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山,绿林寨接连数日被从各方而来的英雄好汉、饥民难民聚集,一时间绿林寨声名大噪。绿林寨是由王匡、王凤兄弟建立的,占山造寨,组建义军,反抗王莽,义军旗号“绿林军”。
绿林寨,聚义厅内。
上座坐着两个人,一个虎背熊腰、气雄体壮,宛如一洪荒巨兽,充斥着刚猛之气,是个魁梧的汉子;一个清秀的脸上却显露病态的苍白,配合他一身儒士装束,极尽俊朗,是个俊毅的公子。他们虽然身型体格迥异,却真是血亲兄弟,他们便是王匡、王凤兄弟,魁梧汉子为兄长王匡。
左侧坐着八九人,最靠近上座的是一约莫三四十岁中年男子,姓樊名崇。他双臂环抱胸前,虽无使力,却也青筋暴涨,筋肉虬起,尽显千军不当的霸气与锐气。且此人样貌异于常人,最突出的便是他那血红色的头发、胡须和眉毛,他的士兵将领也仿效他,把眉毛染成赤红色。故而他所统领的义军被人称为“赤眉军”。
其右亦是坐着八九人上下,最上座为一青年人,样貌俊俏潇洒,雄姿英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浩然正气。此人姓刘名演,乃刘氏宗族中人、大汉皇室血脉,且为柱天都部的领袖。
王匡眼见人基本到齐,便开口道:“我兄弟二人宴请诸位到我绿林山,只为商讨一件事——攻伐王莽,推翻新朝,恢复汉室天下。诸位皆是天下各地的英雄好汉,揭竿起义,组建义军,反抗****。然诸位心中明白,仅凭我们个人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抗衡朝廷,“大新四大兽神”是新朝的守护神,可并非浪得虚名。如今我等依旧安然无恙,是那王莽不重视我等,认为我等只是跳梁小丑,翻不出风浪。若是我等那天触犯他的底线,派出百万雄师讨伐我等,说不得我等下场将会如何?”
其右的刘演玩味地笑道:“不知王匡统领说这些话语,所谓何意?”
左侧的樊崇亦是叱道:“如此长他人士气,灭我等威风。莫不是让我等缴械降了他王莽老儿,你还真不负你这王姓啊!”
上座的王凤微微咳了几下,抚慰众人道:“诸位想是误解我大哥的话了,大新是个庞然大物,不是我等单独可以吞下的。不若我等联合起来,一起抗衡,如何?”
“联合?!”一句话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众人都开始商讨起来。突然,刘演身旁一人问道:“王凤统领,诸位英雄各自起义,义军习性、品端迥异,若是冒然联合,势必要引起纷争。且不说这些,单论这盟军领袖又由谁当,我想不管谁来当,其他人都会不服的吧?”
话罢,四下皆静,无一人不在深思,此话一点不错,若是一个不慎,不用新军来伐,单他们自己内部纷争便会使义军土崩瓦解。如此一来,何言伐新?
就在此时,一人开口:“既然是王匡、王凤统领邀我等前来,又是他二人有此提议,足见其足智多谋,何不推选他们为我盟军领袖。”
在场诸位义军头领纷纷看向说话那人,不过他们也心知肚明,此人怕是王氏兄弟的棋子罢了,于是也就没为难此人。
有些话自己不好说出口,便要安排人来说。这样既达到目的,又不失体面,一箭双雕。就如方才刘演身旁那人一样,明眼人一看便知那人是替刘演发问的。
王匡听到此话,谦虚笑道:“承蒙厚看,只是我兄弟又何德何能在诸多英雄中脱颖而出呢?”
旋即,樊崇讥讽道:“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这盟军领袖之位你还真当不起。”
“你……”王匡怒道,不过幸得王凤阻拦,否则必会出错。就在王凤准备说话时,一名兵士跑进聚义厅,告急道:“禀告三老,有人闯山门。”
王匡霍然站起,怒喝道:“闹事闹到老子头上,我看他是活腻歪了。马上派遣巨人去给我把这狂徒擒了。”
就在王匡把话说完的下一秒,一阵笑声传入聚义厅,接着施施然来一句:“王匡,不用派你的手下了,他们都在外面打滚儿呢!哈哈,我现在已不请自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青年骑着青牛,嘴中叼着一根青草,正款款行进聚义厅,这造型、这形象、这姿势,实在使人汗然啊!
诸位义军领袖内心皆是震惊不已,这绿林山上可不止他绿林军一支义军,此人竟如此轻松的闯过山门,这份实力,不容小觑。
王凤此时咳了几声,道:“这位好汉,绿林山乃我绿林军据地,你这般冒冒然闯进来,恐有不妥吧!”
青年笑道:“听闻绿林山王氏兄弟发下英雄贴,广邀天下英雄好汉,既是广邀,为何我就不能来呢?”
王匡听此,道:“我兄弟二人宴请的乃是诸路反新义军领袖,你又凭何至此?”
