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不语,司徒嫣面色一阵清冷“不说凤家四兄弟个个武功高强,你去了不过是自寻死路,就说如今他们一行人在庄园内,你都不能轻易动手!”
“可如今好不容易遇上公子长矜重病,若错过机会,属下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亲手杀了他!”阿布十分不甘心的开口。
看出他双眼内的仇怨极深,司徒嫣也是深深叹息“阿布,我与公子长矜虽说有些恩怨,可在荣王府那段时日,他却并未过分为难与我,这次他病重缘由更是因我而起,我今日救他一次也算是和他往日恩怨做个了解,所以今日我不希望你前去东院,更不希望你落入凤家兄弟手中,我与他们有过共事,他们几人的武功均是不俗,且如今公子长矜重病,他们兄弟四人轮番把守,你若想要闯入他的房间实属难如登天!”
阿布沉默一阵,紧握成拳的双手渐渐松开“郡主既然开口,阿布自然听从,不过阿布此生除了报答郡主的救命之恩,唯一希望就是手刃仇人为阿布的兄弟报仇,还请郡主体谅阿布的苦衷!”
司徒嫣点头“你放心,只要他们出了庄院,公子长矜是生是死都与我毫无关联,虽然如今你跟了我,可我也绝不会阻拦你替你的兄弟报仇!”
“好,有郡主这句话阿布就放心了,属下告退!”
阿布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司徒嫣心里一阵担心,单凭阿布一人又怎会是公子长矜的对手,可她又不能阻拦阿布寻仇之路。
痛失亲人兄弟的滋味她何尝不知?就如她和冯心婷母女之间的恩怨一般,即便是死她也要拉着她们母女一同下阿鼻地狱不可!
素儿、云香两个丫头在阿布离去不多时便端着宵夜走如屋内“郡主快趁热吃了吧,奴婢给您包的混沌!”
一阵清香之气瞬间扑鼻而来,司徒嫣拿起汤匙尝了一口“嗯,是羊肉馅的,味道不错!”
“呵呵,郡主喜欢就好,朱伯知晓您喜吃羊肉,在咱们来了之后便吩咐朱齐大哥宰了一只。”
司徒嫣将碗里的混沌都吃的精光,连汤汁也一并喝下,这才满足的闭上眼伸个懒腰“终于吃饱了。明日我要当面谢过朱伯、朱婶子他们!”
“是啊,奴婢觉得朱伯、朱婶一家对郡主您很是疼爱呢!”
司徒嫣微微一笑“朱伯从小就跟随在老王爷身侧,他在府中时对我母亲和我都十分疼爱,说起来就像我另外一位祖父一般!”
“郡主,时辰不早了,奴婢已将床褥整理好了,您早些休息吧!”
“嗯,将碗碟收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是!”素儿,云香二人上前将碗碟收起,一同出了屋子。
司徒嫣起身换了一件素白的绸缎裙,走到镜子前将头上满头的珠翠步摇一并取了下来,看到自己的容貌,心里不免庆幸,今日公子长矜将她脸上的妆容擦去,若不是额前这厚重的刘海遮掩,只怕连凤铭这种粗线条的人都能将她认出。
而当她看到脖颈处拿到血印时,她气愤的冷哼一声,这道印记上了药也要三四日才能好,这厮下嘴可真不留情!
拿过一瓶药膏轻轻涂抹在脖颈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有些担心,如今她将公子长矜医治好,若明日他醒来要向她寻那一箭之仇又该如何?
庄子上都是老弱病残,也就只有阿布一人武功底子还行,可单凭他一人之力又怎能抵得过凤家四兄弟呢?
放下手中桃木梳子,司徒嫣对镜看向自己的双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她既然救了他,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此,心中也渐渐释然,站起身走到铜盆前净面,随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了床上,不过多时就沉沉睡了过去。
“郡主……郡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刚刚睡去不久的司徒嫣吵醒,她睁开眼朝门外看去,隐约可见一位老人身影站在外面。
“朱伯,什么事?”
门外的朱伯叹息一声“刚才东院的人来了,说是他家主子如今又开始高烧不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想请您再过去帮忙看看。”
司徒嫣心里一阵不悦,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姑娘,如今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还请姑娘跟我去一趟吧!”
听到凤铭的声音司徒嫣犹豫片刻,揭开被子下了床“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到!”
门外的凤铭一听,急忙应下“好!我这就回去!”
司徒嫣穿上衣物,将脸上修整一番,重新擦上厚重的脂粉,这才开门随着朱伯一同去了东院。
到了院内,就见凤宸、凤影、凤墨三人在回廊下走来走去,面色甚是焦急。
“姑娘,您可算来了。请跟我来!”
