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朱伯将煎制好的草药送了过来,凤铭上前伸手预接过,却被朱伯抬手挡了下来。
“还是我送进去吧,我家小姐进去几个时辰了,如今我想见见我家小姐!”若不亲眼见到郡主相安无事,他都不会安心!
虽然素儿说刚才那方子上的字迹的确是郡主所写,可她如今进去这么久,毕竟是女儿家的,怎能让人放心的下!
“老伯,您尽管放心,你家小姐如今正守在我家少爷床前伺候着,您不信可以在门外看一眼,不过我家少爷一向不喜生人,还请您体谅!”
见凤铭坚持,朱伯自知他拗不过这几名身强体壮的侍卫,转念一想,只要能亲眼见到郡主相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好,您前边请吧!”他将药膳递给了凤铭,凤铭伸手接了过去,凤宸上前将房门打开,凤铭走进里面之后,让出一道视线,朱伯站在门外朝里张望,借着灯光可见司徒嫣坐在床榻前,听到房门响起,她抬头朝这边看来。
“这下您放心了吧?”
朱伯点了点头,朝屋内的司徒嫣轻唤一声“小姐,老奴在门外守着,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司徒嫣害怕吵醒床上的公子长矜,只能冲朱伯点头致意!
凤铭将房门关闭,端着药膳走到司徒嫣的跟前“把药给我吧!”
司徒嫣伸手接过药碗,低头朝公子长矜看去,见他面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应该是扁鹊仙翁那套避毒方法起了作用,这还是她第一次拿人做实验,算这小子命大!
凤铭见自家主子脸色总算没有原来那么苍白,感激的朝司徒嫣致谢“多谢姑娘及时相救,不然我家少爷怕是撑不过明天!”
若不是你家少爷因我受伤,我真盼着他撑不过明天去。
司徒嫣心里嘀咕一句,嘴上却道:“你们来我庄子上,也算是咱们的缘分,我又略通医术,帮助你家少爷也算是功德一件!你不必挂怀!”
凤铭朝司徒嫣看了一眼,随即问出心里的疑问“姑娘刚才直呼在下姓氏,难道姑娘您认识我家主子?”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少爷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谋面的姑娘如此特别?
司徒嫣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刚才急着让凤铭进来,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呵呵,我一个乡野之人,平日认识之人都是庄子上的农户,又怎会认识你们呢?我知你们名讳自然是你家少爷告诉我的了!”
凤铭见司徒嫣面色淡然平静不像撒谎,这才信以为真,看来少爷对这位姑娘的确另眼相待。
“那我家少爷就有劳姑娘了,属下告退!”
司徒嫣轻轻点头,待凤铭离去之后她方才放心,凤铭他们并不知道她就是秦玥,目前公子长矜昏迷不醒多半是因她而起,凤家兄弟定然对她怀恨在心。
“咳。咳咳……水……水……!”
公子长矜一阵低语拉回了司徒嫣的思绪,她端起手里的汤药用汤匙舀起一勺喂到了公子长矜嘴中。
“喂,你怎么给吐了?”司徒嫣刚喂到他嘴里,后者不由皱紧眉头,将到嘴的药汤全部吐了出来。
司徒嫣气愤,拿过帕子在他嘴角仔细擦拭一番,随后又舀起一汤匙送到了他口中,一番折腾后,他仍旧毫不领情的吐了出来。
泄气的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司徒嫣气愤的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你要不喝拉到,若死了可不要怪我没救你!”
“冷……好冷……。”公子长矜不断说着梦话,整个身体都卷缩起来,抱着司徒嫣的双手青筋暴露。
司徒嫣见他如此痛苦,本不预在管此闲事,可如今又心软了下来,气闷的叹息一声,端起药碗低声诱哄“乖,把药喝了你就不冷了,待会儿我给你拿蜜饯来可好?”
她一边轻声哄着公子长矜,一边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心,艳丽的朱砂红痣更像是一滴鲜血般亮眼。
似乎她的安抚起了作用,公子长矜眉心渐渐平顺,司徒嫣见此急忙端起药碗开始喂他喝药,当汤匙内的药汁全部进入他的口中后,公子长矜忍不住又皱起了秀眉,却硬是咽了下去。
见此司徒嫣总算松了一口气,接连喂了几次,终于将碗碟内的汤药全部喂下。
“水……水……。”
“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端水来!”司徒嫣试图挣脱他紧抱着自己的双手,可公子长矜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不是喝水吗?不松开我怎么给你端水来呢?乖,听话,我去去就来!”
