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院中的鸟儿叫出清脆的声音,晨曦的曙光静静照射在一片大红色的新房之内。房内桌上的红烛已燃殆尽,飘出一缕淡淡的烟熏,烟熏随意在空中漂泊,很快,就被窗缝里飘进的一道清风吹散无踪。
帐内,两个男人侧身躺着面对着钟芷浅眠,有意无意地护着躺在中间正睡得安稳的她。
生物钟敲响,钟芷渐渐醒来,意识还处于一种含含糊糊的状态之中,没等她的脑筋运转起来,她喉咙随即一痒,身体上第一个反应便是剧烈的咳嗽。剧烈的咳嗽刺激着她浑身抽搐颤抖,为生怕吵醒身旁的两个人,她下意识地把脑袋捂在软被里头,压着嗓子,拍打着胸膛,努力忍隐着身体内的一切自然反应。
钟芷的这个举动,很快就把躺在身旁的两个男人都惊醒。
宿元寒反应迅速,首先把钟芷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眉头紧锁,看着怀中的女子脸色苍白,全身发抖,满头的点滴汗水密密麻麻地不断渗出,心中就有股说不出的暴躁,心头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另一边,宿元安也赶紧从床边的柜子中,在一堆密密麻麻药瓶里准确拿出一个瓷瓶,在手心倒出一颗花生般大小的药丸。
转过身来,宿元安看到娘子脸色发白,单薄的身子更显得病弱。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仿佛要比厨房里那只黑锅,煤炉里那堆煤炭,还要黑上几分。他狠狠地瞪了宿元寒一眼,厉声道:“你抱得这么紧,娘子还怎么呼吸。”
说着,便用力扯开宿元寒一只手臂,小心翼翼把手中的药丸喂入钟芷口中。
药丸顺利进入钟芷的口腔后融化,清润的药味滋润着她的喉咙,不久,她的气息渐渐放缓,咳嗽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钟芷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两个神色紧张的男人看着自己,笑了笑,“……早安。”
暗哑的嗓音能够听得出,钟芷此时说话明显有点勉强困难,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展现出一种灿烂温和的笑容,如清晨的阳光,暖暖的,又轻易照拂人心。
看着这个熟悉的笑容,两个男人禁不住一阵脸红。
他们一直觉得,在他们心目中她最美的样子,就是她发自内心笑开颜的时候。
他们从小就在冰冷的皇宫里长大,因为他们不是皇帝的亲儿子,所以总是受尽宫内男男女女的差别对待,后来,又被宿皇后扔到苦寒酷热之地,七情六欲就慢慢变得很淡很淡。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觉得,亲情友情远远及不过手中掌握的金钱财富,皇宫的华美不过是失去自由的囚牢,至上的权威不过是用来吓唬人的纸老虎,世间再大,他们也只剩下他们自己,再无旁人。
而原本自以为的东西,在遇到她之后,似乎所有东西被人点击了“重置”。
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明明很弱,软软的小小的,走两步就气喘吁吁,跑两步就直接躺下不省人事,稍微碰一碰再吓一吓,似乎也都能轻易夺走她的生命。而她依旧展现那张,不如阳光般灿烂,却如清泉般缓缓流入心腔的笑容。
不知不觉中,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早已生根发芽的参天大树,扯不掉,拔不走。也渐渐地,他们便变得只要一看到她笑,身体的温度就会升高,脸上就会发红,心脏扑通扑通地,比任何时候都跳得还要快,还要有力。
宿元安看着钟芷,压抑着心底的躁动,心疼地握住她冰冷的手心揉了揉,柔声问道:“娘子,你觉得现在身子如何?”
“……不难受了。”钟芷摇摇头,“别担心,都是旧毛病,与以前相比,近年已经好许多了。”
“能看出来,小时候的你走两步路都喘。”宿元安笑了笑,摸了摸钟芷的脑袋。
钟芷一怔,顾不上脑壳上那只暖烘烘的大手,愣愣地看着宿元安:“小时候,我们见过吗?”
为什么,记忆里没有印象。
“……”
宿元寒瞥了眼自家兄弟,对钟芷点了点头:“嗯,有过几面之缘。”
“这样啊。”钟芷恍然,神色较暗淡,“可惜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记不清小时候很多很多的事情,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记不清事情。
两个男人闻言,十分默契地沉默不语。
钟芷反手拍拍宿元安的手背,脸上神色转为明亮:“有机会,以后能跟我说说吗?”
“好。”
在丫鬟问春的洗漱伺候下,钟芷脸蛋涂着淡妆,换上一身嫩红色袄裙,简洁的裙身,添上精致小巧的饰物,显得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钟芷照着镜子笑了笑,如果不是方才咳得难受得紧,她还会觉得自己这幅模样是精神得很。想想,其实除了挪了块地,旁边多了两个人,又不能常常探望父母以外,实际上似乎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刚起床依旧会咳一咳,身旁边依旧有问春伺候。
一只修长的手指抚上钟芷的脸颊,宿元安看着她出神:“娘子真美。”
钟芷的确很美,却不是一种惊艳突出的美,一眼看去,更不觉得她的美有什么特色,说白了,就是美得有点简单。可是,当她与你双目对视,展现出笑颜,你就会觉得再也无法移开视线。温雅如玉,她就像一浅清泉,由高而下,滋润大地,也滋润人心。
对着她,再硬的心肠也会软,再狠的心肝也会缓,再强的防御也会卸。
“谢谢。”钟芷脸蛋一红,微略羞涩地低下头,“我,我们这要去哪里”
宿元安笑了笑,告诉她:“要入宫拜见母后,叩谢皇帝的赐婚。”
钟芷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
新婚的隔天,按照习俗惯例,媳妇要跟随夫婿拜见公婆,奉上酒茶。
公婆接下酒茶,也说明了公婆承认了这位媳妇的存在,也就可写入族谱。
虽然宿元寒宿元安的父母已经不在,但是当今的宿皇后,在名义上是他们二人的义母,因此也要入宫拜见宿皇后,顺便叩谢皇帝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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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都不记得自己写成啥样了,如果写得不好,跟其他文有什么相似之处,还请不要喷小皇,小皇很玻璃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