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神秘会 第九章寒光闪闪的匕首 (2)
‘你有没有将她拿住?’陶探长语音含糊地问。
‘我将她拿住了,还来找你吗?’盛有德盛气凌人地说。
当陶探长,胖侦探以及两个便衣警察乘着警车,拉着呜呜响的回声赶到盛宅时,盛有德正在大咆特哮,咒骂不绝。假使他的咒骂有效的话,杨丽云母女两人早被咒骂死了。
盛有德领陶探长与胖侦探往杨丽云卧室中去勘看。
‘扫帚星乘全宅人熟睡时,往我的库房内窃盗了三具无价之宝,恰被我的女儿发觉追踪至此,她用匕首割断了碧华的喉管,你看她的灰布衣服上还有血渍。’盛有德解释,‘事后母女两人在园丁卧室内窃取了钥匙,开启后园小铁门逃之夭夭——陶探长,你赶快给我拿住这两柄可恶的扫帚星,追回我的无价之宝,否则,我看你的探长也要做不成了……’
陶探长唯唯诺诺,他知道盛有德与那些要人有些联系,要摘去他的探长职位,的确不是一件难事。他在床上枕畔搜得杨丽云一本日记薄,这是一年以前的一本日记薄,其中尽记着盛有德虐待她们母女两人的情形,其中有一段这样写着:
今日我无意向小丽提起她有一个姑妈,还有一个叔叔,被公公盛有德听见,将我掴颊十多下……
陶探长看了,感觉这本日记薄不能给他任何线索,就向床上一丢,随着盛有德往住宅二楼那间库房中去察看。
这库房在盛有德书房隔壁,砖墙之外,再加装钢板以防火灾。房间的三分之二处,装置着坚固的钢栅与铜栅门,并用暗号旋锁严密,非钥匙所能开启。
钢栅之内即是库房,有两具宽阔的保险箱,藏着各种动产与不动产契据。中央安置一张红木供桌,桌上的檀香木佛龛也就是福禄寿三具蓝宝石像所放的地方。
盛有德认为这三尊神仙像,并非其它古董,如果锁入黑暗的保险箱中,会遭神仙的责怪而降下灾难;但将它们虔诚地供在桌上,却又恐盗贼觊觎,因此设计装置钢栅。纵使有人侵入库房,也祗能在钢栅之外对三具无价之宝望而兴叹。
钢栅之外,另有供桌,拜垫,桌上置着烛台香炉鲜花等供品,盛有德每天早上在钢栅外焚香膜拜。
每一条钢栅的距离仅三寸左右,任何人皆不能从三寸间隙中侧身进去,而佛龛距离钢栅有十八尺之远。这三具石像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陶探长在钢栅门外察看库房情况后,觉得非常迷茫。
‘昨夜你将三具无价之宝归还库房后,这钢栅门上的旋锁有没有锁牢?’陶探长问。
‘那有不锁牢之理,我锁好后再加检查。’盛有德不愉快地说。
‘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旋锁的暗号?’
‘除我自己外,没有第二人知道。’盛有德不耐烦地说。
‘那么这三具无价之宝的失窃,简直是十分不可能了!’陶探长蹙眉说道:‘没有人能开启钢栅门上的旋锁。没有人能在三寸狭的钢栅隙缝中侧身进去。也没有人的手这样长,从钢栅外伸进十八尺远的佛龛中去盗窃物……’
‘你不相信这三具宝像失窃吗?’盛有德忿怒地跺足说,‘那么佛龛中三具无价之宝到哪里去了呢?’
陶探长看见佛龛中空空如也,失窃是事实,但在理论上却没有失窃的可能。
‘请你开钢栅门,让我进去勘察一番。’陶探长说。
‘你们到室外去,我来开锁。’盛有德说。
陶探长与胖侦探往室外回避,待盛有德转动旋锁,开了钢门,将旋锁转乱,然后才叫他们进去。
他们进入钢栅内细加察看后,在打腊地板上发现了许多像铜元一般大小的不规则圆印与方印。在供桌上及供桌旁一只椅上寻获数根白色细毛,在供桌下寻获一朵白绒绳花。
‘桌上椅上的白细毛就是白绒绳花掉下的绒毛。’盛有德说,‘而这朵白绒绳花就是扫帚星杨丽云发上的东西。事实非常明显,杨丽云侵入库房钢栅内窃盗宝物,当她逃到自己卧室中,我女儿碧华追踪而至,她就以匕首将她刺死——陶探长只要你抓住杨丽云也就有了我三具宝像的下落——快去捉拿扫帚星杨丽云——快去——快去!’
昨天傍晚陶探长在仆役宿舍东窗外,曾见杨丽云发上戴着一枚白绒绳花。既然她的白绒绳花遗落在库房钢栅内,这意思说她曾进入钢栅内盗去了三具无价之宝——不过她怎样进入钢栅是非常神秘的问题。她既盗得宝物又杀害了她的小姑,当然不再逗留在这里束手被捕——她携了女儿小丽逃走——她逃往何处去呢?
陶探长思索着——想起了昨日那个潇洒的应先生了——他与杨丽云密谈很久,后来又企图偷窃蓝宝石像。种种疑点,配合杨丽云的盗宝杀人事实,那个应先生也许就是本案的指使人。
‘盛先生——你认识一个非常漂亮姓应的青年吗?’陶探长问。
‘你意思就昨日在我宅中祝寿的漂亮青年,穿着一套深绿色条子呢西装那个应世昌先生吗?’
‘不错,正是他!’
‘那是我的外甥——他虽然不满意我对待杨丽云母女两人的态度,但他与这案件毫无关系,他——是一个诚实可靠的青年,你问他做什么?’盛有德说。
‘我想杨丽云母女百分之百逃到他的家里。’陶探长将白绒绳花与白毛,放入一只白信封内,加以保存,这是重要证据。
‘很有可能,她没有亲戚朋友,没有地方可以藏身。你快去把杨丽云母女两人拿住了往警局监禁起来!’盛有德说:‘但不要难为我的外甥,我敢担保他与此案毫无关系的。’
盛有德将应世昌的住址告诉了他。
陶探长与他的部下驾着警车,拉着呜呜的回声,风掣电驶般往应世昌住宅而去。
当他们的汽车驶近应世昌住宅时,杨丽云与应世昌听到了这使人心慌意乱的呜呜声自远而近。
‘警探来抓人了!’杨丽云颤栗地说。
‘不一定是来抓你,也许只是经过,’应世昌安慰她:‘不过,我们预作准备也未始不可。’
‘作什么准备?’
‘你们母女与那头哈巴狗先躲避起来。’
‘藏在哪里?’杨丽云慌乱地问,‘昨天他们已怀疑你的举动,今天一定在你宅中加以搜查。我想我已成了网中之鱼了,还要连累你。’
他们在住宅中寻找藏身之处,可是没有一处是安全的。那警车的回声愈叫愈近,他们的内心也愈益慌乱。
‘我这不白之冤,有口难辩,与其被他们抓去受折磨,还不是让我死了爽快!’杨丽云觉得绝望,‘你是一个热忱的人,这孩子请你照顾着不要让她回到盛有德手中……’杨丽云推开楼窗要往下跳。
应世昌将她紧紧拉住,不让她跳下去。
‘妈妈——是不是爷爷派人追到这里将我抓回去活活打死?’小丽惶惶然地问。
怪叫的警车已在应世昌门口停住,急剧的门铃声与猛烈的打门声,像魔鬼的吼声般送到他们的耳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