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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给人生镀上金色的光芒(3)

那个下午,我总共挖到三棵笋,然而内心的激动却远非如此。

后来,农历三月中旬,又一个朋友叫我去挖笋。那时,惊蛰已过,在春雨的滋润下,春笋已经蓬勃生长。走入竹林,竹笋林立。我不需要细细寻找,笋尖便赫然入目。这棵没挖完,那棵已闯入我的视线,那棵没挖完,另一棵又被发现了。

一个下午过去,我的蛇皮袋被装得满满的。那天,大家都颇有收获。

回来的车上,我不禁想起第一次挖笋的情景。看了看脚边的蛇皮袋,我不禁黯然。这么多的笋带给我的激动,居然远远抵不上二月份时的三棵笋。当你得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的时候,你的惊喜和激动便越来越少。这世上的诸多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随遇而安是一种胸怀

随遇而安。第一次看到这个词的时候,我想到了窗棂上的那棵小草。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为何会来这里。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露出小片小小的嫩芽。阳光下,两片嫩芽显得虎虎有生气。那种翠绿的颜色让我突然感到生命的气息。随着天气不断地变热,我不禁担心起来,它迟早还是要枯萎的吧。没想到我的担忧恰恰是多余的。它不仅没有萎缩,反而越来越有生命力了。它的根须已经扎入窗棂的泥土里,它的叶子越来越肥,就像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看着它,我是欣喜的。

出乎意料,它扛过了烈日,躲过了风雨,一直走到了秋天。到深秋的时候,它才悄然枯萎。这已是生命的奇迹,那一刻,我忽然感受到,原来这就是随遇而安,这是一种强大的生存能力,没有抱怨,没有自暴自弃,有的,只是向上的勇气。

曾经,我十分喜欢去单位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我喜欢那里口味浓重的特色菜,也喜欢那里典雅的环境。餐馆是两个人合开的,一个重庆人,一个安徽人。和我比较熟识的是重庆人。有一次,他忽然对我说,这家店开不下去了,因为和安徽人有了分歧。他说,他决定把餐馆让给安徽人。我说,那你怎么办?他一脸坦然地说,我在别家再开一间嘛,先回家过个年再说,过了年回来再开一家。那一刻,我突然想到,这就是随遇而安。没有过分沉溺在往事里,拿得起,放得下。

我遇到过一个民企的老板,听说他是白手起家。没事的时候,我常常和他聊天。他说,他想在这个城市买座房子,然后把老家的父母接过来住。我颇为诧异,为什么不回家买套房子,不是说落叶归根嘛。他笑了笑,哪里不是家呀,出门漂泊太久,早就已四海为家了。我再一次感觉到一种坦荡的胸怀,说白了,家已经在他心里,随遇而安。

同事说,随遇而安不就是一种安逸、不思进取的状态吗?我说,你错了,随遇而安是一种拿得起放得下、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的坚韧不拔的人生状态,是一种坦荡的胸怀。

缩小幸福的目标

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午后,然而对于我来说却非常幸福。吃午饭之前,天气尚好,云朵飘移,阳光明媚。然而,仅仅是埋头吃了一顿饭,天气却骤然大变。春末的天气果然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乌云压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出门上班的时候,我带了一把伞,因为即将而来的降雨已是显而易见的事。

果然,在上班的途中,大雨突然降临。街上有许多行人,但在我视野之内,极少有拿雨伞的。春末的雨来得猛烈,只是眨眼工夫便扯天扯地地下开来。那些行人,夹着公文包的,骑着电瓶车的,抱着小孩子的,无不手忙脚乱地陷入大雨里。他们步履匆匆,满脸狼狈,有的找了临街的屋檐,有的躲进了邮政亭,还有的仓皇奔跑。而此刻的我,因为带了雨伞,步调从容,有恃无恐。

有时幸福那么简单,需要的仅仅是一把雨伞。

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的父母还住在乡下。每逢寒假或者暑假,回家或回校,我总要一大早就出发。那时,老家往县城的班车只有两辆,错过一辆,你就得等一个小时,如果人太多坐不上,那你只能再等一个小时。所以,那时的坐车总像打仗。

每次去坐车,我都觉得如临大敌。一群人,踮着脚,像是随时准备发射。然而,车总是姗姗来迟。车还未停稳,人们已经蜂拥而上。所幸我个子小巧,每次都能占到位置。每回坐上车的时候,我总有种莫名的欣喜。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幸福。当我可以舒服地靠在靠背上,可以安静地观赏路边的风景,当我想着很快就可以回到家,或者回到学校。那时候觉得,幸福如此简单,需要的仅仅是一个位置。

