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条的叙述,他和叶子一路向南,翻山越岭,脚下渐渐平坦了。
当他们在一个黄昏刚走出一片丛林,就被出现在眼前的一个村庄惊呆了。
只见几十座坐北朝南的圆形茅屋错落有致地散落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多数茅屋正冒着炊烟。
一条小河绕着村庄蜿蜒东流。
一群成年人正在将一个圆形场上的谷秸垛成一堆,而孩子们正叽叽喳喳欢快地跑着做游戏。
无论大人小孩都披着用草编成的衣服。
条和叶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装束的人们,也没有见过那样的房屋,他们吃惊地缓缓向人群走去。
一个小孩先看到了他们,“啊”地惊叫了一声,吓得赶紧跑到劳动的大人那里去了。其余孩子也跟着跑了过去。
劳动的成人们,看到条和叶子也略显惊异,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用手中的两股木杈指了指他们,问道:“哪来的?”
当时,因为口音问题条和叶子没有听懂他的问话。
只是站在那里,摸着后脑勺愣愣地看着那中年男人。
那人一看他们没听懂,就扔下木杈,两臂伸开向着四周转了一圈,然后歪着头瞪着眼盯着条和叶子,将两手食指并拢向地下一指,同时又问了一遍:“从、哪~里~来,的?”
条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就冲北边指了指,说:“北边,山上。”
中年男子盯着条点了点头,又盯着叶子看了半天,他围着他俩转了一圈,然后对众人说:“俺先领他们到俺家里去吧。”
没有人表示异意,但仍是用陌生、新鲜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条和叶子。
中年男子挥挥手说:“赶紧干活吧,抓紧把这点谷秸垛好就各人回家吃饭吧。”
人们这才又缓缓地开始劳动起来。
中年男子向依然站在原地的条和叶子招招手,说:“跟俺走吧!”
条和叶子就跟在他后面向一间冒着炊烟的茅屋走去。
这时,不再感到害怕的那群孩子也跟着他们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大点的男孩跑到中年男人跟前,问:“爹,你让他们上咱家吗?”
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嗯,看他们也不像坏人,赶紧跑去看看你娘做中饭了吗,没中的话让她再馏上两个饼子。”
“哎,好哩!”男孩答应着前头跑了,那群孩子也跟着男孩跑了过去。
男孩边跑边喊:“娘、娘,来客了,来客人了。”
那茅屋门的上半段正往外冒着青烟,一个女人低着头用手臂擦着烟熏得流泪的眼睛走出茅屋。
她抬头朝条他们的这个方向一望,然后转头问男孩“你爹领的那俩人是谁?”
男孩摇摇头说:“不知道,好像他们说是从北边来的。俺爹说让他们住咱家,让你再多馏上两个饼子。”
女人又向条他们这边望了望,转身回屋去了。
中年男人领着条和叶子来到茅屋前,指着地上的几块木头墩子说:“先坐下,歇儿歇儿!”
接着又冲男孩说:“小枣,给客人倒碗水喝。”
“哎!”男孩又干脆地答应一声,进屋去了。
不一会儿,叫小枣的男孩就一手端着一个赭红色的陶碗出来了。
条和叶子好奇地看着男孩递给他们的碗,爱不释手。
他们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他们从来没有喝过滋味这么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