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见二人走出来,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公子长矜却拽的更紧了。
“你们想办法将你家主子的手拉开。”
“姑娘,我家少爷平日里鲜少接近陌生人,如今既然连昏迷都拉着您的手,必然是您让他安心,如果可以,还请您担待一些!”
司徒嫣愕然,难道他一直不松开手,她就要在这里陪他耗到天亮了?
“算了,将你家少爷抬起来吧!”
“是!”凤铭走上前来,揭开被子将公子长矜打横抱起“有劳姑娘了,等我家少爷醒了必然会备下重礼谢过姑娘!”
司徒嫣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如今救了这厮,谁知道他醒来会怎样,也许他根本不会领情,不但如此,他还可能会因为她知道他许多隐秘之事而杀人灭口也说不定!
凤铭抱着公子长矜走到屏风后面,司徒嫣被迫跟着一同进来。
“姑娘,我家少爷的衣服可要褪去?”
“我背过身去,你帮你家主子脱了吧!”
见司徒嫣如此坦然,凤铭倒有些尴尬起来“那还请姑娘您背过身去!”
“嗯!”司徒嫣立刻转身。
“姑娘好了!”
待凤铭开口后,司徒嫣方才转过身来,凤铭将公子长矜安放入木桶内,有些担心的询问道:“姑娘,用冷水在加冰块,我家少爷待久了会不会生病?”
“不会,蛊毒喜热,此时你家少爷病发是因为高烧不退唤起了蛊虫在血液里流窜,若在冰水之中寖泡,不过多时它就会重新进入心脏之内!”
司徒嫣一边轻声解释,一边用银针刺入公子长矜心脉之间。
“您这是?”一旁默默观察的凤宸不解的询问。
“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待蛊虫从血液之中流窜回心脏时,这些银针便可阻挡它的去路,从而将它冰冻到血脉之中,若今后在动情脉,便不会这般痛苦!”
“既然姑娘懂得如此之多,可有彻底根除蛊毒的办法?”
司徒嫣摇头“就算我懂得再多,能解蛊毒的方法就是找到下蛊之人,若非如此,今后只有不动情念方才能活的长久!”
凤宸、凤铭听后都忍不住替主子担心,少爷虽从小身中情蛊之毒,可十八年来从未发作,今日为何会如此?显然和这位姑娘有所关联,若非少爷动了心,又怎可能会承受****的折磨!
司徒嫣并未察觉二人的异色,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公子长矜的身上,当血液中那道暗青之色快速溜走向心脏时,她猛地抬手将银针狠狠刺向那抹流动的黑影,在银针刺入肌肤之后,那条蠕动的黑影不断在银针之下挣扎,却难以动弹。
“这就是蛊虫?”凤宸不可思议的看着银针下挣扎的条状物体。
“不错,如今这根银针刚好刺入了它的体内,三个月之内,你家少爷将不会承蛊毒发作之苦,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想要你家少爷安然无恙,要么找到下蛊之人,要么此生绝不要爱上任何人!”
司徒嫣话落,随手将公子长矜身上的银针全数拔出,随手放入布包内。
被银针扎到之后,那条蠕动的虫子缓慢的晃动几下之后彻底安静下来,只在肌肤之上留下一小片青紫之色。
“好了,给你家少爷擦净身子,送到床上吧!”
“好!”二人将公子长矜抱出浴木桶,穿上衣衫后,司徒嫣方才睁开眼睛。
待看到他穿戴好一只衣袖,可和她紧握的手臂无法穿上衣服,司徒嫣再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对方却一直死死攥着。
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连昏迷了都不放过她?
看到眼前情景,凤宸、凤铭二人也着实有些无奈“如今天快亮了,姑娘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阵,待我家少爷醒了之后,您在回去休息如何?”
司徒嫣自然不愿意,可如今公子长矜的手紧拉着她的手,只要她稍微一动,他就会本能的握紧,根本不给她脱离的机会,心里忍不住暗骂,难道她这么努力的救他性命,他还想着醒来了宰了她?
“算了,你们将他放在床上,帮人帮到底,没有退烧苏醒之前,我就守在这里照顾他,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那就有劳姑娘了,我们兄弟四人会轮流在门外守夜,一有什么情况您只要喊一声便可!”
“嗯!”
凤铭将公子长矜抱到床上躺好,仔细的给他盖好被褥,司徒嫣只能跟着坐在床前,身子疲惫的靠在床头架子上。
凤宸见此有些愧疚的道:“姑娘,若您实在累的不行我们兄弟二人就给您搬来一张软塌休息会儿吧!”