一连轻声细语的安抚过后,公子长矜方才松开了双手,司徒嫣得到自由急忙从床上站起,低头朝床上仍旧处于昏迷的公子长矜瞧了一眼,真没想到,这家伙病倒了也这么能折腾人!
转身到桌前端了一杯温水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喂了他之后,公子长矜方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司徒嫣长呼一口气,累的铁坐在床边上,伺候这位爷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休息了片刻,司徒嫣起身整了整衣衫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公子长矜一眼,见他睡的安详,一刻都不想多待下去,径直出了屋门。
一直守候在外的朱伯、凤家四兄弟立刻走上前来。
“姑娘,我家少爷他如今情况如何?”
“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见他们一同开口,司徒嫣先礼貌的回了凤铭等人的话“你家少爷如今已无大碍,明日若晴了便可动身离去!”
凤铭几人一听,脸上终于流露出放心之色“有劳姑娘了!”
“不必客气,朱伯,咱们回去吧!”
“是,地面光滑,您小心一些!”
司徒嫣抬眼朝天空看了一眼,此时只怕已经到了子时,在这里整整耗了两个多时辰,如今又累又困。
朱伯掌着灯走在司徒嫣身侧,二人径直出了东院。
“郡主,都是老奴连累您受罪了,老奴真没想到这位公子的病情如此严重,害您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见朱伯面上满是惭愧之色,司徒嫣虽心中对遇到公子长矜有些担心,可毕竟朱伯什么都不知情。
“这怎能怪您呢,您也是出于好心,再者说,这位公子毕竟是在咱们庄园上生了病,帮他医治也算是缘分!”
“郡主您心地善良,将来必得善果,只是这位公子身边的护卫着实恼人,老奴多次想要进去看看您,都被他们揽在门外。”
司徒嫣淡然一笑,朱伯自然不知公子长矜的身份,更不会知道他这人的性格究竟有多么奇怪。
“他们也是关心自家主子,咱们也不能埋怨什么,好了,我到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伯见到了司徒嫣的门外,立刻点头应下“那老奴就先回去了,郡主若有什么吩咐的,尽管给兰慧说,朱贵一口子住的和您比较近一些!”
“好,朱伯慢走!”
待朱伯提着灯笼离去后,司徒嫣方才走进了房内,一到房间里就见素儿、云香、阿布三人围守在桌子前,她不由的将衣领扯起来,心里庆幸今日天色冷,她穿了件束领的衣服。
见司徒嫣进来,三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素儿抢先走到司徒嫣跟前“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怎么给东院的人瞧诊到这么晚才回来?”
司徒嫣见三人一直等在屋内,轻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那家主子病入膏肓,我一直待他吃过药后方才回来!”
“病入膏肓?这还有的治吗?”云香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司徒嫣见素儿和云香二人真的信以为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如今是又饿又累,两位姑娘,可否先给我整些饭菜让我填饱肚子,你们在挨个审问啊?”
素儿撇了司徒嫣嬉笑颜开的脸色一眼“云香,今后可莫要相信咱们主子的话,她说话可没个准!”
云香也瞧出主子是哄自个儿,立刻嘟嘴随着素儿应声“是啊,郡主经常哄骗咱们!”
“你们两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看来平日里是我太惯着你们了,如今都不怕我了,嗯?”
素儿、云香含笑对视一眼“郡主您不是饿了吗,奴婢们早就给您做了些宵夜,这就给您端过来!”
“嗯,快去吧!”
司徒嫣摸了摸肚子,晚膳本就吃的不多,在东院和公子长矜又是交手,又是照顾他病情,如今折腾的她倒是食欲大增!
“既然郡主您回来了,属下就先行回房了!”
司徒嫣抬眼朝阿布看去,见他面色如常,可双眼之中却藏着一抹暗沉隐晦之色。
“你可是知道了东院之人的身份?”
阿布猛地一惊“郡主您如何得知?”
司徒嫣轻笑一声“阿布,你如今定然不知道你的双眼内充满杀气!这和平日的你相差甚远。”
阿布低下头“郡主果然心细如发,属下佩服!”
司徒嫣秀眉上扬,了然道:“说这些恭维的话作甚?阿布,你很聪明,可面对仇恨时你却又太过急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离开这间屋子之后,不会回你的房间,而是要去东院手刃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