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演非榆木,亦是抓住事情本质,顺势而语:“义军之举乃是顺应民意,替天行道。王莽暴虐无德,不行君道,而你助纣为虐,言我等正义之师为叛逆,于大义而言,你理应被诛!鹤书子前辈,你看我所说之话,对否?”
张凌鹤一时语塞,不知该道些甚么,顿时对刘演极不顺眼,而后蹦出几句话:“咳!天下纷争,孰是孰非,非老夫能够评论,而且我等世家不会干预天下局势,但是张平身为我河北张氏子弟,我却是不能袖手旁观。终是他有何罪,也应交于家族处置。”
刘秀走到万修身旁,询问到:“河北张氏势力如何?”
万修解释道:“河北极其混乱,群雄割据,势力并起,世家林立,极具散乱,就连朝廷都管制不下。而这些势力中又以四大世家最强,分别为王氏、郭氏、夏侯氏、张氏。这四大世家强的不只是商贸,还有武艺,就连军营中也有穿插。
而且这四大世家之主皆是金龙上等的强者,背后的底蕴亦是不能小觑。就如张氏,若张家老祖未死,现今便已然是半步龙王,非等闲可动。王莽当年夺权篡位,进行大清洗时,都未动四大世家在朝廷之人,可想其中恐怖。
然世家牵扯甚广,却不受朝代迭替影响,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若非牵扯利益,世家不参与朝代更替。”
张凌鹤何等听力,如何听不到万修之言,一听万修夸耀自家辉煌,心中不由自豪。
而刘秀闻过则愁,暗道:这些世家实力强横,日后可为大哥称帝助力,不应招惹。然万修财力庞大程度超乎想象,对我等义军有大裨益,应当拉拢。现如今,到底如何才能两全啊!
心中一番计较,便做出了决定,对着张凌鹤拱手道:“鹤书子前辈,我敬你是长辈,便给你个面子。不若这样,我一人与他五人交手,倘若我一击无果,我们调头边走,日后打天下也不会动南阳一分一毫,此话我绝无虚言;但若是我一击毙了他,那便是他的命!不知鹤书子前辈觉得如何?”
这个要求听的让张凌鹤疑惑,心中疑窦大生,心中思量:这要求似是对我方有利,但他又这般请求,莫不是他有何底牌,竟能攻克四名巅峰的防御。
末了,正待张凌鹤说话,却见刘秀又道:“这是晚辈的底限,若前辈仍执意阻拦,那便鱼死网破,纵使你是积年巅峰,也抵御不了同阶的自爆!”
自爆,武者在绝境下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乃压榨自身潜能于一击,威力深不可测。而自爆的方式有多种,最普遍的便是武者将自家内力化为两股,一正向运转,一逆向运转,然后强行将两股势同水火的内力,堆积与丹田,量变产生质变,而战龙巅峰所形成的自爆不亚于一颗原子弹。足以毁了南阳郡城。
张凌鹤倏然一惊,没想到刘秀如此凶猛,毫不顾忌自己的性命。
而这边的张平却不以为意,嘲讽道:“既然你自取其辱,那我便成全你,三长老,我答应他的要求!”
张凌鹤点头,道:“好!你们小辈之间的恩怨便自行了解。老夫决计不会插手。不管结果如何,老夫定秉公处理。”
刘秀向张凌鹤拱手道:“前辈定要记住你的话。”随即转向张平,道:“准备好了吗?”
张平不耐烦道:“要出招便赶快!”
刘秀笑道:“既然你急于送死,我就成全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同样的言语激起张平心中怒火。话罢,刘秀一个箭步,冲向张平。
张平比之之前沉稳些,并未因此出现情绪波动,而是看向刘秀,脸上露出不屑,面对四名战龙巅峰的防御,正面进攻实属不智。
张凌鹤见状亦是这般想法,然片刻,便变了脸色,刘秀忽的气势突增,周身氤氲,此乃内力外放之征,而内力外放是金龙骑士的标志,张凌鹤随即反应,正要施以援手,却已然晚矣!
只见刘秀大喝一声“降龙掌!”,施了一招怪异掌式,猛然轰出,刘秀周身外放之内力骤然凝聚,最终形成了一条金龙,直冲向张平,气势之盛、威能之强,惊于天人!
