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一天的时间,浩荡的队伍终于到了玉山围场,到了山脚下,安营扎寨,带来的工匠和仆从们连忙为众人安置好了帐篷。
因为大清早就出门的缘故,此时的时间尚早,太阳也高照着,厉巍当的情绪相当不错,从御辇上下来,笑呵呵地对着诸位王爷道:“各位皇弟,现在时辰尚早,不如你们随朕在着围场周围纵马一番如何?”
皇上说话,旁人岂有违背的道理,有些王爷虽然骑了一路的马,已经很是疲惫了,尤其是那些平日里缺少运动,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可是依旧都是迎合着道:“是,既然皇兄有此雅兴,我们自然奉陪!”
厉巍当在众位王爷中扫视了一眼,见很多人都显出倦意,厉巍当不由得笑道:“看你们平日里,都是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走了一路都累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如何做我朝的王爷啊?敬安,快去牵我的照夜白来!”
身边的侍卫敬安应着,厉巍当的马已经被带到了身边,他牵过来,厉巍当带着笑意走到马的旁边,这是一匹雪白的马,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被刷洗得干干净净,长长的鬃毛也是银白,配着明黄色的鞍子,就算是不懂马的人,一眼看去,也知道是匹了不起的好马。
就在厉巍当和众人讲话的时候,跟随在后面坐着女眷的马车也都停了下来,妃子们在宫女的搀扶下,王妃和夫人们在丫鬟的陪同下,也都到了近前。
厉巍当一扭头看到了诸多女眷,他本来就是喜欢女人的,一见如此多的倾城绝色,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既然爱妃和各位夫人们也都到了,不妨一起骑马去转转可好?”
听到厉巍当这样说,这些女眷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尽管皇室擅长骑射,一些皇室或者达官显贵家的千金小姐小的时候在闺中的时候,也都会学些骑马射箭,可是到底是大家闺秀,谁会专门去练这些东西呢?况且这些女子中,不乏民间来的,谁家里会教她们骑马呢?
再加上进了后宫,或者是嫁到了王府,来的这些女眷们都是受宠的,哪个不是锦衣玉食?这个时候要她们骑马,实在是大大的玩笑。可是偏偏厉巍当提出了这个要求,众人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先说话。
见这个情形,皇后宫孙诗先上前了一步,轻咳了一声,道:“皇上,此番路途遥遥,各位姐妹都是车马劳顿,有的姐妹身体还不好,不如就让大家先歇息了吧,骑马之事,不如明日休息好了,再一共前往。”
厉巍当看了一眼宫孙诗,他知道宫孙诗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和自己来这么远的地方,虽然是一直坐在御辇上面,但是也非常疲惫了。厉巍当轻轻点头,对宫孙诗道:“爱妃的身子弱,一路上多有吃苦,你就不要骑马了,去休息吧。”
言下之意,是准了宫孙诗去休息,却并没有同意其他的女眷可以不去骑马。宫孙诗知道,厉巍当这样已经算是对自己大大的恩典。
自从龙种滑胎之后,开始的一段时间,厉巍当对宫孙诗确实是恩爱有加的,经常到她的宫中安慰她,陪她说话。日子长了,宫孙诗难免会稍微骄纵了一点,对厉巍当也并不如当初那般温柔大方。
而厉巍当却是皇上,身边的女人们多得数不清,哪个不是主动上来巴结他?他对宫孙诗好,不过是因为觉得她滑胎之后情绪不稳,又怜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平日里还有几分感情在。可是没有想到宫孙诗会性子发生了转变。
厉巍当便心中隐隐不快,再加上其他的王妃们那般百依百顺,宫孙诗身体带病,容貌也减退不少,厉巍当这样花心的性子,自然时日长了,对宫孙诗也渐渐冷淡了,再没有当初的热络。
此番来秋围,厉巍当本是不想带着宫孙诗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是担心她身子虚弱不能担得起长途车马,可是宫孙诗心中却是知道的,后宫之中,无数人对自己的位置觊觎,一不小心,就被其他人占了先机。而秋围这种场合,每个王爷都会带上王妃,自己若是不去,便会给他人一种厉巍当意图废除自己的错觉。
因此,尽管身子虚弱,宫孙诗还是坚持要跟随厉巍当。
