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扶桑花,开的漫山遍野,红艳艳的颜色多好看。”
“等我日后成了将军,定让这扶桑花开到汜北。”
“到时,你就是将军夫人,我们一起游遍天下,我用手中之剑,许你荣华富贵,一生安乐!”
扶桑在梦里又回到了宛城外的小河畔,少年的誓言在耳边盘旋,可却是申司礼瑜的声音,君殁的脸。
突然一股力道拉着扶桑朝着面前的少年远去,少年一动不动,脸上还是熟悉的笑容,河水蓦地上涨,渐渐没过了少年的头顶。
扶桑从梦中惊醒,宫里吵闹声乱作一团,几个淫笑着的凶恶面孔充斥着她的眼。她吓的一个激灵,模糊的认出,他们穿的好像是梁越的兵服。
士兵们把她从卧榻之上拉扯下来,七手八脚的撕扯着她的衣裙,面前的一个士兵抹了抹脸上的血污,恶心的表情好像就要流出口水来。
她慌乱的想要挣脱到床上去,手无力的抓向玉枕,玉枕下面藏着她昨晚准备好的匕首。
突然一个士兵按住她的手。“我们礼瑜将军下令屠城,这个虞山上只要是活着的,一个都不放过,军爷这是看你生的漂亮,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的,说不定能保你一条活路。”
扶桑绝望的挣扎着,用力捶打着身上的梁越士兵。
“混账!”司礼瑜暴怒的砍翻了一屋子的乱兵。
解下外袍披在扶桑裸露的身体上。“诛九族!你们把名字记下!全都给我诛九族!”
扶桑一下子泄了力气,被司礼瑜抱在怀里,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司礼瑜正端着一碗药汤,站在榻前看着她。
“你醒了。”司礼瑜关切的问。
“这是……哪儿?”扶桑恍惚地看向四周。
眼神最后定格在窗外,正对着的一株扶桑花。
“宛城,这是宛城,你回家了。”久经沙场的将军控制不住激动的颤抖,坐到榻边,紧紧握住扶桑的手。
“宛城……”扶桑轻声念着,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急促的问道,“君殁呢?他在哪儿?”
司礼瑜眼神暗了暗,起身说道:“南夷王死了,死在正殿上,杀了我们十多个人,自己提前服了鸩酒,最后倒在王座上死了,真是临死都舍不得王位。”
“死了吗。”扶桑突然一下心如死灰,良久,才自言自语道,“也对呀,他那样的人,怎么甘心死在别人手下。”
“不要多想,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梁越疆土,这几年我南征北伐打下了半壁江山,普天之下无人不颂我司礼瑜的功勋,如今接了你回来,是时候该应了年少时许下的诺言了!”
司礼瑜越说越兴奋,手也抓得越来越紧。
“好痛。”扶桑丝毫没听进他说了什么,只是疼痛把她的思绪拽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来先喝药吧。”司礼瑜一边紧张地说一边扶起扶桑。
“你只会弄痛我。”扶桑叹了口气,女子的样子在司礼瑜眼里成了娇羞的嗔怪。
他不知,面前青梅竹马的女子,虽是回到了梁越,心却已经随着那被他亡国的南夷君主,一起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