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电梯里,想想刚才听到的话,不禁苦笑,我已经够小心翼翼了,却逃不过他们的闲言,至始至终,我仍是个离婚的女人。对女人来说,离婚是可悲的,黄花衰落,前途渺渺,更象这般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说长道短,仿佛错都在我们。而对于男人,却是不在意的,不过是在酒桌上多了一条吹嘘人生经历的故事。
出了电梯,一眼看见我家门口围着几个人,从服装上看应该是物业公司的P。A,心里纳闷:他们在干什么呢,难道帮我在做清洁,有那么好心?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们回头看过来,一见是我,迅速慌乱起来。其中一个说:李小姐,你,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笑起来:难道我每天都回得很晚吗?看来应该找老板要加班工……仿佛一只手突然叉住我的咽喉,声音嘎然止住。我的门上,有2个血红的大字:**。霎时楞在那里,心里只是喊:谁干的?谁干的?谁干的?
他们不敢看我,连连说对不起,然后用抹布蘸着香蕉水去搽字。被挤压的药水顺着门往下流,一股一股惊心的污红。血色的字迹开始模糊,被揉成一团红云,慢慢的幻化出眼眉,对我狞牙咧齿。
冷冷的看着他们搽字,我把拳头攥得死紧,清楚感觉到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深呼吸,一口又一口,把心头的怒火悲伤压下,身后有蟋蟋嗦嗦的轻声交谈,不回头也知道是看热闹的邻居们。我咬下唇,说:麻烦你们了,我下去走走。然后转身,一些影子一晃不见,然后听到轻轻的合门声。心里凄苦:你们又何必畏头缩脑,难道连看热闹的勇气都没有?
下了电梯,吴叔在门口站着,看到我诺诺说:下午有个小年轻来找你,我说你不在,他说那就在你门上留个字条,我就让他上去了,谁知道……,他说是你的朋友,登记的名字叫李龙。
我哼了声,轻轻摇头。我几时有了这样一个朋友,做这事,那名字只怕也不会真。
吴叔停了下,艰难的说:小李啊,你能不能别去公司说这事啊,要是上面知道了,我这工作可就丢了。
原来他刚才拦着我,是想拖延时间,好让楼上擦掉油漆。放人上去在业主门上喷油漆,可以算是他的失职。
我叹气:没事的,吴叔,我不说。
迎着夜风,脸上有2道冰凉。耳边不时回响着那妻子的声音:就是她,离婚才多久,就……一会又有人恶狠狠的骂:**,**!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要被如此对待?突然恨起许飞来。若是他和我好好的,别人会这样欺负到门上来么?我能这么彷徨无助么?可惜不是古代,我若手中有一把利刀,定要去把他生剥活剐,以血我今日之恨。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差点撞个满怀,连忙站住。有声音笑着说:走路也出神,就不怕出车祸?
抬眼看,程润明的笑容漾在灯火里,显得如此的亲切。他看到我脸上的泪痕,猛的一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鼻子一酸,刹那如海堤崩决,我的忧伤再也受不住控制,和着眼泪狂泻而出。我只说:我。便被哏住,一头匍在他肩上大声哭起来。他任由我把眼泪鼻涕都涂在西服上,用手抚着我的头发:没事,没事。
哭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我连忙退开,说:对不起。
他递过一张面巾,深深看着我: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他的眼光,那么亮,是黑夜里唯一的路灯。
我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他眉头微皱,说:在这里等我,我就来。然后穿过马路向对面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手喷漆。走,带我去你家。
字已经被物业公司的人洗得有些模糊,却还留着一片恶心的暗红字迹,程润明摇了下油漆罐,然后全神贯注的开始喷盖,口里说:暂时先压压,回头找人按门的颜色重新做一次油漆。
我轻声说:谢谢。
喷完,他拍拍手,对发呆的我说:不请我喝杯水?
一下醒悟过来,连忙拿钥匙开了门,把他让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