…………
绿林山,骤雨初歇,然却非时来运转,而是厄运开端。不日,绿林山便有人生病,而后,一个接着一个,瘟疫蔓延,几日下来,绿林山众人已倒下三分之一,最终王匡、王凤二人决定撤离绿林山,以免撤离途中全军覆没,二人决定兵分两途,绿林军出山,一支由王常、成丹等率领,西入南郡(治今湖北江陵),称下江兵;另一支由王匡、王凤、马武等率领,北上南阳,称新市兵。
王匡、王凤二人的“新市兵”一路便行便打,在王匡、王凤带领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并且在攻打随县时,平林人陈牧、廖湛率众响应,于是“绿林军”中除“新市兵”、“下江兵”外,又增添了一支“平林兵”。
一路攻打,绿林军已扩展到十数万人。已不可小觑。
…………
言归正传,话说刘秀使出了一招卡拉肖克流系的招式——“降龙掌”,金龙所过,无物可挡,纵使战龙巅峰亦被尽皆击溃、重伤。仅是余威便已然如此,更何况正面迎击的张平呢!
只见刘秀内力所化之金龙,直接贯穿张平身体,消散于天地之间。而张平双目渐渐黯淡,忽的喉咙一甜,吐了口鲜血,艰难地说出了他人生最后一句话:“金龙骑士!”
随即,气绝身亡,身体倒在了桌旁。
张凌鹤怒火中烧,又不好发泄,刘秀可是金龙骑士,即使张凌鹤积年巅峰,亦不是他一击之敌。而且理又站在他那边,所以张凌鹤只能忍住怒火,认栽认命。对着刘秀皮笑肉不笑道:“刘兄,当真深藏不露啊!”
张凌鹤这一声“刘兄”,已是表明他不再将刘秀看成小辈。
刘秀拱手笑道:“前辈谬赞,我还要感谢前辈办事公允,并未插手干预。”
张凌鹤心道:你出手如此干净利索,我哪有援助之际。不过畏于刘秀境阶,却是未将此话说出,嘴上道:“我自不会落了自个的脸面、落了河北张氏的脸面。”
刘秀听出了张凌鹤在拿张氏压他,然刘秀依旧不以为意,拱手道:“我对张氏仰慕已久,日后定会前去拜访。”
张凌鹤笑道:“那么我就在河北张家恭候大驾,既然这里已然无事,那么我便先行告辞。”
刘秀伸手道:“请!”
张凌鹤见状,也不废话,直接飞掠而去,刘秀负手而立,看着张凌鹤渐渐远去,嘴角微微上扬。
刘演道:“秀弟,为何放他离去,如此一来,河北张氏怕是要与我们为敌了。”
刘秀凝重道:“大哥错矣!倘若真伤了张凌鹤,河北张氏才会与我们不死不休,然而现在只是死了个旁系子弟,假若他张家家主非鱼木寸光之徒,岂会为了旁枝与我等为敌?而且若是张凌鹤真不负‘鹤书子’之名,现在已然明白我方才那一招。”
见刘秀如此笃定,刘演不由松了口气,而一旁的万修亦是刚回过神,上前道:“刘秀兄,真是深藏不露啊!”
刘秀看着万修,笑道:“事情已然办成,通天兄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固我愿也,不敢请耳!”
自此往后,万修心性发生了些许变化,明了此等乱世,他财神之名只会使他腹背受敌,他需要找一日后能执掌天下之雄作为靠山,并施恩天下,广交江湖好友。不至于最后得不偿失。
就在他思考之时,大厅忽的走进几人,皆是黑衣蒙面,除了领头人,其余每人手中皆提着一颗头颅,血迹斑斑。
领头人,头戴黑巾,脸上一根灰色绷带缠于鼻梁,进来后,几人跪向刘秀,领头人道:“南阳驻军将领尽皆授首伏诛,只余一盘散沙是士卒,柱天都部已在收编。”
万修闻此甚是震惊,没想到刘秀竟还留了一手。
刘秀点头,而后道:“元,华那边有何消息传来。”
“华云:绿林山突遇横祸,瘟疫蔓延,已不能住人,王匡王凤二人遂兵分两路,撤离绿林,一路北上,由王匡王凤率领,称“新市兵”,已近南阳。另一路由王常带领南下,称‘下江兵’。王匡途中还收编了一部人马,称‘平林兵’。绿林军至此人数已达十数万。”
刘秀心中思索,而后道:“元,你走一趟,请王匡、王凤前来南阳一叙。”
“是!”话罢,领头人便瞬间消失,其余六人也相继退下。
万修身后的湘西三鬼突的一惊,万修察觉,问其原因,湘西三鬼的大鬼道:“方才见那人速度,我等觉察到其功法与我等功法有所相似,故有所震惊。”
万修点了点头。另一边,刘演对刘秀的决定颇为不满,道:“秀弟糊涂,为何要引狼入室。”
“我要与他们平分南阳。”刘秀道。
刘演大惊:“为何!若让王匡王凤做大,我们岂不失了光复汉室的良机。”
刘秀看向刘演,道:“大哥怎的如此鼠目寸光,你道王匡做大,谁最忌惮,非我等义军,而是王莽老儿!而且我们起义也并非为了称帝,而是报杀父之仇。若到最后,能够争夺帝位的只我等与王匡之义军,到王莽一死,你还要为了帝位,再起兵灾,置黎民于不顾吗!”
