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阁都未知晓,看来二人背后之人不简单,秀弟,那这场宴席还要继续吗?”刘演静思之后,问道。
“要!为何不呢?他二人未必及那神秘人之一二,何必怕他们。”刘秀平淡道。
…………
南阳郡城,城外密林,大量人马聚集驻扎,而后军队中有五人驾马而出,其余尽皆驻留于此。而那五人则奔赴城中。
少顷,无人便已至太守府邸,忽从不知处走出一人,对着无人中的领头二人,道:“王匡、王凤三老,主公已等候多时!”此人身着墨服,头戴黑巾,正是刘秀小师弟元。
“可是刘演!”王凤问道。在赶往南阳途中,王凤兄弟听闻了刘演攻下南阳的消息,故才有此一问。
“三老进去便可知晓,莫说已至南阳,三老还会怕再进一步?”元戏谑道。
王匡冷哼一声,便迈步进府,王凤紧跟其后,而随行的几位兵对将领,则留在府门外等候。
甫一进入,看见院中场景,二人不由一惊。只见中间摆了一张民用的桌子,而非大型宴会、皇宫用宴时的桌木。而桌子呈方形,每向皆有一坐垫,正位坐着刘演,左边则是刘秀。
王匡、王凤兄弟旋即隐藏惊异,王匡笑道:“原来是刘演兄弟和刘秀兄弟啊!”
刘演随即站起,刘秀也跟着站起。刘演看向王匡,伸手道:“都是江湖人,不拘礼法,随性设宴,请勿见怪,王匡兄,请入席!”
王匡也不矫情,直接跪坐桌旁,王凤见兄长入席,也跪坐于背对府门的位置,此乃最次位。因为桌子只有四个座位,王凤只得坐于最次之位。
待众人端坐好后,王凤未等王匡出言客套,直接了当道:“不知二位延请我兄弟二人,所谓何事?”
刘秀见状,笑道:“王凤二当家,真是快人快语!”
王匡亦觉失礼,赔罪道:“吾弟鲁莽失礼,让二位见笑了!身为长兄,我在此向二位赔个不是。”
话罢,王匡腰背挺直,双手呈抱拳状,并从头部至胸前划下,行礼赔罪。
刘秀注视着这一幕,不由暗道:江湖传言不可尽信,皆言王匡鲁莽冲动,不知礼数,如今一见,方晓实情!
王凤见自家兄长如此,方知自己乱了分寸,可事已至此,王凤心道: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刘演身体赶忙向前倾去,双手探出,试图阻止王匡的礼数,却是晚了一步。刘演只好收回身子,笑道:“王匡兄太过客气,此事无甚打紧,秀弟,你来说!”
“是,哥哥。”
话罢,刘秀看向王凤、王匡,开口叙述:“二位已知我们拿下南阳了吧!而且是整个南阳郡,并非一城一池。”
王匡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点头回应。且王凤又追问道:“刘秀兄弟所言,究竟意欲何为?”
刘秀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平分南阳郡,二位可有意乎?”
话罢,只见王匡猛然起身,脸显震惊,而王凤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心中纷纷暗道:刘家兄弟何时如此大度,此事莫非有诈。
刘秀脸上依旧是挂上了笑容,开口道:“我知二位所虑,无非是前任太守张平身后势力,在他死时,鹤书子前辈正在当场,目睹了一切。”
王匡随即坐下,脸色再变,王凤亦然。二人怎会不知鹤书子为谁!鹤书子张凌鹤乃是河北张氏当代长老,虽境界不高,但其地位沛然,同辈老人中地位仅次于张家家主。然刘演、刘秀兄弟当他面杀死他家族子弟,怎让他面子上过得去,定恼羞成怒,肆机报复。这让他们如何敢接这块烫手山芋,虽说一半南阳郡确实很诱人,但怎抵得过自家基业啊!
刘秀不急不缓,接着说:“原本的南阳太守张平为张家子弟,不过我们已经与之交涉好,且财神亦代我们给河北张氏送了一份大礼,而张家也是聪明人,自不会为了一个庶出子弟,与我等为难。”河北张氏猜测推演刘秀背景后,不由心悸,而正在这时,“财神”万修正好送来大礼。如此良机,张家家主自不会放过,于是乎,张家顺着下了台阶。
而王凤、王匡在刘秀话语中听到了两个信息,一、河北张氏不予为难。二、“财神”万修亦为他所用。如此天下之间,汉军之势便会大增,二人不由暗道:统一天下之劲敌!
王匡询问道:“二位为何给予我兄弟如此机遇!”
刘演脸色凝重道:“现如今新朝势大,我等义军势力应当同气连枝,非是自相残杀、自乱阵脚,削减义军之势,而让暴新坐收渔人之利。且我最近听闻二位的据地绿林山发生疫病,无处安身,极易被新军趁虚歼灭,故此特邀请二位入驻南阳,壮大义军声势,与新朝形成相抗之势,冲击一下新朝上下,让他们寝食难安!”
