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神秘会 第十章木箱中的要犯 (1)
陶探长与胖侦探声势汹汹地打着应世昌的门。
‘他们果然来了!’杨丽云的脸色惨白如纸。
‘随我往阳台上去!’应世昌比较镇静。
杨丽云与小丽随了应世昌到三楼阳台上,这时他们三人都忘了那个哈巴小狗。
这阳台上有一只空木箱,日晒雨淋,木板罅隙很多,暂时躲在其中也不会窒息。应世昌打开木箱的盖子,命杨丽云母女爬入木箱,然后仍将箱盖依样盖好。于是匆匆下楼到客厅中,打开收音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悠闲姿态。
应世昌住宅内两个服务多年的老佣妇,今早已得了他的指示,不随便开门,不承认杨丽云母女在他们家里。
‘先生我看见四个侦探坐着呜呜乱叫的警车,在我们住宅门前停下。两个守候在后门,两个在前门乱敲,’一个五十多岁的佣妇说,‘再不去开门,恐怕要撞门进来了!’
‘你去开吧!’应世昌说,‘你知道怎样对付他们吧!’
老佣妇点了点头走出客厅,穿过走廊来到前门。她嘴里有意咕哝着:‘谁在门外这样性急地敲门——我祗有两只手两只脚,要做这样,要做那样,叫我怎么来得及!’她拨开弹簧锁,扯开铁闩,缓缓地拉开了一扇笨重的木门,‘你们找谁呀?’
陶探长对她瞪了一眼:‘这里是应世昌的府上吗?’
老佣妇点了点头。
‘请你通报杨丽云女士,我们要拜访她。’陶探长惯用这一种冒功,突然给人一个兀突,有时颇能收效。
但这个老佣妇处世经验丰富,非那些年轻粗鲁之辈可比,声色不动、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们这里没有杨丽云女士,你们找错了人家了!’
陶探长又对她瞪了一眼,明知这老妇故意装袭作哑。
‘应世昌先生在家吗?’
老佣妇点了点头。陶探长与胖侦探不等招呼,就往屋子里闯。
他们看见应世昌在客厅内听电台广播节目,对他冷笑了一声:‘应先生,你知道昨晚盛宅中出了乱子吗?’陶探长两道目光盯住在这青年的脸上,观察他对于这句话的反应。
‘你意思说盛有德宅中出了乱子吗?’应世昌的脸色并不十分正常,语调也有些颤栗。方才那个老佣妇的表演比他老练得多。‘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乱子?’
陶探长察言辨色,就知道杨丽云在这屋子里。
‘哼……哼……’陶探长不停地冷笑,‘你的表妹盛碧华小姐被杨丽云杀害,你舅父盛有德三具无价之宝被杨丽云窃去,难道杨丽云昨晚逃到你家里没有对你说明吗?’
事实上应世昌祗知道盛碧华被人杀害,却不知三具无价之宝失窃的事,甚至杨丽云也不知道失窃的事。
‘我不知道这惊人的消息,杨丽云也没有到我家里来。’应世昌说,‘她为什么要逃?难道这盗宝杀人案与她有关系吗?’
