禅师:“座主刚才所讲的三德法身,在我听来,座主并不认识法身。”
座主:“我刚才所讲的,是哪些地方不妥当呢?”
禅师:“你再讲一遍。”
座主:“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
禅师:“我不说座主讲得不对,只说座主对法身体相妙用,未能认识。”
座主:“既然如此,请慈悲为我开示。”
禅师:“你信得过我吗?”
座主:“我怎能不信呢?”
禅师:“那你从现在起,停止讲经旬日,于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起放下!”
座主就听从禅师所说,每日静心息虑,每日从初夜至五更。一天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叩禅师的门。
禅师:“教你传持大法,夜来为何酒醉?”
座主:“今日始知过去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太紧,致使不能任性逍遥,从今以后不敢在语言文字上搬弄!”
座主便罢讲经,遍历诸方,终能名闻宇内。
放下屠刀
古人对心的评语有“心猿意马”之说。心既如猿,意也似马,当真是半刻也不得安宁,又何时才能停歇呢?可为何殃崛摩罗在佛祖一言之下竟得安闲呢?
殃崛摩罗尊者未出家前,一直想成为一国之王。一个外道就告诉他,只要他能够用一千个大拇指做成花冠,就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他相信了,并收集到了九百九十九个大拇指。就差最后一个拇指了,他离成功是如此接近,他几乎快疯狂了。于是,他就想把他的母亲杀掉,取得这关键的一个拇指来达成他的心愿。
佛祖在灵山上观照到了这个因缘,就想趁机度化这个愚昧的众生,于是化成一个比丘出现在殃崛摩罗的面前。殃崛摩罗发现后就放开了母亲,转而去追杀佛陀。
佛陀在前面慢慢走,殃崛摩罗在后急步追赶,可怎么也追不上。他就高声喊:“喂!比丘!停一下!停一下!”
佛祖回答他道:“我已停下很久了,是你停不住。”
殃崛摩罗听到此话后,心中突然大悟。于是他放下了屠刀,投佛出家了。
还生气吗
心有欲则生气。
有一位妇人脾气十分古怪,经常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生气。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脾气不好,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朋友对她说:“附近有一位得道高僧,你为什么不去向他诉说心事,请他为你指点迷津呢?”于是她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找那位高僧。
她找到了高僧,向他诉说心事,言语态度十分恳切,渴望从高僧那里得到启示。高僧一言不发地听她阐述,等她说完了,就把她领到一座禅房中,然后锁上房门,无声而去。
妇人本想从禅师那里听到一些开导的话,没想到禅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把她关在这个又黑又冷的屋子里。她气得跳脚大骂,但是无论她怎么骂,禅师就是不理会她。妇人实在忍受不了了,便开始哀求,但禅师还是无动于衷,任由她在那里说个不停。
过了很久,房间里终于没有声音了,禅师在门外问:“还生气吗?”
妇人说:“我只生自己的气,我怎么会听信别人的话,到你这里来!”
禅师听完,说道:“你连自己都不肯原谅,怎么会原谅别人呢?”于是转身而去。
过了一会儿,高僧又问:“还生气吗?”
妇人说:“不生气了。”
“为什么不生气了呢?”
“我生气有什么用呢?只能被你关在这个又黑又冷的屋子里。”
禅师说:“你这样其实更可怕,因为你把你的气都压在了一起,一旦爆发会比以前更加强烈。”说完又转身离去了。
等到第三次禅师问她的时候,妇人说:“我不生气了,因为你不值得我为你生气。”
“你生气的根还在,你还没有从气的旋涡中摆脱出来!”禅师说道。
又过了很长时间,妇人主动问道:“禅师,你能告诉我气是什么吗?”
高僧还是不说话,只是看似无意地将手中的茶水倒在地上。妇人终于顿悟:原来,自己不气,哪里来的气?心地透明,了无一物,何气之有?
气从心生,心有欲是气生。世人正是因为有太多的欲望,所以才会生活得不快乐!
除去闲明
除去闲名,舍弃名利。
洞山禅师感觉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了。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连朝廷也派人急忙赶来。
洞山禅师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净莲般的微笑,他看着满院的僧众,大声说:“我在世间沾了一点儿闲名,如今躯壳即将散坏,闲名也该去除。你们之中有谁能够替我除去闲名?”殿前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院子里只有沉静。
忽然,一个前几日才上山的小和尚走到禅师面前,恭敬地顶礼之后,高声说道:“请问和尚法号是什么?”
