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适才那疯子闹,你竟不管,这会儿又在这发什么愣?快些与我走,爹爹在前厅等你。”常家二少名曰振,是庶出。只因着这家大少无心官场,他这二少的地位才渐渐稳固。如今越发的瞧大哥不起,说起话来也不甚客气。
常家大少也不知听没听见,愣愣地点了点头,却往自己房中方向去了,常振摇摇头,一把捞住他的袖子,拉着往前厅走。
前厅已经聚了好些人,在座的都是要么是身居要职,要么是巨富之人,只见常家现在的当家人正对着大门坐着,在他的一旁还坐着一个宦官打扮的人。
“爹爹,大哥到了。”常振先行一步进了大厅。
常宰相点点头,一身雪白孝服包裹着一副枯瘦的身子,只那双眼睛精明的厉害,鹰隼一般盯着常振身后的人,“冲儿,快进来拜见左将军孙大人。”常宰相本想借着此次时机拉拢更多人。这个左将军年纪与自己儿子相仿,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若是自家儿子与他相交,日后可多许多方便之处,对常家日后的也会有许多助力。
“父亲,”常冲好似没听见常宰相的话,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周遭人一颤,冲到常宰相面前,“父亲,我们常家要出大事了!”
满地银白,即便是晚上,周围依旧明亮。常宁缩在奶娘怀中,听着孙奶娘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家的小子。孙奶娘还有个儿子,比长青还要小一岁,叫做檀可心。
六年前,孙奶娘带着她才几个月大的儿子要饭要到常家,被常家大夫人也就是常宁的母亲收留,那时常宁也才一岁多点儿,而大夫人自己身体也不好,便让她去照顾常宁了。这孙奶娘看上去五大三粗,行起事来也是大手大脚,本来大夫人还心有惴惴,担心常宁不喜欢。哪知常宁第一次见到孙奶娘便亲近的很,一点都不怕生,大夫人这才放心把她留下来。大夫人去世后,常宁更是离不开孙奶娘。
孙奶娘已经睡着,常宁却还睡不着。她肚子有点饿,可是孙奶娘说过,入了夜就不让吃东西了。她有些焦躁,趴在马车的软榻上翻来覆去。
突然耳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那种很尖很细,好像是某种小动物发出来的。这种声音一直叫了好久。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好像就在耳边了。
常宁忘记了饿,爬起身,左看右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继续,常宁仔仔细细地去听,发现,原来这声音来至于马车下。只隔着一层木板。
是什么东西?
常宁奇怪的很,往旁边瞧了瞧,孙奶妈打着鼾,睡得沉。好奇心驱使她悄悄拉开门帘,一股冷风夹着几粒雪子飘到她的脸上,冻得她一个激灵,抽了口冷气。
已是深夜,即使是站岗的仆从也都围在篝火旁打着瞌睡。没人注意到一个小人儿挪下马车。
常宁不矮,轻松地趴下了马车。那吱吱喳喳的声音更加清晰。雪光将周围印得银白,她弯下脑袋,往车底看了一眼,眼睛瞬间张大了许多,不可置信地又眨了眨,只见在车辙底下趴着一条僵硬的小白蛇,不过一根小指头粗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