‘她既盗宝又杀人,是个要犯,你窝藏要犯也有罪。还是快快将她交出来吧!’陶探长声色俱厉地说。
‘我向你保证她没有在我家里。’
‘那么,我们就不客气地搜查你的住宅了!’陶探长好像很有把握搜出杨丽云和那三具无价之宝似的。
‘你们搜吧!’应世昌的语调并不很坚定,‘假使你搜不出杨丽云,我就控告你……’
陶探长与胖侦探在楼下凭他们以往的经验很详尽地依照房间次序逐一搜查。小至抽屉,大至壁橱书箱,无不加以察看。
应世昌见他们如此缜密地搜查,忧虑杨丽云终将难逃被捕的命运。他猛抽香烟以掩饰他不宁的心绪。
当陶探长与胖侦探背对着餐厅的门,搜查那具餐器橱,应世昌瞥见小丽那头小哈巴狗站在餐厅外走廊中对他摇尾。
天气并不顶热,应世昌额上的汗珠却涔涔而流了,他用手帕拭汗。
‘嘘——嘘——’他挥手赶走小狗。
陶探长转过头来用狐疑的眼光对应世昌审视,然后又转身往室外观看。
‘啊……’应世昌几乎喊出啊哟两字来,但小狗在陶探长转身之前溜走了。
‘呼——’应世昌透了一口气。
陶探长斜着眼睛对应世昌看了一眼,继续他的搜查,渐渐地他们的搜查进行到三楼一间卧室中。这是全幢屋子最后一间需要搜查的房间了。
虽然如此严密地搜查,可是依然未曾发现三具无价之宝及杨丽云母女。终于仅剩下一间浴室了。‘应世昌先生,把这浴室门开一开!’陶探长说。
‘我的祖母正在洗澡!’应世昌说,‘你往别的地方去搜了,再来搜查浴室吧。’
‘不,把你的祖母请出来,’陶探长说,‘我知道杨丽云也在这浴室内。’
应世昌在浴室外向祖母说明警探必须搜查的情形。她的祖母极不愉快地穿整齐衣服走出浴室。
这浴室面积很小,没几分钟,已搜查完毕。当然结果毫无所得。
陶探长用手抓抓头皮,感觉杨丽云不逃到这幢屋子里躲藏起来是不可能的。当他与胖侦探跨出这间卧室,就看见了阳台上那只大木箱。
‘终于被我发现了杨丽云,她躲藏在阳台大木箱中!’陶探长得意地呼喊。
应世昌无力地倚靠在他祖母的卧室门上,脸上毫无血色,两腿发软,不能支持他身体的重量了。
陶探长发觉应世昌这种惶急不堪的神情,更确定杨丽云躲在木箱中了。要犯既成瓮中之鳖,他反而不急急要搜查木箱了。
‘应先生,你的脸色十分难看,有什么不舒服吗?’陶探长讥刺地说,‘要不要我替你去请一个医师来?’陶探长表演他的悠闲和得意。
‘我没有不舒服,陶探长——谢谢你……’应世昌险些儿语不成声。
‘阿胖,你把木箱盖揭开,请杨丽云女士出来谈谈吧!’陶探长吩咐胖侦探。
那个胖侦探走近木箱,揭开木盖,也不向内观看,在木箱上像敲门般敲了数下:‘杨丽云女士,请出来吧!’
但杨丽云女士并不出来,胖侦探连唤数声,仍未有人爬出木箱。于是他对木箱内探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报告侦探长——木箱内没有杨丽云女士——是一只空木箱!’胖侦探说。
‘什么?空木箱?’这一个意外的失败,使陶探长头昏目眩,他亲自走近木箱向里观看,木箱内毫无所有。
‘陶探长——你的脸色十分难看,有什么不舒服?’应世昌已恢复了正常状态,‘要不要我替你去请一个医师来?’
杨丽云未在木箱中,非但使陶探长感觉迷茫,就是应世昌也不例外。甚至那头哈巴小狗也无踪迹。
当陶探长尚未决定采取何种步骤追缉逃犯时,那个老佣妇上楼来了。‘先生——楼下有一位殷凤小姐与一位葛波小姐要见你。’
‘噢——’应世昌兴奋地说,‘我正想去拜访她们——请她们在会客室稍待,我立刻就来。’
老佣妇下楼去了。
现在陶探长如拨雾见天,杨丽云的突然无影无踪,与殷凤的突然而来,不无有一种联系关系。
‘陶探长——假使你还要搜查的话,尽请搜查,我不能奉陪了。’应世昌说,‘不过如果搜不出杨丽云来,你要负起侵犯私宅的责任。’
应世昌奔下扶梯去,陶探长与胖侦探也随之下楼。
‘她们来得蹊跷,我也要找她们讲话。’陶探长恼怒地说。
他们跨进会客室见殷凤与葛波静静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