话刚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投来埋怨的目光。有的人低声斥责小沙弥目无尊长,对禅师不敬,有的人埋怨小沙弥无知,院子里闹哄哄的。
洞山禅师听了小和尚的问话,大声笑着说:“好啊!现在我没有闲名了,还是小和尚聪明呀!”于是坐下来闭目合十,就此离去。
小和尚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止不住流了下来,他看着师父的身体,庆幸在师父圆寂之前,自己还能替师父除去闲名。
过了一会儿,小和尚立刻就被周围的人围了起来,他们责问道:“真是岂有此理!连洞山禅师的法号都不知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和尚看着周围的人,无可奈何地说:“他是我的师父,他的法号我岂能不知?”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问呢?”
小和尚答道:“我那样做就是为了除去师父的闲名!”
有多少人为了名利终其一生,世上能做到舍弃名利的人又有几个呢?芽
石头路滑
禅,不是依样画葫芦可以学的,禅,完全是“用己心去接师心”的。禅,要在不可说处下手,才是平坦大道也。
隐峰禅师向马祖道一禅师告辞离去。
马祖:“向什么地方去?”
隐峰:“到南岳石头希迁禅师那里去。”
马祖:“石头路滑。”
隐峰:“竿木随身,逢场作戏。”
马祖允准了隐峰的辞别,隐峰从江西到了湖南专程去拜会石头禅师。
隐峰绕禅床一圈,振动锡杖,问:“是什么宗旨?”
石头禅师不理睬,过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苍天、苍天。”
隐峰不知所以,不能应对。
不得已,隐峰又回到马祖道一禅师那边,把会见石头希迁禅师的情形说了一遍。
马祖道一禅师指示道:“你再去,听到石头禅师说苍天苍天,你便嘘他。”
隐峰再到南岳,一依前问:“是何宗旨?”
石头希迁禅师毫不犹豫,立即从口中发出:“嘘!嘘!”隐峰不知所以,又再黯然归来,向马祖报告一切。
马祖不得已,安慰似的说道:“向汝道石头路滑!”
大无畏
进,是肯定前途;退,是真正法器。看起来“能进能退”,都是禅者的大无畏了。
有一次,五台山隐峰禅师推着车子,搬运着物品赶路,马祖道一禅师正好伸着脚坐在路中休息,隐峰禅师请求马祖把脚缩回去,以便让他的车子可以顺利通过,马祖却说:“我只伸不缩。”
隐峰禅师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我只进不退。”
两人相持不下,于是隐峰禅师不顾一切,仍然推车向前,结果辗伤了马祖禅师的脚。马祖回到寺里,立刻登堂说法,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对聚集的寺中大众说道:“刚才是谁辗伤了我的脚,快站出来!”
隐峰禅师便走到马祖面前,伸出了脖子,马祖放下斧头说道:“你肯定了的前途,毫无犹豫,三千大千世界你都可以走了。”
隐峰缩回脖子,向马祖跪拜顶礼,然后弯腰退走。马祖称赞道:“能进也能退,才是真正法器。”
禅师的最后一课
修养自己的美德,让心灵不荒芜。
弟子们坐在禅师周围,等待着师父告诉他们人生和宇宙的奥秘。
禅师一直默默无语,闭着眼睛。突然他向弟子问道:“怎么才能除掉旷野里的杂草?”弟子们目瞪口呆,没想到禅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一个弟子说道:“用铲子把杂草全部铲掉!”禅师听完微笑地点头。
另一个弟子说:“可以一把火将草烧掉!”禅师依然微笑。
第三个弟子说:“把石灰撒在草上就能除掉杂草!”禅师脸上还是那样的微笑。
第四个弟子说:“他们的方法都不行,那样不能除根的,斩草要除根,必须把草根都挖出来。”
弟子们讲完后,禅师说:“你们讲得都很好,从明天起,你们把这块草地分成几块,按照自己的方法除去地上的杂草,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再到这个地方相聚!”
