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带回九月,在李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不管是大太太还是二太太,甚至是下人,各自心里都是暗流涌动。
这个时代,虽说三妻四妾对男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对女人来说,男人就是自己的世界,哪个不想在这个世界里独占一方?
大太太的心思慎密,这谁都知道,李寒山从外面带来个女人,从面子上讲,她不可能大吵大闹,再说了她觉得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不管东宫西宫反正老娘是正宫,抓着财权,谁也憾动不了自己,再说了有个儿子在那放着,李家当家的位子除了自己,现在也没有哪个可以把自己怎么样了。
而二太太嫁到李家,也经历了李寒山娶三太太,同时,也学会了看脸色行事,李寒山带回九月,大太太不出声,我二太太冲那门子大头菜?你李寒山带个女人回来,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懒得废那个心思。
二位太太各自端着心思,下人们则是以看金鱼游水的心态,哎,这年头,谁也不知谁在想什么。
秋天的时候,寒山又准备到山村收购粮食去了,这一去又要好一阵子,这天,一梅帮他打理好准备出去的行李,心稍稍安定下来,看看四下无人,便对寒山说道:“老爷,落花离家也好几年了,我看你这几年也落落寡欢的,你也算对得起她了,九月这姑娘不错,识大体,聪明,有文化,人也是一等一的漂亮,跟落花不相上下,我看呀,她也没地方去,如果老爷有意,就把她娶了,做六房吧,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寒山看了看一梅说:“你倒是挺大方哪,我还没想到,你倒先提了。”
一梅笑笑说:“又不是第一个,习惯了。”
“看你这样说,倒好像我的不是了。”停了一下,看一梅不说话,接着说:“我常年在外,你一个人在家寂寞,当初也是看你整天无事可做,才娶了老二陪你。可是你们也不争气,一直没有一个儿子,落花生了儿子,可是她命不好,一天福也没享受,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一想到这事,我心里就闷得慌,哪里还有心情再娶,再说了,人家一个姑娘家,一进门就成了老六,哪个愿意?”
一梅看寒山有所心动,心里想,这男人说话真是口是心非,明明想要了,劝还要道出一千万个理由,嘴里却说道:“发生那样的事,谁也不想,可是日子总是要过的,如果老爷不反对,我来安排一下,等老爷这次回来,就把事情办了。一来可以让老爷宽宽心,二来趁老爷年轻力壮可以多为李家开枝散叶,李家那么大的家业,只有一个大宝,倒是显得孤单了些。”
那李寒山看一梅说起这些事,就好像事不关已一样,当时心里就有些恼怒,又不好拂她的面,便顺着的话说说,哪知一梅便当是同意了,在寒山看来,如果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没有半点醋意,形同路人,那两人之间便没有多少情义了。寒山看一梅越说越起劲,懒得跟她分辨,便起身说:“我去看看管家准备得怎样。”就走了出去。
看着寒山离开的背影,一梅的眼睛就有了泪光,他是那样的绝情,对自己没有过多的留恋,本以为没有了落花,自己又待大宝如己出,他会对自己要好一点,可是,他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男人与女人,这个世界的两个冤家,分分离离,在这个世界里用自己的情感书写着世界的精彩。有的人说男人用征服世界来证明自己,女人用征服男人来炫耀自己,有的女人拿住了男人的命脉,让自己活得有声有色,而有的女人一辈子都在为男人而活,一梅也许就是后一种人。
此时此刻,一梅猜不出寒山的心思,她想方设法的为这个家奔波劳碌,甚至走极端。她不知道自己在付出的同时,也少了许多情趣,这是做女人的大忌。
一梅稍稍抬起了头,让眼泪悄悄流了回去,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想这个问题,也不需要想,性格决定了她的的命运。她想,有大宝给自己撑着,这个家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配配。”也许只有这个丫环才对她的心思有些许了解。
“哎!”配配脆生生的应着,跑了进来:“大太太,有何吩咐?”
“你去叫九月姑娘来,我有事跟她商量。”此时的一梅,冷静的说。
“好的,配配这就去。”配配刚要出去,又回头看了看一梅,欲言又止,回头走了出去。
不一会,配配后面跟着九月姑娘走进了大太太的房间。然后,示意她坐下,给她端茶就出去了。
那九月,自从到李家养伤,一直没见过大太太,如今得此厚待,竟不安起来。
“九月姑娘,你到李家也有不少时间了,伤怎么样了?”房间有些暗,九月极力适应,看到大太太问话,连忙站了起来。
“坐下吧,我们也只是聊聊,不必拘束。”大太太的声音软得就像三月的风。
“谢谢大太太,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些时日我就走。”九月谦卑的说。
“九月姑娘,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稍不注意,容易出事。”看九月笑笑,大太太又说:“姑娘在家有相好的没有?”
“家里穷,还没曾有。”九月脸红道。
“即是如此,现在你也没地方去,不如就做了老爷的六房吧,你看如何?”
“这这这,万万使不得,大太太,我不是故意要留在这里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九月赶忙说。
“九月姑娘是嫌做妾?”
“没有没有,是九月身世卑微,配不上老爷。”
“没有就好,只要你没有意见,这事就成了。”
良久,九月说:“大太太做主,九月听大太太的就是。”
“好,等老爷这次出去收货回来,你们就把这事办了,李家太久没有喜事了,也需要办个喜事,来冲冲。”
“谢谢大太太成全。”
“这是你的福气,我等下吩咐配配,该准备什么她会告诉你,老爷不在这段时间,你就准备准备好了。”
“是,大太太。”
“下去吧。”
九月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