“新野地带义军领袖,刘秀,旗号“汉军”,此等身份,又当如何?你那些手下个个狗眼看人低,我只得教训一番了,莫要见罪。”
一句话震惊四座,最为震惊的当属柱天都部领袖刘演,只因这句话,刘演猛地站起,看向刘秀,开口问道:“你当真名唤刘秀。”
此时,刘秀方才看向刘演,只这一眼,刘秀便觉眼前之人眼熟,于是道:“正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刘名秀,字文叔。”
顿时,刘演热泪盈眶,哽咽道:“三弟,你当真还活着,大哥就知道你不会这般轻易死去的。此刻见到你,大哥着实心安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秀旋即跳下青牛,来到刘演面前,眼里亦是泪光莹莹,道:“哥哥,你当真是伯升哥哥。”
“是啊!我兄弟已有数年未见了吧。秀弟,这些年过得可好?真是让为兄好生担忧、挂念。”
突然,王凤一阵咳嗽,将叙旧的兄弟惊醒。而后刘秀道:“大哥,等此间事了,我与你再一一叙述我这些年的经历。”
“恩,三弟,来坐我身旁。”
刘秀自不客气,便坐将下来,见此,王凤方笑道:“原来是刘演统领的胞弟啊!何不与你大哥一起前来,非要闯我山门而来啊!”
“我与大哥失散已有多年,自是不知大哥踪迹,我此番前来只为诸路义军签盟伐莽。”
听得此言,王氏兄弟不免心中一喜,正中二人心思,便笑道:“我兄弟二人与诸路英雄正是商讨此事,只因刘秀统领,我等才暂停此事的商议。”
“原是如此,不过闯山门之事,非是我有意为之,只因你山门守卫言语多有冒犯我之处,故而我才出手教训,这一出手便闹出事来,无奈之下,我只得顺势上山,留下我一位兄弟在下方。”
虽是轻描淡写的将打斗之事揭过,但王氏兄弟心中明了,守卫之人战力虽不强,但是轻功却是出类拔萃,竟也未逃出,王氏兄弟不由将刘秀看重几分。
“刘秀兄弟,只带了一个人?”
“恩,只他一人。”
“来人,把那位好汉请上山门。且将残局收拾一番。”
“是,三老。”
“不用,就算你们去,也只会让我那位兄弟生疑,不若让我来。阿牛,去把邓禹带来。”
只见青牛听到刘秀话语后,人性化的点头离去,极尽灵性。
“这……”
众人不由看向刘秀,见他不解释,也就没多问。
王凤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我们便将此事揭过,继续商榷。”
樊崇道:“再怎么商榷亦是无用,终需做过一场,诸位都是义军领袖,想必武艺不凡,谁都不服谁。不如来场武斗,以武论帅,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左侧第三座次的中年男子,把折扇合上拍在手中,道:“此计甚好,只是须得点到为止,不可因此折损了义军之力。”
开口之人,剑眉星目,头戴纶巾,意气英发,实乃人中龙凤也。
你道此人为谁?他乃义军“成家军”领袖公孙述是也(剧情需要,故不符历史)。别看他为人不显山不显水的,实则他的义军规模与樊崇、王氏兄弟、刘演一般无二。只是公孙述喜欢低调,故而名气小。
众人点头赞同此计,翌日,绿林山后山校场便设好擂台,四面各设有大帐,供义军领袖端坐、遮日。
午时已至,锣声响彻云霄,一名三四十岁的汉子已然立于擂台之上,大声道:“武斗以攻守方式比斗,最终立于擂台之上的人为胜者,午时已至,武斗开始!”
话罢,便有一人跳上擂台,环顾四周,道:“在下马武,愿当这第一个守擂的,不知何人赐教?”
随即,擂台之上便多了一人,来人抱拳道:“张步,愿请马兄赐教。”
“好说!”
“那就得罪了。”
话罢,便欺身攻去,然而马武亦不是吃素的,前几招应对有些被动。不过,几招下来,马武便又占了上风。之后,不及五招,张步便败下阵来。
接着又上场几人,亦是败下阵来,到了第五个攻擂者上场,局势便发生了逆转。
“老子王郎,前来攻擂,你就等着败吧!”
旋即,王郎便攻向马武,马武不曾想王郎如此干练,一上场便出如此重手。结果可想而知,马武一个踉跄,便落了下风,而且王郎功力在马武之上,所以,马武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败下了阵。
旋即,王郎环顾四周,道:“下一个!”
“在下李轶……”
王郎依旧一声不吭的攻击对手,李轶应付的还可以,僵持了四招后,变故突生,一向拳掌攻击的王郎,竟突然使出一招腿攻,直接将来不及反应的李轶打败。接下来,陆续有人攻擂,可是王郎却无一场败局,一时间王郎气势极盛。纵是如此,却也难逃盛极转衰的天数。
刘演见状,摇头叹道:“这姓王的,武艺着实了得,怕是有战龙中等的功力,只可惜他有勇无谋,想必此刻的他经历数场战斗,已开始乏力了。”
在旁的刘秀听到刘演的判断,点头笑道:“大哥眼力不错,头脑亦是灵活,几年未见,大哥竟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纵是如此,也不及三弟的十分之一啊!你实在让为兄惊异,竟拜入卡拉肖克家族为徒。”
“只是侥幸罢了。大哥也不要妄自菲薄,以大哥战龙上等的功力,也算一方豪强。”
刘演笑而不语,心中却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是成为一方豪强,而是天下之主,社稷之君,皇朝帝王的真龙天子。
“大哥有否兴趣与他一战?”
