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吱唔了一声,把烤好的红薯递给了了。
了了又笑笑,说“你当上回村长和二虎家挣溪边良田的事是闹着玩呢?我不过是借这件事的东风,看着是小孩不懂事玩火烧了柴火,要是没有个大人筹划,多大的火能让一村的人救上一夜,再说,二虎那小子,瞧着虎头,其实精着呢,咱俩哪回行动那小子都掺一脚,我的便宜也是那么好捡的?再说王土子,看看聋子叔就知道这人有多欠教训,村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王土子在怀清村是出了名的不孝,聋子叔本来不聋,王土子给一巴掌扇聋了,伤还是了了的爹给瞧的,满脸的血,头还磕在桌角,命能保住已经算是万幸。
“周扬,你听着,我们俩的能力很小,但这世上很多事不是能力大就能做成功的,凡事讲究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了了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
了了把红薯剥好咬了一口,皱皱眉头,冬天的红薯很不好保存,这个就冻坏了,递给周扬,了了继续说“想明白就好好听着,找二虎放火是借力打力,王土子地头的红薯是祸水东引,转移敌人的注意力,至于村长,他一个位子待久了,就容易糊涂,我们给他提供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好好利用就傻了,不管他知不知道是不是咱俩在背后捣鬼,但是,我们只要明白,他不想是咱俩在背后捣鬼,这事就成。”
聋子叔的红薯吃完了,了了又把刚烤好的递上去,仔细的去了皮的。大冬天里挺冷的,三个人围个火塘一圈,了了正对周扬坐着,门捂的严实,屋子子暖气熏人,房子低矮,火塘冒的青烟散不出去,面对面也感觉像隔层纱,周扬看不清了了的表情,但觉得了了此时应当很严肃,不管了了是不是带着笑。了了的正经不正经根笑没笑没有关系。那时候周扬觉得了了是想告诉他什么的,比如说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祸水东引,周扬甚至觉得这才是了了做这一系列事情的主要目的。
对了,后来了了还给周杨出了个思考题,为甚么要把红薯藏在村长地头的地窖里。周杨想了几天,回说“越危险越安全。”
那时了了第一次正经意义上教导周扬医药之外的东西,当然,为了给周杨一个好的开头,了了费了一番筹谋就是。
不负了了的苦心经营,周扬学的很好,好的甚至把这些东西用到了了身上,尽管不太成熟,这对于十岁大小的周杨来说,已经趋近于奇迹了。
以前了了老是说村长神神叨叨,现在周杨觉的了了神神叨叨。虽然以前了了也偶尔神神叨叨,但不像现在这样高频率的神神叨叨,周杨不想了了再这样神神叨叨,结果一不小心就变成了自己神神叨叨。
结果就是,不论是神神叨叨还是不神神叨叨,周杨都糊弄不住了了。
了了其实心里挺欣慰的,如果周杨不把了了教的东西用在了了身上的话,这种欣慰可能要多一点,说不定了了一个高兴下回让他围着村子负重跑圈的时候能少绑俩个土袋子。
周杨用在了了身上的这一招叫做,声东击西?
通过别的来转移了了的注意力,从而达到把了了拖上床的目的。
“下一回围着村子跑圈的时候,土袋子加倍。”了了笑嘻嘻的挪到了床上,圆了周杨的愿望。
周杨苦着脸,倒不像是多高兴的样子。了了看起来挺高兴的,周杨脑子会转弯了,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了想。
屁股刚挨着床,了了像被烫着一样一下子蹦了下来,脸色也变了“周杨,上回咱们是怎么溜出村子的?”
了了问的急,周杨也不敢含糊,想了一会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周杨了了是知道的,虽然脑子不太灵光,记忆力确是一等一的好,了了哪一回踹他几下揣在哪他都能像数着自己家珍宝一样说的分毫不差,如果说连周扬都不记得的话,那就真的不是记性好不好的问题了。
“你也不记得了?”了了不死心。
周杨沉着脸点点头,他也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了。如果连他都不记得的东西,这世上恐怕就没人能记住了。
他们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从逃出村子那件事发生后,几乎是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后果上,没有一个人问他们是如何逃出村子的。甚至连了了,也是一直在如何平息这件事上花费心思。知道完全忘记他和周杨逃出村子的过程。
自从怀清村人迁居到这地方,除了村人日常采买,和外界几乎没有任何接触,就像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怀清村这个地方一样。村人年年都出村子,怀清村还与世隔绝的安安稳稳当个世外桃源,这怎么可能?
怀清村就算再怎麽机关精巧的能隔绝外人,让别人进不来,自己人出不去,也不可能安然无恙了近两百年。世人好奇心都重,越是不能做做不成越是想做,这麽个神秘的地方,总有人来寻访,有人就有可能发现其中的奥秘,比如说精妙绝伦的阵法,或者别的。
对于探索未知,总有一群人有着无限的热枕。那么,怀清村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更何况,还每年都有人出村子。
除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的存在。不,或者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了了为自己的猜测而感到心惊,不论是对将一个几百人的村子隐藏在世界上的能力,还是做这件事本身想遮掩的秘密。都不是现在的了了和周杨能窥探的了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了了简直要为自己的运气叫绝,上回他和周杨能保住命,就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