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时,大家扎堆儿谈婚论嫁,阮近近就指天誓日地说:“我将来做一个从一而终的贤惠女人。”
早慧的女伴们取笑她:“男人拈花惹草,打棍子要离婚,看你还从一而终不。”
阮近近哼地一声,不服气,可又说不出什么道道来。
后来,父母离了婚,把近近当足球踢来踢去。她在两人的新家里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心里又暗暗发誓:将来就是为了孩子,自己也要做一个不离婚的女人。
长到谈情说爱的时候,女同学、女朋友们相继结婚,可不久又纷纷离婚。他们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高高兴兴地玩,嘻嘻哈哈地散,一点痕迹都不留。为了预备离婚,还没结婚时就写好了婚姻协议,搞财产公证,异口同声拒绝孩子;一旦新鲜劲儿过了,说声拜拜就分道扬镳,另找新感觉去了,比逛超市还随意。近近越看越害怕。她期待着一个最爱她、并打算终身和她厮守的男人,哪怕他穷一点、丑一点也无所谓。
但这样的男人迟迟没等到,并且她发现没有一个男人打算终身只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甚至像自己一样打算和一个男人厮守终身的女人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人啊,怎么变得这样浮躁?
阮近近失望了!看来,要想从一而终,只有自己嫁自己了。
但近近不想做一个老姑娘,她迫切希望享受正常的人生。从少女时起她就做着一个贤妻良母的梦:扶助自己心爱的丈夫,抚养两人的心肝宝贝,恩恩爱爱地经营小家庭,白头偕老,含笑而终……
正在这时,她遇上了马大桥。
马大桥是她的老板,善于经营公司,八面玲珑,也很成熟,很帅气。公司里有很多女孩,但马大桥最看好阮近近。一天,马大桥当面夸奖近近说:“你是我遇到的最温柔最漂亮最稳重的女孩子。”
为了体现自己的倚重,马大桥把公司最敏感的财务大权交给了她,并大幅度涨了她的工资。阮近近也深深体会到了老板对自己的好。
近近期待的一天终天顺利来临。那是一个温馨的晚上,在大献殷情之后,马大桥将近近紧紧地抱在自己身边,用男人表达爱的激情郑重宣布:“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两人就这么同居了。
但近近很快发现,马大桥已经结过婚了,还是第二次结婚。马大桥对近近说:“准备做我的第三任妻子吧,我马上回去离婚。”
“不!”近近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这样过不是挺好吗?”这种强硬的语气,不仅马大桥第一次遇到,对近近来说也是第一次。看来,温柔的女人并不是只有温柔,有时也很有主见。近近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
马大桥认为近近是不愿背负“破坏他人家庭”的罪名,为了和近近结婚,他回去偷偷离了婚,并在第二天将离婚证晃给近近看。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近近问。
“昨天晚上,我和她一致同意离的婚,今天早上又一齐去办的手续,时间仓促,没顾得向你报告。”马大桥笑道。
“但是,我不会和你正式结婚的。”近近仍然坚定地说。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马大桥大惑不解。
“大桥,我爱你,正像你爱我一样。正因为我打算爱你一辈子,才决定不和你结婚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
“因为我只能保证自己跟你过一辈子,但保证不了你。你才三十多岁,就已经离过两次婚。既然你对婚姻这么儿戏,我还敢相信结婚吗?”
马大桥哈哈大笑,说:“你真傻!我俩不是合法夫妻,如果我想甩掉你,不是更容易吗?”
“是吗?”近近凶相毕露地说,“马大桥,如果你无情到想甩掉我,我也不会任其自然。你别忘了,你的公司每年都有一些违法经营,这些证据全在我手里。”
“要挟我?我不明白,如果我们结婚了,你不是照样可以要挟我吗?”
“不!如果做了你的妻子,公司就是我们共同的财产,违法经营也有我的份儿,我没法要挟你。最重要的是,我做了你的妻子之后,你还会再找一个情人来填补我现在的位子……”
“好哇!”马大桥愤怒了,“我明白了,原来你的所谓温柔多情全是包装出来的,实际上你很有手段,很阴险,想抓住把柄控制我一辈子不是?”
近近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说:“我这样做,为的是什么?无非是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这有什么错吗?男人们太令人信不过了,我不得不这样做。不然的话,没有妻子的名分,没有生儿育女的权利,更没有分享财产的资格,我何苦要把自己捆在一个‘傍肩儿’的位置上?”
马大桥想了想,心软了。近近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不像他的前两任妻子,拚命地追他,大把大把地花钱,一旦离婚了,就提出分割财产,狮子大张口。近近却一点也看不出这样的动机,平日她尽心尽力扶佐自己,从不追求奢华和虚荣,对自己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她对自己的帮助是真心实意的——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看好她呀!
“原谅我吧,”马大桥走近近近,将她慢慢地拉到自己怀里,“好吧,结不结婚在乎你,但是,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妻子,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相信我,近近,你已经感动了我。”
这时,近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淌在马大桥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