第二年的这个时候,弟子们早早就来到了这里。原来杂草丛生的地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金灿灿的庄稼。弟子们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能除去杂草,只有在杂草地里种庄稼这种方法取得了成功。他们围着庄稼地坐下,庄稼已经成熟了,可是禅师却已经仙逝了,那是禅师为他们上的最后一堂课,弟子无不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要想除掉旷野里的杂草,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在上面种上庄稼。要想让心灵不荒芜,惟一的方法就是修养自己的美德。
亲身体验
只有亲身体验才能体会!
唐朝大将郭子仪,功盖天下,权倾朝野,但是他却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经常去聆听禅师说法。
有一天,郭子仪问禅师:“傲慢是什么?”
禅师以一种极其傲慢无礼的态度对他喝问:“你也配问‘傲慢’是什么?芽”
禅师的话惊呆了所有的人。郭子仪乃为当朝相国,禅师怎么能这样说呢!显然,郭子仪被禅师的话激怒了,正准备发火的时候,禅师又恢复了慈善的面容,笑着对他说:“这就是‘傲慢’。”
还有日本的一个故事:
一名武士向禅师问道:“天堂和地狱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你能带我去吗?”
禅师问道:“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一名武士。”
禅师说:“就你这样也配当武士?芽我看你去做乞丐还差不多!”
武士伸手拔出腰间的宝间,目露凶光,用剑抵在禅师胸前,禅师神态安详地说道:“地狱之门由此打开!”
武士急忙收起宝剑,谦卑地向禅师道歉,这时候,禅师笑着对武士说:“天堂之门由此敞开!”
不是你的话
在禅的世界里,真的假不了,假的不会真。悟道的斤两有多少,明眼人怎样也瞒不了的。
文偃禅师最初要去参雪峰禅师时,来到了雪峰庄,碰到一位学僧,就问道:“你今天要上山吗?”
“是的。”学僧回答。
“请您帮我带几句话给雪峰禅师,但不要说是我的话。”
“可以。”
“你到山中,见方丈上堂,大众才集合,便出来握着手腕,直立在他的面前说:‘你这个老头子,颈上的铁枷,为什么不脱下来?’”
这位学僧一一的依照文偃禅师所指示的去做了,雪峰禅师听他这么说,便下座搁胸把住,说道:“快说!快说!”
学僧答不出来,雪峰便推开他,说道:“这不是你的话。”
学僧:“是我的话。”
雪峰大声吩咐道:“侍者去拿绳子棍棒来!”
学僧一吓,赶快改口说道:“不是我的话,是庄上从浙江来的一位文偃禅师教我来说的!”
于是,雪峰对大众说道:
“你们去庄上迎接五百人的导师吧!”
第二天,文偃见到雪峰,雪峰一见面便问:“因了什么得到这境界?”
文偃低下头。
从此,师生心心契合,文偃就在雪峰处住了下来,雪峰传他禅法。
何必在意小事
别为小事烦心。
仰山和尚是沩山禅师的学生。有一年,师徒两个一年没见,彼此都十分挂念,等到见面时,沩山禅师向仰山问道:“这一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仰山说:“我开了一片荒地,然后种了一些庄稼和蔬菜,每天挑水浇地,锄草除虫,收成很好。”
沩山禅师赞许地说:“你这一年过得很充实呀!”
仰山和尚便问:“老师,您这一年都做了什么事?”
沩山笑着答道:“我过了白天就过晚上。”
仰山随意说道:“你这一年也过得很充实啊!”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这样说有欠妥当,话语中似乎带着讽刺的意味,于是涨红了脸,情不自禁地咂了咂舌头,心想:“我这样说,老师一定以为我在取笑他,这样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的这一窘态早就被沩山禅师看破了。就在仰山盘算如何补救的时候,沩山禅师责备他说:“只不过是一句话,你为什么要看得那么严重呢?”
仰山仔细一想,明白了老师的用意:偶然的小疏忽,或无意的小过失,只要不是成心那样做的,如果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就随它去吧,没有必要老是把它放在心里。
想到这里,仰山便对老师说:“我们开始上课吧!”老师赞许地点了点头。
世上的事本身就很平常,没有必要让一些小事占据你的内心。风吹云过,烟消雾散,你会发觉天地原来是如此澄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为什么要让自己背着沉重的包袱呢?
虱子是怎么形成的
外相的山河大地就是内在的山河大地,大千世界就是心内的世界,物与我之间已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