厉巍当却也无所谓,除了带上了宫孙诗,还带了其他四位妃子,有那日在筵席之上大出风头的骆舞秋和杨希萱,还有两位刚刚入宫不久的年轻女子,一个叫做萧芷倩,一个叫做祁柔云,年纪虽然尚轻,但是近些日子正得了宠,眼中也满是傲意。
宫孙诗觉得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明白自己在厉巍当面前讲话也并不如当初那般硬气,见厉巍当只准了自己休息,却并不理会自己为其他女眷们说话,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面前,心中虽然觉得憋闷,可是无可奈何,知道如果再多说,只能是自找没趣。
因此,只好是谢过恩,让宫女搀扶着,回到金顶黄罗帐中去休息了。
看着宫孙诗离开,厉巍当心中的劲头不减,依旧是对着其他的女眷道:“各位夫人,朕已经让侍卫们备下了马匹,若是不介意,请换上骑装,到马厩自行挑选,半个时辰之后,诸位再来此随朕出发。”
见无论如何已经避不开,女人们都是脸上带着无奈,各自回自己的帐篷去换衣服。尽管她们都希望能够在厉巍当和王爷们面前露脸,可是骑马这种事情,却是真真的不擅长。
出发的时候,诸多女眷们穿的都是华贵的礼服,但是随身带着的衣物中的,都会备下了骑马的装束,在她们的想法之中,就算是不骑马,但是衣服是必定要准备的,这也是她们与其他人斗艳的一种方式。
唯独司徒晴,临出发之前,并不知道秋围的事情,尘泷为她整理的衣物,也都是平常穿的衣服,回到帐篷中就为了难。尘泷也在一旁焦急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主子,平常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骑服,一会儿可不能穿着这样一身去骑马啊!”
“这还用得着你说?”司徒晴也是满脸的无奈,心道,看来这厉靖存是摆明了要整自己了!大老远的带自己来秋围,也没有说要骑马,是故意让自己难堪么?
正当两个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门口却有人恭敬道:“司徒夫人,王爷令小人给夫人送来骑服,放在门口,请夫人收下。”听声音,是厉靖存身边的侍从。
司徒晴和尘泷对视了一眼,尘泷大喜,拍手道:“我就知道王爷不会忘记了这件事情的。”说着话,喜滋滋地出了帐篷。
不一时,尘泷手中捧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进来,放在桌案上打开来,里面是两套赞新的骑服,一套雪白,一套艳红。尘泷将两套衣服抖开,两件皆是精炼又不失华贵,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骑服,可是胸前袖口和衣角,都是精工细绣的花纹,一眼便可看出是能工巧匠亲手做的。
“主子,你看着红色,很衬你的肤色呢!你长得这样白,穿这样的红,是最好看的了。”尘泷将那红色的骑服放在司徒晴的身上比量着,“我来帮你,快些换上吧。”
“不,穿那件白色的,”司徒晴却是微微摇头,伸手推开了那红色的骑服,见尘泷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又道:“红色太咋眼了,外面那么多皇上妃子和王爷的王妃们,我穿着这样的颜色出去,实在是太显眼。”
尘泷露出惋惜的神色来:“主子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这件红色,胜过那件白色呢。”可是尽管她口中这样讲着,却是还不得不依照司徒晴的话,帮着她换上那件白色的骑服。
换好了衣服,尘泷又帮着司徒晴把头发挽了起来,显得紧趁利落,无比的精神。尘泷笑着道:“主子,看你这样子,真像个美少年呢!”
“少贫嘴了。”司徒晴对着梳妆镜打量着自己,一身白色的劲装,短衣襟小打扮,白衣白裤,头发一丝不苟拢了起来,眉清目秀,倒真似一个偏偏少年,司徒晴自己也不禁微微一笑。
一切准备就绪,司徒晴到了马厩之中,已经有不少女眷在这里挑选马匹,尽管这些女眷们不少都会骑马,但是都是只知道皮毛并不擅长,所选的多数是性格温纯的矮种马,侍卫们自然是了解这些,为女眷们牵来的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
见到司徒晴过来,一名侍卫立时牵了一匹黄色的小马过来,道:“夫人,这马不高,性子又温顺,最适合你们女眷骑乘了。”
司徒晴看了一眼,微微一皱眉,当初她在训练场上,骑的就都是这种马,早就烦了,路上看到卫队们骑的高头大马很是嫉妒,当然也想骑那种马。
司徒晴的目光在马群之中扫过,猛地,被其中一匹黑马牢牢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