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令皇上和古千衣都大伤脑筋的三公主,他唇角抽了抽,心下倒也勾起了一丝特训胭脂马的兴趣。
他就不相信,一个小公主罢了!他上官洛连北镇王府都闯了,北镇王一个大老虎都被训服了,何况一个三公主?
他一向认为,女人嘛,就象座下的马,如果是烈性的马,那就骑服她!
他有些夸张地在皇上凤元宇的面前挑眉说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何况现在,皇上只是要臣做公主的驸马爷罢了。如此美差,臣如何敢推托?好!这件事就交给臣了,臣誓死效劳!”
凤元宇“咳咳”两声道:“如此,这个难题朕就交给右相大人了。朕答应你,只要你娶了公主,让公主不再闹腾朕和皇后,天下美人任你挑选,你要娶多少就多少,朕绝对不干涉。”
这不是屁话吗?就算他不娶三公主,这天下美人他要娶的话,皇上也不会干涉吧?除了皇后娘娘,皇上还会在乎谁?
不过,上官洛可不会将这话说出来,他只是拱手躬身,抽着嘴角道:“是!微臣遵命!微臣谢主龙恩!”
凤元宇还以为上官洛会象古千衣一样抵触呢,没想到上官洛回答得这么干脆。
这也是上官洛和古千衣的区别吧?古千衣不喜欢的话,不管他是不是皇上,绝不妥协。
而上官洛却是,只要是凤元宇的吩咐,他就象跟当初是他的侍卫一样,绝对服从,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去达成。
皇上还是非常疼爱他这个爱卿的,说道:“你要是娶了公主,日后公主要是再闹,朕撑你的腰,绝不撑三公主的腰。”
上官洛笑道:“这倒不用!微臣还不至于驯服不了一个女人。就算她是公主,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
“这就对了!这天下哪有驯服不了的女人?犹其是朕的右相亲自出马!朕就知道,无论什么事,只要交给右相,朕绝对能高枕无忧!”
“臣惶恐!”
晨早,天子脚下的京城市集就已经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整个古老的京城大街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呈现着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突然,一声娇喝传来,一阵马蹄声急促地响起,吓得众人纷纷向路旁闪避。
“让开让开!本公主的马疯了!不让开的,踩死了活该!”
随着一声声的娇叱声,瞬息之间,一匹红棕色的马驼着一个倾城绝色的宫装少女疯癫一样狂飙而来。
这马上拉着缰绳,纵马发疯的宫装少女不是别人,而是三公主凤元珠。
她一边娇叱一边高声叫道:“不想死的,快点让开!本公主的马疯了,停不下来!”
尽管她一路高声娇叱示警,但她的马来得太快,势如疯狂,还是有人躲闪不及,被吓得尖叫连连。
还有一些在大路上摆着的水果摊挡,更是来不及推开,被她的马越过,带着车马翻转。
一时之间,来不及推开的萍果,雪梨,菠萝……等等各种水果滚得满地皆是,一片狼藉。
众人正在一片杂乱的尖叫声中,前面的路中间,一个怀孕的女人这时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走着,听到惊呼声之后回头,挺着一个大肚子,根本就惊得呆若木鸡,连闪都不会闪了!
眼看疯癫的马儿就要冲向这个大肚婆和孩子时,马上的三公主也不禁大惊失色,拼命地想勒住缰绳,却怎么也勒不住,惊得完全地呆了!
她花容失色地尖声叫道:“快!前面那女人和孩子,快闪啊!你想死吗?本公主要是踩死了不赔命!”
她一直就想勒住她的马儿,无奈她的马儿不知怎么了。
今早出门时还是好好儿的,就在刚刚要入城时,突然就发了疯般地狂飙起来。
她怎么勒也勒不住它。它就这样冲入了市集的街道,踩得一条街的小商贩和行人乱得惊心动魄。
说时迟那时快,三公主眼看不行了,登时抽出腰间一把锋芒毕露的短匕来,闭上眼睛就想给自己的马儿狠狠地刺入!
这匹马是她的最爱,一直就是她的座骑,她喜欢到不得了,不知它为何突然发了疯。
但是,那大肚婆和小男孩却不避不闪,她要是不能将马立即刺死,只怕就要出人命了!
就在这时,千均一发之际,一条蓝色的人影如闪电般在她的眼前划过!
满街的尖叫声此起彼落,惊天动地。
那蓝色的身姿矫健如惊鸿掠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个小孩子向外抛出,同时将大肚婆往旁边一带,险象环生地避开了惊马的马蹄狂踏。
“嘶!”地一声,马的前蹄双双扬起,虽然被三公主插入一刀受了伤,却并没因此停下,还是发足狂奔。
倘若那大肚的女人和孩子没被蓝衣男子拉开抛开,只怕此刻已经要被踩得血溅当场。
三公主凤元珠睁大眼睛时,发现自己的马没踩死人,但也没停下来,就想继续给自己的马脖子一刀。
一刀封喉总行了吧?也好过当真踩死了人时,她这个公主会被天下人所唾骂的。
再怎么舍不得自己的马儿死掉,毕竟人命关天,人命比马儿的命要……
正要再往马儿的脖子上割去一刀时,又一声声的惊呼传来之际,她竟然被人从马背上一把拦腰挟了起来!