见司徒嫣走来,凤宸立刻迎上前来,司徒嫣点了点头,转身朝朱伯交代一声“朱伯,您先回去吧!”
“老奴还是在外等候着吧!”
“不必了,眼看天色已晚,您一日都未曾休息,快些回去吧,若您不放心就让我身边伺候的小厮过来守着也一样!”
朱伯见司徒嫣一再坚持,也只能听命点头“好,老奴这就让人过来等候!”
朱伯走了之后,司徒嫣方才转身进入屋内,此时,屋子里几盏灯同时点燃,屋内的光线相比之前要亮堂许多。
司徒嫣走到床前,见公子长矜面色发青,身上盖了两层棉被,却仍旧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一般,冷的浑身发颤!
看到这般情况,司徒嫣秀眉紧皱,按道理用银针催出他体内毒液,在以药草进行体内排毒,内外结合双管齐下,本应该有所起色才对,为何这么短时间内,他竟然又发作了?
“何时开始的?”
一旁的凤宸急忙回道:“您刚走不过一个时辰,我在少爷床前守夜,起初还好,就在刚才少爷的脸上突然出现一股青紫之气,显然是中毒之象。”
司徒嫣不再多问,拉过公子长矜的手再次诊脉,当她按到他的脉象时,双眼猛的变色,急忙挽起他的衣袖,见他手臂之上一块黑青之色在血管内快速涌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
“蛊毒?”
司徒嫣转脸看向凤宸“你家主子究竟有多少仇怨?为何身上中了这么多毒害?”
凤宸面露凝重之色“怎么会这样?少爷的蛊毒从未犯过!”
“是啊,难道是少爷他……。”凤铭忍不住惊呼,怎么会这样?少爷一向控制力极强,按道理不应该啊!
凤铭和凤宸都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司徒嫣叹息道:“蛊毒乃是苗疆剧毒,我虽略通医术,却对这种毒知之甚少,如今更不知他所中何蛊,真是无从下手,抱歉,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司徒嫣站起身就打算离去,却被凤宸拦了下来“姑娘,若你知道我家少爷所中的什么蛊,您可有医治的办法?”
司徒嫣被迫顿住脚步,大脑中回想这阵子她阅读的医书,扁鹊仙翁书籍内曾有所记载一些蛊毒的医治方法,虽不能彻底根除,却也能暂时缓解。
“能解蛊毒的唯一办法只有找到下蛊之人,不过我若知晓所中的是什么蛊,可以暂时缓解病情。”
凤宸一喜“我家少爷身中情蛊,姑娘您请快些给我家少爷医治吧!”
“****?”虽然她从前对蛊毒一窍不通,可也有所耳闻****乃是蛊毒中最厉害的剧毒,身中情蛊之人此生都不得拥有七情六欲,为何公子长矜会身患这种剧毒?
“你家少爷可曾对什么人动情?若非如此,****虽厉害却不会轻易发作!”
“这……。”凤宸看向凤铭,后者站出来道:“我家少爷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鲜少过问。”
想来也是,公子长矜那性子寡情多疑,他有什么事情必然是绝口不说“好,那你们快帮我准备两桶冰块和两桶冷水来。”
“好,我们这就去!”
凤宸、凤铭立刻离开,司徒嫣则低头朝床上看了一眼,见公子长矜脸色越发青紫,原本一向锐利的棱角此时都被病魔磨平,如今看来,他竟像是别人遗弃的孩童。
得知他身中情蛊,似乎对于他一向淡漠冰冷的性子都可以理解了。
她一直觉得他像是这世间的看客,对待所有人都拒人于千里,冷眼旁观着世间一切沧桑变化,原来这都是因为他不能动情所致!
司徒嫣不由轻笑一声“公子长矜,你虽可恨,却又可怜!”
公子长矜秀眉蹙起,似乎是听到了司徒嫣的声音,他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司徒嫣本能的想要抽离,可他冰凉刺骨的手却紧紧的握着,像是在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姑娘,冰水弄来了!”凤宸、凤铭二人各自提着两只木桶。
当二人看到自家少爷紧紧握着司徒嫣的手时,忍不住将下巴拉长,一脸愕然表情。
司徒嫣侧身看向他们“将水倒入木桶吧!”
“是!”凤宸率先应答,走到屏风后将提着的两桶冰水全部倒了进去,凤铭紧随其后,将两桶刚凿开的碎冰也一并倒入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