刘演依旧不赞成刘秀,争论道:“父亲因何而死,只因汉室衰败,外戚称雄。我之起义非是为一己之私,而是不愿天下黎民百姓再受与我等一样之痛,不愿再有一位亲人惨死,不愿再见尸浮遍野,命如草芥般的惨状,而今唯有称帝,我才能做到这一切,才能让黎民脱离水火。而那王匡王凤呢?他们只为一己之私,才起兵造反,那一点为了百姓、为了黎民!”
刘秀没想到几年间,二人思想已发生“南辕北辙”的变化,虽都是为报父仇起义,却侧重点不同。
刘秀叹息道:“大哥,就算王匡做大,称帝也举步维艰,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大哥尽可安心,我等树的是汉旗,为的是光复汉室,且我等乃皇室血脉,高祖之后,名正言顺,岂是他们能够动摇。”
刘演依旧皱眉,语气亦缓和许多,道:“虽是如此,但也有一定风险,不过利大于弊,姑且一试,将临近长安之地分给王匡。如此他们便欠下我等大人情,且又让天下知道我等威名和肚量。”
万修在一旁默默听着,不由对二人起了敬佩之心,心中赞道:当世豪雄。
不日,柱天都部便整合了散军,驻扎南阳各城,刘秀设下宴席,以待王匡、王凤。而万修则回去筹集军资、装备、粮饷等,用于补给刘秀、刘演军队。随后万修又准备了几件大礼送往河北张家,话说张家家主张凌云一听张凌鹤所言招数,顿时一惊,而后万修又送来大礼,因此张凌云便顺着下了台阶,不欲再为难刘秀。
刘秀、刘演在南阳期间合并了军队,共称“汉军”,名正,言顺,在刘秀、刘演这等正宗的皇室血脉的号召下,天下云集响应,许多人争相前来投靠。
…………
王匡、王凤兄弟带领新市兵在官道上行军,突然一个人影飘落至军队前方,王匡旋即喝停军队,王凤则看向前人道:“尔是何人,竟敢拦我绿林军。”
来人头戴黑巾,脸上有一灰色绷带半遮面,俨然便是刘秀所派之人。他看向王匡,直接无视王凤,道:“我奉主公之命,特请王匡三老前往南阳太守府赴宴。”
王匡道:“张平所为何事?”
“非也,现今南阳已然是我主公之地,张平及众将领尽皆伏诛。”
王匡、王凤闻此,不无震惊,道:“你主公何人?”
“王匡三老去了便知,我也只是个传话的。告辞。”话罢,欲要离开,王匡有事要问,岂会轻易放他离开,于是握紧逆鳞神兵,喝到:“休走!”
以逆鳞神兵之威震慑,让其停滞片刻,如此,王匡便有充分把握留下此人。但是刘秀派黑衣人前来,岂会不知王匡手持逆鳞神兵留人之事。这足以说明王匡留不下他。
只见黑衣人面对逆鳞神兵之威,无有一丝停滞,瞬息不见,让王匡一击扑空,且逆鳞神兵锁定亦是失效。
这方天地只余黑衣人话音回荡,“王匡三老名不虚传,功成金龙,不过,就算以你修为加之逆鳞神兵,亦是留不下我。同阶之中,无有人能胜过我之速度,我家主公在南阳等候大驾!”
王匡见未擒下来人,便跳回马上,王凤驾马上前,询问:“大哥,南阳之宴,我等去否?”
王匡看向王凤,笑道:“二弟,你乃我军智囊,一切全由你定!”“既然大哥与我意见一致,那便去得!”
于是新市兵改变行军路线,直朝南阳郡城而去。一路上王匡与王凤交谈不断,从中王凤得知,那日传报之人竟为金龙骑士,这让王凤吃惊不已。不过,想想也是,能在逆鳞神兵的压制下,从金龙骑士手中逃脱,非金龙骑士不可,且他必修炼有特殊功法,偏向于速度。这使王凤不禁皱眉,几经猜度那名主公是谁,宴请他二人为何,却终是毫无头绪,王凤不由叹道:“只得静观其变了!”
…………
南阳郡城,太守府邸正厅,上座二人,一刘演、一刘秀,左右分坐,下方只站着一头戴黑巾之人,而万修已然离开,去筹集军备。刘秀对着黑衣人道:“元师弟,此番传信有何状况发生?”
“大师兄,有重大发现!”
