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说我隐瞒过一件事吗?”
我点头,那时候我以为她指的是奸细一事。
“其实……”她往周围看了看,放低声音,似乎很不愿意提起,“其实最开始组建乌合大军的是一群精灵,他们高贵善良温柔仁慈,总是不停地伸出援手,受我们的尊敬和爱戴和尊敬,很多人慕名加入,当队伍越来越庞大,前进的道路更加凶险,受伤的人越来越多,而精灵的力量却不是无穷无尽的,所以精灵越来越少……他们……”他还想再说。
我却打断了她。
“听!”轻风拂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我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树林深处。
“是精灵,是精灵,看她的耳……”那个低声欢呼的人还没有说完,就被我一拳打断了门牙。“她……她是一只精灵。”那人捂着嘴,声音和鲜血混合着透出指缝,可是她的眼睛却像发现金子一样火灿灿的,我熟悉背后的含义,那是欲望。我静静地理顺着她蓝色的长发,藏好她的耳朵,在那个男人转身逃跑之际,对准他的后心,迅速探出手去,我有过一瞬的犹豫,可是为了小麻烦的安全,我不得不再次使用右手。
“哥哥。”小麻烦却拉住了我的袖子,对着我摇摇头。
如果我的右手再次沾上鲜血,那么我体内的魔性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正犹豫,林子里却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索亚抡着一根粗棒子跳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倒在草丛中的男人,把他收拾起来。
“小麻烦,你在这里看着他,如果他醒来,立刻来告诉我。”
我用这个任务把小麻烦支开,然后转向索亚。
“你告诉,在那些精灵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幸运的被我们遗弃了,不幸的被夺去了生命,你要知道,只需一点点的治愈之力,就可以拯救十个甚至更多的人,所以这种残忍的举动在我们共同的默契里被默许了。”
我呆呆地听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行走在灿烂的阳光下的身影,那么的团结那么友爱,原来都是假的。
“你们……太残忍了。”
我看得出,她也很痛苦,所以才会痛苦地流下眼泪:“那时候我还不是乌合大军的首领,可是当我成为首领之后,我并没有试图过去阻止,因为我……我要保住我的地位,我不能……”她声音颤抖,没有再说下去,抱着膝盖低声哭泣。
她把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无论她的位置站的多高,她的内心能感受到的阳光只有那可怜的一缕。
“当我看到伊菲莎的耳朵时,我真的很害怕。”她痛苦地抱着手臂。
“你不该告诉别人的,不该让她使出治愈之力。”
“我是为了你,为了保持你的威望,你对伊菲莎的偏袒,大家都看得出来。”
“这么说,你刚才是想剪掉她的耳朵。”
“大家都只是在怀疑而已,还不能确定伊菲莎就是精灵,我不想再看到以前的事在伊菲莎身上重演。”
“不会的,一定不会。”
“你有什么办法吗?”
树林里传来簌簌的响动。我看到伊菲莎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立即对索亚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看向他:“他醒了,是吗?”
伊菲莎离我很远,在黑暗中点点头。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我走近几步,终于看清,是绳子,“你把他放走了!”她怎么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伊菲莎点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这要怎么办?”索亚紧张地问,“你难道要为她放弃你得来的地位,你要知道,这个首领之位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你不能这么自私。”
“那你告诉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在这个乌合大军中,有一个人的力量和鲁修不相上下,是一个剑客,他叫路亚。”
“那又怎么样?”
“他是个正直可靠的人。”
我已经能预感到她话里的意思,渐渐松开拳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让他带伊菲莎离开吧。”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陌生人?”
“那么……你想放弃领袖之位,和伊菲莎一起在这片混乱的大陆上流浪,然后一起接受净化吗?”
“你知道的,我必须要进入不朽庭院,那是我的梦想,那是我的……”
“所以,你必须要送她离开。”
理智叫我认可她的说法,可是我仍旧有些不情愿。
“那个路亚,可信吗?”
“我用我的生命保证,他会是一个尽职的侍卫。”
“把他叫来。”想起那个金属盒子里的文字,我终于还是妥协了。
在今天,我觉得留在我身边,她是最安全,可是今天之后,一切都变了,灭世使者准备在三天之内猎杀我,我的身边危险四伏,想要保护她,必须让她远离。
只有她不在身边,我才能放开手脚。
“把她带往旭日之城,等我去接你们。”我对路亚下了这样一道命令。索亚似乎并不十分赞同,但终究没有多说。
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我一定会去把她接回来。
“是什么让您改变了主意?”索亚站在我旁边,过了片刻,“不愿意说,就算了。”
“文字翻译出来了。”我突然开口,“金属盒里的文字翻译出来了。”
“能告诉我吗?”
“那是他们的老大下的指令,要在三日之内取我性命。”
“好狂妄,可是……他能找到我们吗?”
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王!”
我正和索亚说话,突然有一群人跳出来,慢慢地走到我面前,发出他们无礼的质问。
“您为什么药偏袒一个精灵?”
偏袒?我觉得好笑,难道他们认为保护伊菲莎享有同等的活下去的权利就是偏袒吗?
我冷笑:“伊菲沙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她是精灵,你们也不能歧视她。”
“可是她杀了努石。”
“谁是努石?”我不擅长记人名,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一时想不起来。直到他们把努石抬上来,我才知道,他就是那个撩起小麻烦长发的男人。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哄骗小麻烦放他逃跑,如果他安安分分的,现在说不定现在正安全地被被捆在山洞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心脏。
匕首只露出手柄,刀身已经完全没入胸口。
我确定,这绝不是小麻烦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