王氏兄弟听后,不由一惊。王凤沉思片刻,看向王匡。只见王匡也看向他,王匡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随即,王凤开口道:“此事对我等义军气势极具裨益,我们自不会推辞,落了义军面子,不过我们也不是那种贪图利益之人。从今往后,我与我大哥便欠下二位一份人情,日后若有需要,我们定不推辞。”
刘秀笑道:“大善!”
随后,刘秀、刘演将南阳郡临近长安的几座城池的驻军撤走,让王氏兄弟入驻。而刘演的柱天都部随军则跟着刘演回到了济阳,他们家的地方,并且是刘演的据地。
新市兵驻军城内,王匡、王凤可谓水涨船升,现今新市兵以南阳郡城为据点,外加沿路攻克的城池、小地,势力范围蔓延甚大,规模不可同日而语,几近诸路义军之首。可以匹敌的唯有三个势力,分别是占据蜀中险地的公孙述,以琅琊为据点的樊崇和盘踞河南境内的刘演兄弟。
刘秀将元派回新野后,自己则出来游玩。而新野那边,刘秀是非常放心,新野有邓禹镇守,试问天下有谁能在打仗方面胜之?刘秀自认为并未有人,所以刘秀才会这般悠闲地游历九州大地。
刘秀泛舟游于淮水之上,心境通透,思绪纷生。回顾起来到中原的这段时日,不足一月,却胜过在风云山庄的一年,经历种种,磨练纷多。
刘秀困在金龙下等已有二载余光,虽是积累深厚,却也不得晋升。而今王匡晋升金龙,樊崇怕也是不差,蜀中又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公孙述,这几路义军皆有金龙坐镇。
外有金龙压迫,内有数日历练,内外交汇,心有所感,晋升壁垒竟有一丝松动。于是刘秀决定外出闲游,以打磨心境,使自身晋升机率增加。形势急迫,容不得半点停滞。
别看如今义军规模越来越大,那是因为“新廷”没有在意,等义军气候一成,让“新廷”感到威胁。那时,便是要承受“新廷”雷霆一击的。
“新廷”不容小觑,新朝四大兽神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其中活动最频繁的便是玄武七卫,其威名如雷贯耳,尽皆金龙骑士!若他们带领雄兵,不消几万,便可横扫义军,这绝非玩笑!
玄武七卫在四大兽神中位列老幺,其上还有朱雀九煞,朱雀九煞偶有出没,不似玄武七卫那般频繁,但其弟子众多,行事多有弟子代办,唯有些极难或机密之事,才有资格让他们出手,而他们不出则已,一出则血流成河,故有煞名。
朱雀九煞之上则是白虎四贲。白虎四贲常年镇守边疆,威慑匈奴,少履中原,所以江湖中人对白虎四贲知之甚少,但玄机阁给刘秀的消息中对白虎四贲的评价只有一句,率领之军皆为常胜之师。白虎四贲有专属他们的亲卫,名为虎贲军,昔年,北匈奴王率15万大军进攻西汉,西汉派了三千虎贲军夜袭匈奴,不但打败了匈奴,而且展现了嗜杀的本性,袭营杀2万,追击沿途杀2万,到了匈奴老家杀3万,使北匈奴百年不敢来犯,虎贲之名从此威震蛮夷,凡虎贲军驻守之地,蛮夷皆退避数百里。
而白虎四贲之上便是四大兽神之首——威龙将帅。自当年政变出手过一次后,基本再无出手,常年镇守皇宫,保卫王莽。除非皇城或王莽有难,否则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动手。传言威龙将帅已勘破龙王玄妙,其境界强压其余兽神一头,故位居第一。
刘秀立于舟头,不由叹息,心中感慨良多,“举步维艰,首当其冲的必定是势大的义军。唉!今次出游仅为突破,不该想这些的。”随即,刘秀摒弃杂念,看向长江流水,淮水水流激荡,湍急非常。就这般专注于壮丽景象,却不知,再往前便是要坠下瀑布。
忽然,江水变得愈加湍急,小舟使得更快,刘秀定眼望去,却是前方有一瀑布。刘秀旋即提气,一个纵身跃下瀑布,其间刘秀凭借一身轻功神妙,峭壁机巧,在空中行走犹如闲庭信步。忽然,刘秀眼角余光瞟见江畔一块较大岩石,刘秀运转内力,几记凭空借力,便落在了那块大礁石之上。刘秀站于礁石之上,然而小船却无此命运,只见小船坠下瀑布,堕在礁石之上,应声破碎。刘秀不为所动,专注于壮丽画面,他负手而立,直视这边江水。看着这波涛澎湃的江水,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豪情。
眼前,江水时而波涛滚滚,大浪淘淘,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时而涟漪不起,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唯有静寂在。
江中有一坚韧礁石,江水一遇到便化平静为疯狂,激浪如雪,不知礁石经历多少冲刷,江水之势浩浩汤汤,欲携天地势只为击碎那块岩石一般。只见嘭的一声,礁石竟应声破裂。
刘秀顿时福至心灵,眼睛迸发精光,忽有明悟,旋即盘腿而坐,欲要抓住这丝明悟,打磨心境。
少顷,刘秀睁开双眼,自语道:“礁石阻碍江水前流,故而江水化身狂浪,冲击礁石,然水终究为水,本质没变,不能击碎礁石,但礁石耐不住长久冲刷,终是破裂。江水时而平静、时而狂暴,盖因之前的平静只是为最后的狂暴积蓄力量。
修炼一途亦然,瓶颈宛若江中礁石,内力犹如滔滔江水,既然江水能够击碎礁石,那么内力可不可以冲击瓶颈。
往昔先贤只积蓄内力,适时便自然而然突破,或打磨心境以带动内力质变而晋升。然大道三千,晋升之途岂会只这二种,今日一观这壮丽江景,终使我茅塞顿开,为何不试图以内力冲击瓶颈,进而突破呢?”