就在她的人被挟持起来时,她的马儿“嘶――”地发出一声长鸣,非常悲惨地倒在血泊之中,然后四脚朝天,没怎么挣扎,就此悲壮地死翘了!
人群的尖叫声就此打住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暴发式地纷纷扬扬指责着三公主,不该如此草菅人命,纵马行凶。
原本,在东汉国,王孙公主什么的,在大街上纵马横行,让老百姓们的财物有所损失什么的,一向就让平常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但是,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不久,却颁发了新的律法。如今是依法治国,倡导老百姓监管地方官员,有冤可伸冤,有不平的可投诉。
听说这律法非常新颖,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亲自撰写的,在朝庭上通过之后颁发到各州各省。
天下百姓对此赞不绝口,将一句“天子犯法,与恕民同罪”挂在了嘴边。
所以,此时此刻,三公主在大街上纵马居然激起了民愤。
商贩们和逛市集的老百姓们都围了过来,民情凶涌。
三公主没想到这些老百姓会将她围在中间,纷纷责骂着,要求赔偿损失。
凤元珠一挺腰板,柳眉倒竖,娇叱道:“你们想做什么?又没死人,不就是掉了些破烂水果吗?”
一个老伯愁眉苦脸,气愤地悲呼道:“公主,这可是我全家的米粮啊!我这些鸡蛋存了多久你知道吗?我们全家就靠这一箩鸡蛋过日子了啊!可是,现在,全被打烂了!打烂的鸡蛋,一个铜板都卖不到了啊!”
“这个……”三公主想说,这个,大不了本公主就赔偿吧!
谁知,她话还没说出,迎面就有一个鸡蛋向她打来。
鸡蛋被一只手接在手里,并没有打在她的脸上。
但她却已经怒火三丈,改口道:“你们!还讲不讲理?如此野蛮,本公主……”
“我们野蛮还是公主野蛮?!公主当街纵马行凶,差点踏死了人,还说我们野蛮了?大家说,是我们野蛮了吗?”人群中一个不怕死的男人大声地高叫着。
“蛮不讲理!”凤元珠不是不想赔偿,是这些人太过愤怒,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但是,这些人太多,围起来也真的有些让她害怕,她还当真有点怕这些人发起疯来,一时冲动,就将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给踩扁了。
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不急不缓,清朗地说道:“大家稍安忽燥!公主今天不是有意踩坏大家的东西,是她的马突然发了疯。大家看看自己的东西,凡是被踩坏的;被打烂的;所有的损失,大家一会儿清点好之后,就找他给大家赔偿吧。”
“他是谁啊?你又是谁啊?凭什么我们要相信你啊?”人群中,激愤的声音问道。
“我是右相上官洛。他是本相的管家李瑞海。”
此话一出,所有激奋的声音都刹那间停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锦色蓝袍男子的身上。
在东汉国,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上凤元宇登基之后,第一个力排群臣,执意钦命删封的右相爷上官洛出身草根,轻纪轻轻,却在短短的时间内不损一兵一卒,辅助皇上顺利削蕃,让东汉四海升平。
老百姓们都讨厌内乱外侵,喜欢天下太平,可以安居乐业,所以,对这个右相本来就有着敬仰之意。
更何况,刚才疯马狂奔,右相爷出手救人,那功夫人人看得目瞪口呆,当真是飘亮得人人喝彩!
一听说这是右相爷出面,人群登时都静了下来,有人高声说道:“既然是右相出面,我们只要得到相应损失的等价赔偿即可。”
三公主凤元珠当然早就瞧清楚了救人的是上官洛;此刻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上官洛;刚才接住了那个鸡蛋的人也是上官洛。
但是,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右相爷的影响力这么大,老百姓没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却是挺尊重这个右相爷。
她这时才转身看了上官洛一眼,发现上官洛的一只手居然一直就在她的纤腰上,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肢。
“你还不放开手吗?”三公主冷冷地皱着眉头,瞪了上官洛一眼。
上官洛并没有放开她,只是吩咐了他的管家李瑞海几句,让他处理这里的后事。
然后,他突然当街将公主打横抱了起来,向一辆马车走去。
三公主凤元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右相上官洛居然胆敢当街将她抱起,还冷着一张象冰霜一样的臭脸,大步流星地走到他的马车前,将她象什么物件似的,强势地塞进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