曾经,我和一个得过胃癌的人聊天。他说,刚得到消息的时候,那感觉就是晴天霹雳。他从来没有想到,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会成为一种奢望。直到躺在病床上,他才发觉,自己从前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此刻所期待的幸福。遗憾的是之前的每一天,自己都没觉得幸福。

他进行了手术,医生说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出院的那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开怀。他觉得自己得到了重生。那一天,他的每个脚步都充满幸福。他说,只有失而复得的东西,人们才懂得珍惜。

很多时候,我们总在抱怨自己的不幸福。房子不够大,车子不够好,钱赚得不够多,人长得不够漂亮。那么,请你把幸福的目标稍微缩小点儿,比如雨中的一把伞,比如人潮汹涌中的一个座位,比如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用那些小小的幸福去填充每一天,你会觉得,原来自己如此幸福。

生活是一面镜子

周末,借了朋友的摩托车,却在半路爆胎了。幸好,不远处就有一家修理店。我费劲地把车推到了修理店,老板马上笑眯眯地迎了出来。他像个老朋友似的给我递烟,然后又和我拉起家常,让我觉得很温暖。

坐下来后我才发现,原来等着修车的人很多,老板却先帮我修了,还让旁边的修理工给我倒了一杯水。纳闷之余,我不禁有些感动。

车修好了,老板坐上车骑了一通,直到确定没事了才把车交给我,说:“你慢点骑。”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付钱。老板却说:“不用了,您上次已经付过了。”

我上次已经付过了?

他说:“我知道你不是车主,但是他真的已经付过钱了。”

回到朋友家,我和他说起了这件事。

朋友问我,是不是阿翔修理店?

我说是的。

朋友说那是上个月的事了。当时摩托车排气管的螺丝松了,摩托车跑起路来就啪啪响。他骑到阿翔修理店,阿翔三两下就修好了。朋友付钱,阿翔却坚决不肯收,说这只是举手之劳。最后,朋友硬是把钱塞给了阿翔,说:“虽然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这钱是定然要给的。”说完,朋友就骑车走了。

看来,阿翔是记住朋友的车牌号了。原来,他一直记挂着这份温暖。

说到这里,我和朋友都有些动容。很多时候,生活就像一面镜子,你总能在人群中找到你曾经付出过的东西。

向蜜蜂学习什么

我有一个养蜂的朋友,他在半山腰搭了几间蜂房,常年与蜂为伴。每年,我总要去看他几次。

这次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取蜜。他戴着纱帽,穿着长一截的衣服和裤子,样子十分滑稽。他边和我聊天,边伸手到蜂窝里取蜜。

大约个把小时后,他把该取的蜂蜜都取完了。取蜂蜜是件残忍的事,往往要把蜜蜂的巢室用刀割下来,然后用纱袋将蜂蜜过滤出来。

朋友把蜂蜜全过滤下来,称了称,居然有十来斤。他建议我尝一口。我伸手往蜂蜜里一蘸,然后将手指放到嘴里,那种鲜美的甜味让我有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虽然朋友养蜂,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土蜂蜜。这次开口一尝,居然有种上瘾的感觉。

朋友给我泡了杯蜂蜜茶,并跟我娓娓讲起蜜蜂采蜜的过程。

蜜蜂采集花蜜是一项十分辛苦的工作,它采1100~1446朵花才能获得一蜜囊花蜜。一蜜囊蜂蜜何其微小,甚至几只蚂蚁几口就能够吃完。在流蜜期间,一只蜜蜂平均每天采集10次,每次载蜜量为其体重的一半。

令人心酸的是,蜜蜂的寿命只有短短三四个月,穷其一生,蜜蜂能为人类提供的蜂蜜大约只有0.6克。

我不禁哑然,没想到蜂蜜来得如此艰难、如此不易。我杯中喝的,已是数百只蜜蜂的毕生之作了吧。

朋友接着说,花蜜被蜜蜂吸进蜜囊后,要经过反复酿制,要扇动翅膀来降低温度,直至蜂蜜完全成熟为止。你趴到蜂房旁边就能听到蜂巢里传来的一阵阵扑翅声。夏天,如果不是全体蜜蜂用柔弱的翅膀来给蜂蜜降温,蜂蜜是根本无法形成的。

我瞬间感动起来。我从来没想到,蜂蜜来得如此艰难,整个过程可以说得上是“提炼”。所谓慢工出细活,大抵就是如此了吧。不对,我必须得加一句,细活出精品。

喝完茶的时候,我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在这个急于求成、喧哗浮躁的社会里,我们应该向蜜蜂好好学习。

向一条蚯蚓忏悔

一次,和朋友去云南旅行。时值冬天,田里有许多农民在翻土。很远的时候,我们便已听到田里传来的念叨声。朋友深感纳闷,为什么翻土还要念念有词。

再近些,念叨声清晰可闻。细听之下,才发觉农人口中念的是咒语。朋友走进农田,拉住一个农民问,为什么你们在翻土的时候还要念咒语啊?