黑衣人便是刘秀的小师弟元,当年卡拉肖克?风得知刘秀身份后,私下里为刘秀做了些许准备。若不然,卡拉肖克?风怎会那般放心他离开西域,回到中原这块是非地复仇。
卡拉肖克?风破例多收的四名弟子便是准备,邓禹一直与刘秀在一起修炼,而另外三人被卡拉肖克?风带到别处进行特殊修炼。三人各有所长,其中邓禹擅长排兵布阵,战场杀敌,打仗自有一手。
而这位小师弟元便是当年特殊训练的三人之一,元修炼的乃是天下顶尖神功——魅影神功,分为九层,一朝神功成,天下任我行。魅影神功前期修炼极其痛快,不亚于滚刀山,趟火海。近乎摧残身体,改变骨骼构造,行此等逆天之举,非意志坚定者不得炼。然一旦神功小成,即修至三层,便不再受修炼之痛,且速度大增;至第四层,身如急湍瀑流;至第五层,速如迅风,不见踪影;至第六层,快若惊鸿,不知来去;至第七层,宛若天上疾电,一闪即逝;至第八层,已然无有禁制,天下皆可瞬息而至,身如魅影,得大自在,大逍遥。功至九层,则超脱本方世界,无须修至浮云,但至九层者如至浮云境之人一般,少之又少。
而元当初修至第五层,借机突破金龙境,而今已然神功六层,尽得小自在、小洒脱。无人能在速度上胜过他,即使龙王境亦有逃脱机会。除非遇到龙王境阶中的老怪物,否则天下尽可去得。
刘秀的三师弟,名唤强华,早年与老四、老五一同密训,而后又一同被派遣到中原,他的武功并非最好,但是他的头脑却是最灵光的,几年间,他在中原建立了一个名动天下的组织——“玄机阁”。
强华亦被称为“掌天下玄机”。天下情报皆在玄机阁阁主也就是强华手中。刘秀能够在进入中原不几日便攻下新野,而后及时赶到绿林山,全凭强华的情报相助,否则刘秀那能这般轻松。
而刘秀的四师弟,刘秀至今未见过,亦不详其名姓,不晓其尊容。只知他交友广阔,并聚义旗,建义军。
绿林一役后,刘秀有过猜想,怀疑那人便是,不过,他未主动相认,说明他有后招布置,所以便没确认。
言归正传,话说刘演听到重大发现,便好奇道:“元兄弟,是何发现?”
“既然伯升兄好奇,我便不卖关子,此番前去,王匡出手欲拦下我,从他出手可以看出他已然金龙。”
刘演听后,吃惊不已,刘演自己还是在刘秀帮助下,才攀至巅峰,没想到王匡竟也晋级金龙境。
刘秀略有惊讶,但表情没太大变化,道:“想是他兄弟二人背后有高人相助,否则修炼速度怎会堪比我等。元,告诉华师弟,让他查一下王匡、王凤的背景以及他们背后的神秘人。”
元拱手道:“是!大师兄。”
“对了,有空去见一下万修身边的三人,他们修炼的功法与你的功法,好像有些渊源。”
元不由一愣,而后道:“我会的。”话罢,元便消失了,刘演见状,问道:“秀弟,元为何境阶,速度竟如此之快。”
刘秀闻此,难得露出愧疚之色,道:“是我欠他们的。虽说他们与王莽亦有仇,但他们都是因为我才陷入这场局中。元修炼的魅影神功,修炼之初苦不堪言,虽说功成圆满可得大自在,但那亦不过是前人臆想,并未真有人得那大自在。却是苦了小师弟啊,唉!”
刘演听后亦是内疚,便道:“日后打下天下,必将他们拜将封侯,若他们不愿在朝堂,便将江湖势力重新洗牌,让他们建宗做祖。”
刘秀亦是在心中发誓:日后,大师兄定会补偿你们。
数日后,太守府。
庭院中,一张方桌放在正中,其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江湖人不拘礼数,于是刘秀便随性将宴席摆在庭院,桌子四周放着坐垫。刘秀、刘演跪坐在桌旁,谈笑风生,忽的,一只疾风隼落于刘秀肩头,对着刘秀耳朵,说了几句禽语。
听后,刘秀顿时皱起眉头,刘演见此,询问道:“秀弟,怎么了?”
“王匡、王凤不简单,玄机阁囊括天下情报,却始终找不到关于王匡、王凤在七年前至四年前之间的一丝情报,仿佛人间蒸发。四年前他二人揭竿而起,以惊人战力攻克荆州牧,威名远扬。从一名普通人到战龙巅峰,这三年他们到底在哪里,竟连玄机阁都未能查到!他二人背后之人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