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和叶子刚把水喝完,屋里做饭的女人就又提着一个大肚的陶器走了出来,她走到条和叶子跟前,说:“来,再给你们倒一碗。”
女人倒水时,不停拿眼打量条和叶子。
倒完水,女人将盛水的陶器放在地上,说:“歇一会儿,饭就中了,你们俩腿真长,正赶上饭点。”
男孩和男人嘿嘿笑起来。
条和叶子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被他们笑得摸不着头脑。
这时,场上干活的人们收工了,有人把中年男人落在场上的木杈捎了过来。
太阳马上就要落到西边那片树林的后面去了,在昏黄的夕晖里,一些飞鸟像黑色的石子在空中飞来飞去,而村落里不时传来鸡鸣狗叫的声音。
做好饭的女人们,开始站在自家门前呼唤在外玩耍的孩子们回家。
在小枣家的孩子听到呼唤,一个个答应着跑着走了。
最后,茅屋前只剩下中年男人一家三口、条和叶子。
女人端出一个箅子,上面放着五个长扁形的饼子,一只手还拿了一个大碗,碗里盛着一些菜叶,她吩咐儿子又到屋里取了两个喝水的小碗,所有的东西摆了一地。
然后,女人指着门口一个更大的盛水的器皿对条和叶子说:“来,到这边来洗洗手吧。”
条和叶子洗完手,女人又换了一盆水,和中年男人、儿子也洗了洗手。
女人拿起饼子一人分了一个。
条先咬了一口,一股香甜的味道沁入他的心脾,他又接连咬了两三口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女人笑着说:“慢点吃,就点咸菜。”
说着,女人从盛菜叶的碗里面拿了一根递给叶子。
叶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饼子,又咬了一口菜叶。
她却一口吐了出来,然后伸着舌头咳嗽起来。
中年男人和小男孩笑起来,说:“那是咸菜,少吃点,吃多了苦,齁得慌。”
女人端起水碗,递给叶子说:“别喝下去,漱漱口,吐掉,就好了。”
叶子喝了两大口水涮了涮嘴才不咳嗽了。
吃完饭,女人收拾东西。
趁着天色还亮,男人领条和叶子走到屋内,给他俩收拾睡觉的地方。
茅屋一共两间,中间一道墙,墙的西边有个门。
茅屋一进门的地方有个小斜坡,斜坡西边是个灶台,东边贴南墙有一个三十公分高的土台,台上放了一些罐子、碗、盆什么的。贴东墙是一个更高一点的土台,上面铺着一些干草,应该是睡觉的地方。男人指着这个土台说:“这是小枣的炕,让他上里间和俺们一块睡,你俩挤一挤先睡这里。”
男人又领条和叶子到了里间,光线已经很暗,看不清楚,隐约之中看到靠东墙有一个比外间大的土炕,上面也铺了厚厚的干草。
熟悉完屋内环境,中年男人领条和叶子走出茅屋。
他让男孩领着条和叶子再去打谷场上的垛上抱些谷秸回来放到炕上,“厚了舒坦!”中年男人说。
小枣就领着条和叶子向打谷场走去。
此时,太阳早已落下去了,在下午条和叶子走出的东边那片树林的上方却不声不响已升起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清凉的月光铺泻在平坦的打谷场上,周围是秋虫的低鸣。
枣“刷~刷~”地帮条和叶子在谷堆底部抽谷秸,不一会儿就抽出一个大洞,一大堆谷秸堆在地上。
“够了吧?”枣站直身子,高兴地问条和叶子。
条点点头,他看着谷堆下部形成的大洞,对叶子说:“还不如睡这里面呢!”
叶子极赞同地使劲点点头。
条转身对小枣说:“你回去吧,给你父亲说,我们睡这了。”
他边说边指了指谷堆里的洞。
枣只好自己回去了。
条和叶子钻进谷堆的洞里躺下,他们终于可以睡一个踏实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