司徒嫣抬眼朝窗外看去,摇头拒绝“不必麻烦了,如今天都快亮了,想必你家主子再过两个时辰就该醒了,到时候你们去通知府里的嬷嬷,给你家少爷准备一份清淡一些的粥食过来!”
见司徒嫣如此关心自家少爷,凤宸微笑点头“是,那姑娘您闭眼休息一会儿,我们先下去了!”
司徒嫣累的不想睁开眼,疲惫的点了点头便靠在床头架上闭眼养神起来。
凤宸、凤铭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心中着实为少爷担心却又开心,少爷孤独了十八年,从未见他如此对待过一位女子,如今不曾想竟然会对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姑娘产生好感。
庆幸的是相处下来,他们也觉得这位姑娘甚是聪慧温柔。
凤宸用眼神示意凤铭一同离去,凤铭立刻心领神会,二人一同走出了房间,等候在外的凤影、凤墨二人立刻走上前来。
“少爷如今情况如何了?”
凤铭道:“已经脱离了危险,屋里有那位姑娘照看着,你们三人先下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是!”
“还是我们守着吧,你二人跟着奔走了整整一夜!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凤铭还想说话,却被凤宸拉住了“算了,就先让凤影、凤墨守着吧。
,待会儿咱们还要去给少爷准备早膳!”
凤铭点了点头“那好吧,等我们休息会儿了在来换你二人!”
回到侧房的二人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凤铭瞪着眼沉默许久,朝一旁的凤宸低声道:“我总觉得这位姑娘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的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凤宸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你没听她说吗?她从小就在这庄子上长大,你又怎会见过她呢!不过我倒是奇怪了,少爷身边从不缺美人,无论是宫里赏赐的还是王爷、王妃和其他三位少爷送来的,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比这位姑娘美艳千百倍,可少爷怎就唯独对这位姑娘如此特别呢?”
“不错,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想少爷定然是喜欢这位姑娘的!”
凤宸也跟着应和“不然少爷又为何会****发作?咱们在少爷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你可曾记得少爷犯过病吗?”
“唉,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少爷不易谈论儿女私情,若他真的和这位姑娘情投意合,只怕他会因此招来灾难啊!”
凤宸叹息一声“咱们做不得少爷的主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能找到当年给少爷下蛊的妖人,少爷的蛊毒方才能彻底根除!”
二人担心公子长矜的病情,根本毫无睡意,这边,司徒嫣在他二人离去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清晨一早。
当一缕阳光透过格子窗纱照进屋内时,一整个晚上都昏迷不醒的公子长矜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他失神片刻,脑海中回忆着昨晚上的记忆,他就像是被关在了冰窟内,浑身冷的发抖,当他最痛苦的时候,有一丝温暖渐渐靠近,他拼命想要抓住,似乎只有挨近那抹温暖,他的痛苦才能减轻一些!
当他侧身时,微微一愣,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苍白面容,脑海中方才想起一些片段。
昨日这丫头曾来过他的房间,二人还在床上交过手,如今她怎么会躺在他的身侧?
“喂!起来!”
“嗯?”司徒嫣正睡的酣沉,被一阵推搡猛地惊醒,睁开眼后直直的对上一双温怒双眼。
“谁准许你躺在我的床上?”
司徒嫣一时有些浑噩,清醒片刻后脑海中方才回忆起昨晚之事。
见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这家伙身边,立刻起身就打算下床,却不想,刚起身准备离开,身后一股力道却又将她重新拉回床上。
“没把话说清楚你就想走?”公子长矜嗤笑,冷冷的盯着她。
见此,本就累了一晚的司徒嫣也来了怒意“你以为我好端端的愿意睡在你床上?昨晚若不是凤铭他们过去求我,你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公子长矜顿时陷入沉默,狭长凤目危险的眯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徒嫣讥笑“你似乎不该问我,总之你觉得是我赖在这里不走,我又何必多费唇舌,待会儿你的下属来了你直接问他们就是,我要回去补眠了,请你放开我的手!”
手腕都被他抓了一晚上,如今又酸又疼,虽是夏季,可昨日暴雨,夜间很是清冷,她来此时仅穿着一件单衣,如今浑身感觉疲惫无力。
公子长矜低头,看向自己紧抓着她的手腕,微微皱眉立刻嫌弃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