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么一副景象,是个人心中都有了几分眉目。不光是我,其他人也都被这场面震惊到了。人群三三两两地私语起来,震惊过后有人叹息,有人疑惑,有人得意。
慕容寻脸色刷白,唯独腮边染着些不正常的潮红。他气息有些不稳,睨了地上的廖宝林一眼,“这……有问题。”
廖宝林被一众宫人架了起来,花钿珠钗委了一地。她一边抽泣,一边垂着螓首,始终一言不发。
“哼,本公主亲眼所见,还有什么问题?”孝慈公主掩不住脸上的鄙弃之色,盈盈的美眸厌恶地扫过二人。
娄淑妃却也是惨白着脸,向着孝慈公主厉喝道:“堂堂公主,又是未出阁的,你在这掺和些什么?!还不赶快回宫去!”她咬了咬唇,眉间尽是怒色,“去把派到陛下那的人给我拦回来,这种丑事还要搞得人尽皆知么!”
孝慈公主一眼的不解,向着母亲委屈道:“母妃……我、我只是…”娄淑妃冷冷笑着,朝侍女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得令将眼中泛泪的公主带走。
我环了圈众人,朝着四皇子走近了几步。还未近他的身,鼻尖就嗅到一股浓烈的异香。这香味很闷人,几乎让我目眩了几分。
“四哥,你方才说什么有问题。”我轻声问他。他却只摇了摇头,面色惨怛。看来这件事不仅仅是简单的“皇子和妃嫔有染”了。
穆皇后威严冷清的声音响起,“管他是什么问题,本宫都会一件一件地弄清楚。掺和进来的人都要罚。”她声音不大,字字都带着巨大的威慑力。周围的宫人听了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
我瞟了眼皇后,向着惨笑的慕容寻道:“你别担心,凭皇后娘娘的威信,一定能还四哥一个清白的。”
慕容寻看向我,眸光清澈。他渐渐平复了气息,“谢谢你的信任。”
穆皇后将二人都带到了坤宁宫,其余在场的宫人一概被皇后宫中的人控制了起来。这件事情起得有些蹊跷,从坤宁宫到出事的地方不过百步的距离;而从廖宝林出去到楚蕙回来,也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一切就像是有人事先布局好了一样。
还有那香。我只不过闻了一会就觉得头晕目眩的,应该是一种迷香。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有人蓄意陷害,要除掉四哥和廖宝林。
皇子和妃嫔私通可是大事。这件事不光说出去难听,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两人的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坤宁宫中气氛凝重,穆皇后一脸铁青,盯着面前袅袅升起的香烟冷哼道:“她还是不肯开口?”
楚蕙躬着身子,俯首道:“回娘娘,廖氏只是一直掉眼泪……什么都不肯说。”
穆皇后弯唇浅笑,忽然伸手打翻了几上茶盏。碎裂的声音在殿中格外清晰骇人,众人皆倒吸了口冷气。
“姐姐息怒。”梁惠妃闻声而起,脸上带着几丝泪痕,几乎要跪在皇后面前,“寻儿是妾一手带大的。他虽然不是妾的亲生儿子,但妾相信他是不会做出这等丑事的!”
“母亲!”原本跪着的慕容寻见状欲起身,神情很激动。没想到四哥和梁惠妃的感情竟然这么深厚。毕竟是一手把他带大的女人,这份养育之恩就没什么可说的。
“老四,你来说。”穆皇后的声音轻轻的。她斜过慕容寻一眼,又叫宫人换了新茶来,“看你母亲在这苦苦哀求,你若不老实交代,可就真有些对不起她。”
慕容寻脸色惨白,双手皆握成了拳。他颤抖着声音道:“回皇后,我和廖宝林只是偶遇,并没有什么奸情。是那香有问题。”
“什么香?”穆皇后冷声问道。
慕容寻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她身上的。我本来是要去找五弟的,在御花园偶遇了她,便寒暄了几句。后来我觉得不对劲,神志也开始混沌起来。”
看来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我凝神细思,可为什么是四哥和廖宝林呢?他们一个在皇子中并不突出,一个又不是特别受宠。
这下皇后也不说话了,皱着眉头一脸凝重。此时一个嬷嬷模样的人走上来,身后跟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宫女。那嬷嬷向皇后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从廖氏身上搜出了东西。”
嬷嬷说完便呈上一个精致的四角香囊。那香囊做得极为精巧,用了上好的贡锦,绣着翠绿的竹叶。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哭止不住地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奴婢是无辜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穆皇后接过那香囊,隔着帕子轻轻一嗅便蹙起了眉头,“找太医来验了没有?”
“回娘娘,”嬷嬷道,“太医说了,这香囊中被人加了催情的药物。”
穆皇后瞥了跪着的四皇子一眼,轻声道:“这香囊是廖氏的?”
“回、回娘娘,”那个小宫女胆怯地抬起眼睛,又倏地垂下头,战战兢兢道:“这是奴婢的。”
穆皇后五指攥着那香囊,怀疑道:“你的香囊是怎么到廖氏身上的?本宫认得你,你是她身边的采薇。”
呵。我轻嗤一声,开口道:“皇后娘娘听姜儿一句,这婢子身份低微,哪来的御锦做的香囊?该不会是廖氏赐的吧。”
穆皇后将那香囊狠狠掷在地上,勃然大怒,“还不从实招来!”
采薇身子剧烈地颤抖,伏在地板上哭得梨花带雨,“奴婢知罪!这、奴婢说的是实话啊、这香囊的确是奴婢的……是、是七殿下……”她还没说完已经害怕得泣不成声。
我闻言大惊,一把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你胡说什么,这和七弟有什么关系!若是随意攀咬,不等皇后娘娘发落你,我也会先替七弟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