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九头山一匹马飞向南柳市李家,不久,李家大院传来一阵阵叫声:“三太太。”惊得大太太一梅心一颤,赶紧让配配去看,原来是落花在哭,李竹林已在那里,正在细细问情由,那落花光顾哭,也不回答,倒是旁边侍候的小丫头小心的说,三太太在九头山的儿子千山昨晚在山上失踪了,九头山的兄弟漫山遍野的找了一晚上,仍没有音信,这才派人来告诉落花。
这消息对一梅来说不谛是个喜讯,这个她认为是自己后半生的对手遭此不幸,这么多年她对她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丈夫的心掳走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落花的儿子失踪,这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自己应该感谢上天的帮助,只是她觉得,心里没有想像中那般高兴。
以后的几天里,落花一直沉浸在丢失儿子的悲痛中,她有点后悔这次回来,千山天真无邪的笑脸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到后来竟神情恍惚起来,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就要疯了,她决定离开李家,先去寻找儿子千山。
她找到李竹林,跟他大致说了这次回来的目的,只可惜这个久不曾碰女人的老头,脑子早已被九月的妩媚填满,哪里还听得进这些,只道她是疑神疑鬼,劝她放下心结。
落花只得给李寒山写了一封信,交与管家春阳,叮嘱他一定要亲自交给寒山,这才离开李家。
再说,二太太剪梅每天晚上都要喝燕窝糖水,这天晚上夜色很深了还没见厨房的小丫头送来,连自身的丫头也不知上哪了,心下恼怒起管家春阳,哼!这怎么管的家,于是,转身找春阳去了。
到了春阳住的房外,剪梅正要推开门,却听里边有隐隐约约女人的声音,心下好奇,于是,侧耳细听,想听个究竟,却不料门却开了,差点跌个狗啃泥。抬头一看却是九月。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太太,正要去找你来喝酒,你却不请自来了,来来来,春阳这里有菜有酒还有你最爱喝的燕窝糖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九月那把嘴,就是树上的鸟也能说下来。
春阳已喝得大醉,看二太太进来,只说了一句“来,来,来了。”便醉倒在桌上。
“来,二太太,春阳醉了,我们姐妹自己喝。”那二太太想走,又碍于九月是老爷带回来的,也不知她是不是未来的四太太,不便拂她的面,只得坐下。
两个女人一边喝一边就家长里短的说了起来,喝到酣处,那二太太站了起来,醉眼朦胧的对九月说:“你不知道吧,我还会唱曲,当年啊,我把寒山唱得神魂颠倒的,就是如今,也分毫不输当年。”说着说着,就真的唱了起来。。
早上,配配急急跑进一梅的房间:“大太太,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怎么了?”一梅睡意正浓,不耐烦的问道。
“你快去看看二太太,她,她,她。。”
当一梅穿戴整齐来到春阳房外时,门口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家丁和丫头,看一梅来了,赶紧让出一条道来,一梅进去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剪梅身上只穿了一件红兜肚,管家春阳光着身子爬在剪梅的身上,两人正酣然大睡。
“这还了得,大家都散去,这有什么好看的,配配,把他们弄醒。”一梅又羞又怒,气急败坏的说。
等到两人酒醒的时候已是下午。
大太太一梅坐在大堂椅子上,二太太剪梅和管家春阳则跪在下面,二太太羞愧满面,泪如雨下,春阳则面红耳赤,汗流浃背。
“做出这等羞事,按理应该浸猪笼,但是老爷不在家,我若较真,你们也心有不服,但若留你们在家,你们也无颜见众人,为严正家规,特把你们两人清出家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一梅厉声道。
“大姐,这是有原因的。原来我是跟九月一起喝酒的,不知怎么成了这样子。”剪梅求救似的四周看,却不见那九月的影子。
“不管什么原因,做出这等丑事,真是家门不幸啊,一个是太太,一个是管家,谁能把你们推上床做出这种男娼女盗之事?寒山不在家,先把这两个败类赶出家门,以正家风。大太太,你做主吧。”大家一看是老太爷,那老太爷说完,一面摇头一面低咕“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又走了出去。
那跪着的两人这时已无话可说,当然,他们不知道能害到他们如此落魄的是管家手中落花留给寒山的信。
这天,一梅起床后正在梳洗,老太爷身边的小厮走了进来对她说:“大太太,老太爷有请。”
“什么事?”一梅一边往脸上搽香粉一边问。
“不知道,只是让你快点。”小厮说完就走了。
一梅整理完毕,与配配一起到了大堂,看到老太爷李竹林正襟危坐,坐在一旁的还有九月以及众丫环等人,看到二人进来,老太爷指了指一张凳子,让一梅坐下,看到她坐下了,老太爷用力干咳了一声说:“一梅,你嫁到我家也有十多年了,我家待你不薄吧。”
“爹,干嘛这样说。”一梅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自从你进了我家门,我就把整个家的财政大权交与你,刚开始你还勤俭持家,把个家打理得不错,我看在眼里,也是喜在心上,可是,近来却出了很多事,每个事都与你有关,我心里非常不爽,真的,非常不爽。寒山在外劳碌,赚钱养家,你却不能做好你的贤内助,真是家门不幸。”
一梅听李竹林这样说话,终于感觉到了不妙,这是她嫁到李家来,从未见到过的,她站了起来,走到李竹林跟前跪了下来。
“爹,一梅不孝,让您生气了,万望爹原谅!”一梅低头小声说。
“原谅?老太爷,象大太太这样的,在我们老家早被赶出家门了。”一旁的九月说道。
一梅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九月,此时的九月脸上带着幸灾乐祸,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一梅这才意识到自己看轻了这个女人,她刚来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有一种不祥之感,只是以为她是个女人,不过是讨好寒山而已,就是想嫁给寒山,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有大宝在手,没有什么人可以动摇自己的地位,何况来日方长,以自己的本事,有得她受的,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
一梅用严厉的目光盯着她,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用不着在这指手画脚的。”
“老太爷,您看我这不是好心没好报嘛。”九月娇声对老太爷说。
老太爷用手在九月的背上拍了拍:“不用怕,有我在哪。”哎!这世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老英雄也不过如此。
“一梅,你也不用指责九月,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三个夫人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了,家已不成家,这难道是偶然?”李竹林严厉的对一梅说道。
“是,爹!”一梅低声说。
“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在自己房间里思过,不得外出,除非你不想再呆在这个家了。”
“爹。”一梅想分辨。
李竹林并不理会她,而是看着在场的每个人说:“从现在开始,大太太不再当家,家里的一切暂时由九月代理,你们一切听从她的安排,若有违抗的,家法伺候。”
“是。”众人答道。
“爹,我——”一梅还想分辨,李竹林挥了挥手说“散会,大家各自尽快去。”
“等等,我说两句,既然老太爷让我当家,我会认真做好一切。若有不从的,家法伺候。”九月说完,又对老太爷说:“老太爷,我可以开始了吗?”看老太爷点头了,然后说:“大太太持家无方,为了谨记,特派大太太打扫李家庭院,不得有误。”
“大胆,敢如此放肆。”配配喝道。
“配配胆敢顶抗,家法伺候,自己掌嘴。”众人面面相觑,配配把头扭过一边,一付懒得理你的模样。
“丫环不听话,主子有关系,若再不掌嘴,由主子代劳。”九月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
那配配一听,赶忙自己掌嘴一下。
“不是一下,是两下,这一下是代主子的。”配配赶忙再自掌了一下。
“各位,若有不服,这就是榜样,大家各自散去,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是。”众人赶忙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