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账东西,可知这是哪儿?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王管家震怒,刚才被这瘌痢头吓出的冷汗收了几分。
“嘻嘻嘻嘻,大爷您别恼,您别怒,我特来给您报信。”这瘌痢头疯疯癫癫的,竟然还唱上了,“常家气数将要尽,阎王老子来索命。”
“胡说!掌嘴!”王管家冷汗未收尽,这会儿又“哗”地淌出来。连忙左右看看,乍见不远处,常家大少正拧着一双冷目望向这边。心立即咯噔一跳。
几个手下架住瘌痢头,一个身穿灰麻衫的人对着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一顿好打。
“你打我也没用,我劝你这番也别撤,过几天还用得上。”瘌痢头口里含着血囫囵地说着,一说话,和血的唾沫星子就直往外喷,溅了对面人一脸。
王管家满头冷汗,没想到这瘌痢头竟还敢说,“你,你这满口喷粪的东西。来人,把他拖到后院去,给我狠狠地打!”
“慢着。”常家大少不知何时走过来,望着那跪在地上的瘌痢头,“你刚才说什么?”
“你家那老头是被洗脸水淹死,你说我猜得对不对?”瘌痢头咧着大嘴,涎水淌地。
常大少楞,老太爷的死因除了常家子孙和几个服侍太爷的丫头婆子知道,其他人都瞒着呢,这乞丐怎的会知道!
瘌痢头抬起头,对着常家大少左看右看,随即“嘻嘻”一笑,前言不搭后语,“死的不是你,死的是那个头上梳总角。”
常家大少惊,常家人丁并不兴旺,从发迹到现在已是第三代,族中统共只有四个孙辈,其中两个已经成年,尚有二房家的兴儿和自己的妹妹常宁年纪还小。
“你,你这混账,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王管家急,生怕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惹怒了常家大少拖累自己,“少……少爷您别听这疯子胡说,我这就带他下去狠狠地……”王管家还想继续说,却被常家大少打断。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王管家看着无法,叹气。他这边急得都要跳墙,若是被老爷夫人们知道,他肯定要卷铺盖滚蛋了。这大少爷也是个痴人,不想着继承家业就算了,竟还一天到晚研究劳什子经书道论,这会儿见着个疯子胡言乱语,居然还想着找疯子问缘由,真是糊涂。
“嘻嘻,善恶终有报,如今时辰到,阎王来索命,尔等皆难逃。”也不知这瘌痢头颠三倒四在说什么,血糊了一脸,可怖的紧,看上去可不就像是那阎王。
在场所有人仿佛都被这一句话震住,一时间竟没有一点声音。
“怎么回事,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常家二少爷出厅堂中走出,披着一身白孝,脸色阴冷。乍见瘌痢头,恼了,指着道,“王管家,你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是不是活腻歪了?”
“二少爷息怒,息怒呀。我,我这就把这混账东西拖出去。”说着连忙对着那几个仆从使眼色,拖了瘌痢头就往后院去了。
常家大少没有阻拦,一脸古怪地望着刚才瘌痢头所在的位置发呆。是了,他前段时日便无端觉得不安,这几日更是日日都做噩梦,梦见有无数小鬼站在常家门外叫嚣,一只只枯瘦如柴的爪子,拼命地往里面抓,耳朵里充斥着尖叫呼喊,吵得他心神不宁,夜不能寐。
为此他这几日夜夜宿在祖庙中,可是还是夜夜噩梦不断。今日又被这瘌痢头一闹,说什么善恶有报、阎王索命、又说什么死的不是他。老太爷死的古怪,这瘌痢头又来的莫名,难道,难道常家真的将有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