刘秀乃是言出必践之人,故思绪一定,旋即便盘膝坐于大石之上,运转内力,试图冲击瓶颈。然片刻后,刘秀便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自语道:“江水有实质的目标,而我却连冲击的对象都未有,瓶颈之说本就虚无缥缈,只是武者的一种感觉,乃是虚物;而内力真实存在,则是实体,以实体冲击虚物,又岂是那般容易,到底该如何付诸实践?”
刘秀再次打坐运功,不知试了多少次,突然,刘秀体内传出嘭的一声清响,旋即,吐了一口逆血,显然又失败了,并且体**力消耗一空。正苦闷的刘秀突然灵光乍现,脑海里蹦出过往画面。
…………
“这是我卡拉肖克家族特有的吐纳术《龙息》,乃为师先祖根据龙族休息时,内息流动轨迹而创,内中思想新颖独特,被当时五大家族高层称奇。然随着族人习练,却发现其中诟病,唯有肉身强横的龙族才能承受,人类根本无法习练。随即这本秘术便被高层一致否定,而先祖仍认为其中玄妙非有缘人不得,故让我卡拉肖克家族历代弟子习练,可惜却无一人习得。按照惯例,你既为我之弟子,理应传你这本秘术,不过其中疑惑我却是不能为你解答,只得靠你自己探索了。”
…………
刘秀忽的拍手,道:“《龙息》秘术的内容简而言之,便是吸纳天地之气化为己用,而后吐出体内转化的废气。这便是携天地之势,而后用天地之气转化的内力去冲击瓶颈,岂不妙哉!”
天地孕育万物,而今以万物之母的天地去冲击万物,岂会无效!旋即,刘秀脑中浮现出《龙息》的心法口诀。
“天地一循环,人身一循环,天地……”
这《龙息》吐纳术若是在平时,刘秀根本是不能够修炼,只念动口诀便会使血气逆转,损伤内脏。但如今刘秀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境地,那是脱出这方天地的力量,故而刘秀在运转《龙息》时才会异常顺畅。
运转七七四十九周天后,异象突生,刘秀周身泛起异彩豪光。突然,刘秀感应到一扇门,虚无飘渺的一扇门。旋即刘秀催动由天地之力转化的内力冲击那个方向,嘭的一声巨响,飘渺之门颤抖了一下。周而复始,冲击不断,但门只是在颤动,并未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几番冲击,刘秀内力消耗一空,旋即,刘秀运转《龙息》,内力继而充斥周身,内力一经回复,刘秀便再次冲击飘渺之门。
不知过去多久,突然一声巨响,振荡江水,随即一股冲天般强大的内力溢出,使得周围江水炸出无数水柱!
刘秀忽的站起,仰天长啸,旋即,周围林间鸟飞兽散。
刘秀心绪平复,内力敛于体内,随即,盘腿坐下,巩固刚突破的境界,免得留下隐患。
几个时辰过后,刘秀缓缓睁开双眸,探向远处,似能穷极极远之地;耳朵耸动,似千里声响尽在耳旁;而后又运转内功,催动内力外放,突的天地随之变化,似有雷鸣乍响,又似风卷残云,片刻,归为平静,仿佛刚才仅是幻象。
刘秀心中疑惑不解,晋升金龙中等,仅罡气凝实,进而具象成铠甲。而非这般周身窍穴打开,略有勾动天地之能,这可是龙王神骑士才具备的。冥思苦想之后,还是不得正解,只好作罢,不再思索。再次催动内力,但这次却没有神异,普普通通。刘秀疑窦大生,心道:莫非刚才神异仅是突破伊始才会出现,而后不再拥有。
刘秀继而反复尝试,都未有神异,只好选择放弃。叹道:“心境依旧未能大成,仅是这般情况,便涟漪四起,看来还需多加磨砺。接下来数月便泛舟江上,打磨心境!”
忽然,一疾风隼从高空落下,降在刘秀肩头,隼喙对着刘秀耳朵叽咕。而后宛若疾风一般,消失无踪。刘秀点头道:“华师弟让我去探探公孙述,但为何仅让我在他面前说一句‘你非是人族!’?”
百思不得其解,刘秀只好作罢,“反正我需游于自然,打磨心境,正好顺势前往巴蜀,一举两得。”
话罢,前往附近村庄,购买船只,泛舟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