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离开《今生缘》,荒原走到山下,看看来时路,不知为何,竟有种厌倦的感觉,他又走到山门处,可又不想进去,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一个下午,晚上,他也不知要上哪儿,就躺在山门的台阶上,也睡不着。朝上看,穿过林稍,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好高好远,看着看着,心也慢慢的静下来,以前都不曾这样的仔细看过,他突然想起了娘的眼睛,小时候看着也有这样的感觉。“娘!”他突然跳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纠结与一梅的爱恨,都忘了娘的存在,不知她老人家现在如何了,想到这,荒原的心突然急起来,他觉得应该回家看看了。哦,不,还是先去看看一梅。
离开《今生缘》,荒原急急朝李家走去,到了门外了远处,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去,深灰的瓦顶,灰白石条铺就的台阶,高高的大门漆着黑色,已有些年代了,透着岁月的斑驳,但看上去却极威严,门上红底的对联,在这黑、灰之中亮着艳色。
上了台阶,正要进门,却有一个家丁拦住了:“找谁?”,
“大太太。”
家丁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去去去,大太太岂是你这等人能见的?”
“你通报一下,就说我是表弟。”听他这样一说,家丁有点不情愿正要进去通报。
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正是二太太剪梅,只见她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大声说:“哎呦,我道是谁啊,原来是荒原表弟啊,表弟你不是在庙宇里吗,怎么跑出来了,莫不是想大太太了。”
只听一声“咳”,二太太回头一看是一梅,赶紧收声,讪笑着说:“你们慢慢聊,我听戏去了。”
“表姐。”荒原艰难的开口。
二人进到里屋,一时无语,还是荒原开口:“表姐,咱们还是收手吧,再说表姐夫现在也没有对你怎么的。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以后想收手都难了。”
“你——”震惊中,一梅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表姐,上次那事我们已错了,现在没有人追究就算了,表姐也不必苦自己,放下心魔,好好做你的大太太。我也想通了,是我的缘就是我的,不属于我的抢也抢不来。酒仙大师已把我赶出山门,大师说得对,世界那么大,修行在于修心。”荒原停停又说“我也想回家看看爹娘,那么多年也不知他们现在可好!想想他们我心里有愧,当年我说走就走,也不理会他们的感觉,我真是不孝子。”说道这里,荒原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你你你——,你走吧。”一梅有种想给他一掌的感觉。
“表姐,保重!”说完,荒原转身离去,他想回头看看一梅,但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现在回头了,以后却永远的回不了头。
回到家门口,早已有人进去通报。
“报告将军,少爷回来了”
“这个兔仔子。”被称作将军的人正是荒原的父亲,他是国民革命军某集团军铁七军军长廖鑫。
看到父亲,荒原正要说话,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一声“啪”的响声,荒原的身上扎扎实实的挨了一皮鞭。
“不争气的东西,还有脸回来,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一个堂堂的将军,竟生下你这样的儿子,为情所困,离家出走,进庙当和尚,想想都觉得丢人,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对不起,爸爸,儿子知道错了。”荒原跪了下来。
“丢尽了我的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恨不得毙了你。”将军拔出了枪对着了荒原。
“孩子他爸,手下留情。”一个女人慌忙跑了过来,拉起荒原:“我的儿啊,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娘。”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总是心疼儿子的。
“儿子就是给你这样的娘惯坏的,我要的是龙不是虫,给老子参军去,否则,别进这个家门。”
“老头子,你疯了,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参军,你这是要我们的儿子去送命啊。”
“娘,容我跟你们说,这几年,儿子经历了一些事,也长大了,也学到了一些道理,爸爸说得对,参军也正是我想要去的,请爹娘放心,给儿子一次机会,儿子一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荒原诚恳的说。
“好,这才是我廖鑫的儿子。”虽说儿子成长的经历有点弯曲,可是,终究是站起来了,将军的眼里有了一丝赞许。
廖鑫,出生在广南省一个贫穷的农家,仅读过三年私塾。辍学后考入广南陆军小学,1911年毕业后升入广南省陆军第一中学,1914年毕业后升入陆军军官学校就读,1916年在军校毕业后,到某部服役,时年27岁。当时,只是个中层连副,10年后,逐级晋升为营长、团长、师长、军长。参加过北伐。1929年因救白崇禧有功受到重用,被晋升为名噪一时的铁七军军长,在1931年10月25日移防广南。
由于廖鑫膝下无子,廖鑫哥哥便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他,起名深缘,虽说是继子,可夫妇俩把这孩子当宝贝,视如已出。
那孩子渐渐长到十五岁,这个时期的孩子正是叛逆,左看右看什么都不顺眼,却偏偏看上了大自己一岁的表姐一梅,爱得死去活来,一梅出嫁以后,他给自己重新起了个名字叫:荒原。他说“心是一片枯萎的荒原,在这没有生气的栖息之所,人不生不死,虽生犹死,心中唯有幻灭和绝望。”
唉!十五岁的少年。
看着荒原绝然离去,一梅感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失败,内外夹击,没有了荒原的帮助,她一下不知道怎么办。
“大太太,表舅爷真的走了。”配配,这个一梅的陪嫁丫头,看着荒原头也不回的离去,眼里竟有些不舍。
“配配,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走一步算一步吧,老爷什么时候回来?”一梅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觉得只能见机行事,以静制动。
“听管家春阳说,快了。老爷回来怎么办?”配配说。
“能怎么办,见机行事了。”一梅说。
当然,这一切尽收在九月眼中,这个九月就是日本少佐酒井惠子。当晚,她找到野口,汇报了一切。
“八嘎,我要的不是这些家长里短,你的大大的明白?”野口骂道。
“嘿!是这样,这个三太太还有一个儿子在九头山,这个九头山有一个叫西北狼的是大当家,这帮土匪在当地有好的口碑,为了防止以后成为我大日本的阻碍,建议大佐重视这支队伍,另外,如有机会,可把李寒山的这一个儿子掳去,培养成我大日本的人才,将来,成为有用之人,大佐可有这个兴趣?”
“哈哈,好啊,掳走李寒山的儿子,既可打击李寒山、落花,又可以打击西北狼,一箭双雕,让他们无心与我们作对,好好好,你的大大的聪明。”野口连连称赞。又说:“为了表彰你的聪明,你的今晚不用回去。”
“嘿,谢谢大佐的恩赐。我还没有说完,李寒山的大太太的表弟廖荒原,是铁七军军长廖鑫的儿子,今天我在李家看到了,他们俩正闹矛盾,大佐,我想这样。。”惠子高兴得眉飞色舞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野口。那野口没有等到晚上,一下就激动的抱起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