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只能问索亚了,他曾是乌合大军的首领,队伍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他是最清楚的,”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麻烦。”我说完,看了小麻烦一眼,她也同样信任地望着我,我们相视一笑。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真不理她了呢?”
“我就是不理她,也会在确定她能够独立生存之后。”
“你先走吧,等我恢复了,再去找你们。”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你不用道歉,我确实对你说了一个谎话。”
“什么?你对我说了什么谎?”
“等你进入不朽庭院就会知道的。”
“我相信你。”听得出来,他不打算告诉我,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我仍旧相信他。
“如果真的相信我,听我的,快点启程,不能再耽误了。”
他说得有道理,再往前走就是荆棘之林,要带领大家安全经过,必须要先去勘察地形。
地图上标示着,只有从未说过谎的人可以畅行无阻,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自由穿行。
“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扫平前面的障碍。”我看着他笑了笑,“我们等你回来。”
“奥菲,谢谢你。”
我正准备带着小麻烦回去休息,他却叫住了我。
“等一下,你的伤没事了吧?”
我抬抬手臂:“死不了。”
“不怕留下疤吗?”
“我身上不止这一道疤,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冰渣子虚弱地笑笑:“明天你们就要启程了,能不能把卡摩留下来,我需要他。”
“那个不入流的预言师!你确定?”
冰渣子开玩笑:“怎么,舍不得?”
“你开心就好。”我准备转身去叫卡摩。
“对不起。”他忽然说道。
我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你脑子错乱了吧,要说也应该说谢谢。”
他仍旧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却没有说出原因,只说等我找到不朽庭院就会知道。
“那你不能等那时候再说吗?”
“像你说的,再好的兄弟也会分道扬镳,更何况是我和你呢?”
我竟无语反驳,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之时,我带着小麻烦再次踏上征途。
小麻烦不停地往后看,我告诉她,冰渣子很快就能追上来。
“哥哥,你呢?”
“我……”我一愣,望着她,望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能说话了?”
小麻烦笑着点头:“是。”
这是她独立的第一步。
“小麻烦,从今天起,我会教你一些技能,你要学会用它保护自己,知道吗?”看她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仍心怀担忧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打扰你们了吗?”索亚几步追上来,“我们的伊菲莎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她伸手摸伊菲莎的脸,被嫌弃地避开之后,又撩了撩她蓝色的长发。伊菲莎显然并不喜欢和她亲近,躲远了几步。我向索亚解释:“她怕生,没有恶意。”索亚垂下手,丝毫不介怀地笑了:“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其他人就难说了,你没发现,大家看伊菲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吗?”
我问:“是不是你告诉他们,伊菲莎来自精灵一簇。”
索亚摇头否认,他说大家都有眼睛,只有精灵一族才拥有使枯木复生的治愈之力。
“长发可以遮住她的耳朵,却不能遮住他们的眼睛,如果你真心为她好,把她送走吧。”
我看穿似的笑了:“你放心,她威胁不到你的地位。”我说着,把小麻烦往身后一拉。
索亚的脸色变了变,立即恢复正常:“时间会证明一切,虽然您不信任我,但我还是要提醒您,前面就是荆棘丛林,小心脚。”
“等一下,”我叫住她,“索亚,告诉我,在我进入乌合大军之前,队伍里发生过什么事。”
“每天都有事发生,每天都有人加入,有人离去。”
“包括精灵吗?”
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包括,不过,大部分精灵都很孤僻,一点儿不合群,生活习惯很讲究,渐渐的就被队伍抛弃了。”
“真是这样?”
“我们是逃难,又不是旅游,接受不了他们与生俱来高贵的毛病,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他们。”
“可他们身上有着治愈之力,不是吗?”
“一般的伤,自己就能医好,反倒是精灵受了伤,医治起来就会很麻烦。”
我们正说着话,一个黝黑瘦弱的男人穿着破衣服走过来:“我受伤了,能让伊菲莎帮帮我吗?”说着,他伸出溃烂红肿的手臂,他说这是在躲避雪狮时被咬伤的,自己敷了药但是一直好不了,我正检查着伤口,但是伊菲莎却径直捧起他的手,念动咒语,那手臂马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好强的治愈之力。”索亚赞叹,“伊菲莎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天赋很高,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精灵都高。”
他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我分开了他们:“你自己回去敷药吧。”索亚说我太偏心,嘟嘴说会引起公愤的。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听得我想笑:“你说我偏心,那我以后就不偏向你了。”
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靠进我的怀抱:“王,我会永远追随你。”
“我知道。”
她爱的的确是王,是王身后的权利,并不是我,而我只是需要,并不爱她。
“快看,那是什么?”
队伍里惊喜地欢呼,我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到了一片璀璨如钻石的光芒。
“是水!”大家快活地奔赴而去。
我逆着阳光笑了,自从离开诺伊城,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清澈的水了。
索亚展开地图:“这是古井之泉,传说中它连通着不朽庭院,可是地图上显示,它在荆棘之林的后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皱着眉,想要叫住他们,却已来不及。
扑通扑通……大部分人都已经跳下水去,站在岸上的都是些女人,他们或洗脚或洗脸,每个人都畅快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清爽。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女人撒腿往回跑,挂着水珠子的脸变成了青色。
她们虽然没有喊出来,但是不约而同投来求助且惊恐的目光。
紧接着,水里的男人开始大叫着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