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皆面面相觑。采薇大概被我的模样吓到了，瘫坐在地上瑟缩地更加厉害。我努力平复情绪镇定下来，且听她如何说。
廖宝林身边的侍从如今算是失了势，她们没有胡说八道的必要。除非……是早就被人暗中收服了的，说不定还会反咬主子一口，要踩得廖氏彻底翻不了身。
娄淑妃的脸色似乎好了些，她轻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悠悠道，“贵妃姐姐且看，妹妹早就说过，瑾儿那顽劣的性子，是该收敛点。”
张贵妃轻哼一声，淡淡道：“凡事都要讲个证据。瑾儿再顽劣，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娄淑妃轻声笑笑，“那姐姐可要把瑾儿叫到这来问问清楚了，免得人说我们冤枉了他。”
这个娄淑妃。我心中不满，方才还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这会儿就有闲心和人斗嘴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仅凭一个宫女的一面之词，她倒是把瑾儿的错坐得死死的。
“皇后娘娘，”我朝忍不住穆皇后拱手道，“姜儿相信七弟的为人，既然姨妃说叫瑾儿过来，那便叫他过来问清楚吧。切不能让七弟受了不白之冤。”
穆皇后点点头。她朝身边的嬷嬷示意，便有人出坤宁宫去了。
娄淑妃见状笑道：“六殿下才回宫几天，和瑾儿的感情倒是深厚。”
我弯唇一笑，向着她温声道，“被姨妃看出来了。我们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和睦亲近，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我笑吟吟看着她，一旁张贵妃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张贵妃竟然朝我莞尔一笑，绝色的笑颜温柔而亲切。
印象中的张贵妃一直是个高高在上的冷美人。即使是方才有人诬蔑她的儿子，她也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不想她这会儿竟然对我露出这样温暖的笑。
不多时嬷嬷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个轻袍缓带的俊朗少年，不是瑾儿是谁。
慕容瑾身形翩翩地走进殿来。他最先看了看我，眸子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他微微地瞥向跪在地上的四皇子。等目光落到了采薇身上，那俊秀的眉头便轻轻地皱了起来。
“见过皇后娘娘，诸位姨妃。”瑾儿难得地正经起来，朝皇后恭敬地俯首。
穆皇后动了动指头，身边的楚蕙便将那四角香囊呈到了他面前。瑾儿盯着那香囊，眉间的川字越陷越深。
“老七，你仔细看看，认不认得这个东西。”穆皇后淡淡道。
瑾儿将那香囊拿到手上，迅速地扫了扫。他弯唇轻灵一笑，“这香囊绣工精巧，瑾儿当然认得……”
“哼，”穆皇后的表情霎时变得冷冷的，“那你可知道，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我心中打起小鼓来。难道真的是瑾儿的？是他送给采薇，然后来加害廖宝林和四哥？荒唐，这太荒唐了。我不住地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慕容瑾唇边仍挂着浅笑。他环视了一圈众人，接着把目光落在面前的楚蕙身上，“皇后娘娘听瑾儿说完。香囊做工极为精巧，不光瑾儿认得，还有很多人也该认得……包括您。”
我听了一头雾水，穆皇后也怔了怔。我看向张贵妃，她也是一愣，不过接着便露出了然的神情。
慕容瑾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楚蕙姑娘？”这声音，很带了些威慑的意味。
楚蕙慌忙下跪，“奴婢该死！求娘娘责罚。”
穆皇后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缓缓道：“本宫大意了……楚蕙的绣工在这宫中无人能比。那香囊的确是出自于她之手。”
楚蕙忙道，“娘娘恕罪。东西的确是我绣的，但、但也的确是七殿下让奴婢……”
张贵妃开口，“就算是瑾儿让你做的。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可不关他的事。”
穆皇后看向瑾儿，问道，“她说的可是实话？”
此时殿内突然沉默了下来，沉闷压抑的气氛几乎能阻塞呼吸。慕容瑾垂下眼，半晌启唇，“是。”
一个简单的“是”字，几乎让我如坠深渊。
“你自己交代清楚！”穆皇后皱紧了眉头，不耐起来。
慕容瑾看了看那香囊，又瞟了眼采薇，“香囊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把它给采薇。至于为何要送东西给一个宫女……瑾儿觉得这和廖氏的事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