“现在,还剩下樊崇,王凤,王匡,公孙述,严光等人,须得在等等。对了,邓禹兄弟呢?”
“我把他派回去了,有大哥在这,所以我也无须把他留下。”刘秀旋即明了刘演心中多想,他要稳操胜券。
严光掠至擂台,抱拳道:“在下严光,望郎兄不吝赐教。”
“好说,看招!”依旧是先下手为强,紧握战斗的主动。然而,严光却不似之前几人,狼狈防守。而是以攻代守,上来便以拳对拳,迎上王郎的铁拳,化被动为主动,逐渐掌握战局。一击而后,二人各退几步,王郎脸上露出惊容,他不曾想严光竟也是个战龙中等的高手。王郎旋即开始吐纳,把自己的气势调回巅峰状态。面对这等对手,王郎亦不敢掉以轻心。“严光兄,品味一下我这武学——战龙拳。”
王郎腾的一下气势暴涨,战意冲天,竟隐隐有一种群狼齐至的气场。严光亦不敢大意,也使出了自己的武学。
“既然王郎兄不吝武学,小弟只好礼尚往来了,王郎兄,好好品鉴一下小弟的升龙掌!”
严光周身气场亦是猛一暴增,挥掌击出,与王郎的“战狼拳”碰撞在一起。
嘭——
气场噌地炸开,但最终因为王郎力有不怠,被反震出去,退了四五步有余。反观严光气场愈战愈强,如今正好攀至巅峰,严光向王郎抱拳道:“承让!”
王郎自知已无胜算,便冷哼一声,跳下擂台。且说王郎心胸狭隘,已将此事、此恨记下,待得日后报复。
擂台之上,严光负手而立,道:“还有谁?”随后看向王匡、王凤,道:“迄今为止,你绿林山还不曾出战,作为东道主,此番行为不妥吧!”
“咳咳,既然严光兄有意挑战我兄弟二人,那么便让我王凤来会会你。”话罢,王凤便提剑,飘落至台上。方看其轻功亦是不凡,想来功夫亦不会差多少。
“王某用惯了剑,不便脱手,还请严光兄去拿武器,我们来个兵斗。”
“明白。”旋即看向他座位的方向,他手下已然将他的佩剑掷向台上,严光向上一跃,伸手一抄,便接住了佩剑,落至台上,将佩剑横在王凤面前,道:“剑名冷风。”
“剑名青霜。”
两人相继将剑拔出,两道嗡嗡的剑鸣声响起,二人脸上皆显露惊异,旋即王凤挥出青霜,借助轻功之速刺向严光,严光恍惚间见剑已刺出,便急忙横剑格挡,严光滑退数步后才稳住身体。而王凤已然再次欺身,严光此次却并未横剑格挡,而是以攻代守,刺向王凤,就在两剑快碰在一起时,青霜剑突然改变攻击方向,转而刺向严光腰间,不得已间严光只得回剑格挡。
叮——
金属交击声响起,冷风挡住了青霜,然而严光却脸色突变,心中波澜起伏,暗道:为何青霜剑上毫无内劲加持,空空荡荡,如果青霜上没有内劲,那么他的内劲凝结于何处?不好,中计了。
旋即,严光想出了关键,只可惜纵使明白,亦是太迟了。只见王凤左手握拳,捶向严光胸前,严光一点失神,却也露出极大破绽,使得王凤有机可乘。
拳风呼啸,威势浩荡,砸在严光身上,震得他倒飞而出,口吐鲜血,心中懊恼不已,我还没使用底牌呢!
王凤旋即将青霜架在严光脖子上,道:“兵不厌诈,承让!”
严光不是小气之人,缓缓站起道:“王凤兄计谋过人,严某佩服,这局我败了。”
严光败地委实冤枉,只因他太轻信于人。王凤刚上擂台,便开始布局,铺张他的计谋。一开始的那句“我用惯了剑,不便脱手。”便是用来麻痹严光的,让严光以为他不会拳脚相向。然后,利用招式使得他产生一丝失神,露出破绽,趁机而入,击败敌手。只可惜严光是傻乎乎的跳进王凤设好的陷阱啊!
严光退下擂台,王凤拱手请敌。刘演见状,也想会会这足智多谋之人,可惜晚了一拍,被人抢先。那人便是樊崇,樊崇大步流星的迈上擂台,扛着赤色长刀,道:“王凤,让本将来试试你的武艺,品鉴一番你的计谋。”
“原来是樊将军,请!”
樊崇将刀划下,长刀所携带的气场极其刚猛,震得空气炸鸣,大笑道:“哈哈,我这把刀,名曰“饮血”,每逢战斗,必饮对手鲜血,王凤小弟,当心了。”
话罢,直接挥刀而出,气势浩荡,刀气纵横,这一刀携刚猛、霸道之势,攻向王凤,风云际变,气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