农民笑而不答。不久,他从土里翻出一条蚯蚓。因为农民用力过猛,蚯蚓早已一分为二。见此情景,农民不禁黯然,他忙不迭地念起刚才的咒语。

农民笑着问朋友,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朋友摇摇头,表示不解。

农民说,我们翻地的时候,总会残害一些无辜的生命。我们念咒语,是希望得到土地神的宽恕,以保我们的庄稼来年丰收。

我和朋友惊愕不已。

为一个在翻土时无意被害的生灵忏悔,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遥远而罕见的事情。然而那个冬日的下午,我却被那里的农民深深地感动了。

对一个小生灵的忏悔,便是对生命最大的敬重。

植一株小草于心间

下班回家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墙头的草。我立刻惊叹于它的自强和坚韧。于草来说,这应该是最恶劣的环境了吧。砖头墙的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及时的雨水,更没有丰厚的土壤。唯一赖以生存的,就是砖头缝里的那一丁点泥土。而它,没有萎靡,也没有抱怨,鲜嫩的叶子正昭示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后来,观察那株小草成为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事儿。

有一次,因为一个小小的差错,我被主管狠狠地批评了一顿。那天,心情极为黑暗,眼泪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冲动。

下班回家的时候,我照例在墙角观察起了那棵小草。它一如既往地展示着动人的生命力,与平日并无二样。有那么一瞬间,我被小草感动了。这是一种多么坦然的心境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们都没法做到,可是它做到了。毒辣的阳光、猛烈的暴雨、强劲的阵风……当它们次第在小草身上经过的时候,小草没有妥协,更没有自暴自弃,只是默默地绽放着自己的色彩。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的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相对于小草,我的处境显然优越了许多,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比它更坚强呢?

秋天的时候,小草终究枯萎了。而我,并没有悲伤,因为我已经把它植于我的心间。

现在的社会,工作忙碌,生活节奏快,人际关系复杂,而我们,正需要这样一棵草,来提醒我们要自立、要坚强、要拼搏!

假如生活是一块坚冰

对她最初的印象,源自她的博客,界面阳光倾泻,树影斑驳。字体是窈窕的楷体,每一篇博文都配了精美的图片。她给自己的文字都分了类,给每一类文章都取了温暖的名字。她回复每一句评论,每一句留言,又或者,回访每一个好友。心想,这样的女子肯定细腻而温暖,能够这么用心地打点自己的博客,自然也能用心地打理自己的生活吧。于是,在一个午后发了她的纸条。她很快加了我QQ,开始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如我所想,她果然是一个精致细腻的女人,还带了点小调皮,聊天的时候喜欢发很多表情,喜欢用很多网络词。和这样的同龄人聊天,真是快活。

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是同乡,于是,字里行间不免又多了一点乡情。

10月的时候,她对我说,有事要回家一趟,有机会的话可以见上一面。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阳光颇为明媚。她打了我电话,约我在一个咖啡厅里见面。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年轻,但是笑容很甜,眼神很清澈。她的声音有一种时光沉淀之后的淡定。

要不是那个下午,我永远无法知道,她的平静下面蕴藏着如此巨大的波澜。她说,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跟我提出离婚,原因很简单,就是爱上了比自己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悲伤,可以想象,时光已经沉淀了她的伤痕。

其实我没有多少朋友,从结婚以后就一直这样,她终于开始伤感起来,今天我可能话有点多了,请你别介意。

她说,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儿子学习成绩挺好的,各方面表现也不错。她不想让儿子过早地步入阴影,所以每次回家都说,爸爸正在忙呢,没工夫回来。每次回家,她都兴高采烈地陪儿子去买衣服、逛公园、看电影……她一个人承担着伤痛,并把它在心底里无限量地缩小。她说,我的人生已经有些不幸,我只能假装我的生活还很幸福,至少让别人看起来我们一家还是挺幸福的。

儿子终归是要知道的吧?我问。

她愣了一下说,真相或许不可避免,但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真相的来临不那么赤裸、不那么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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