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长矜看出她心虚,嗤笑一声“看来你的良心还未完全被狗吃了,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还知什么是心虚!”
“谁心虚了?”司徒嫣本能反驳“再说,我的箭术若真的这么厉害,那一晚你早就被我那一箭射死了!”
这一点她也一直未曾弄明白,那晚她明明是射到了他的心脏部位,为何短短数日他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皇上寿诞上。
看出司徒嫣眼神内的不解,公子长矜挑眉“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明明射向我的命脉,我却完好无损是吗?”
见司徒嫣不语,公子长矜勾唇冷笑“若你如今先解开我身上的金丝线,我便立刻告诉你!”
“你当我是傻子吗?解开你身上的丝线,你只怕会当场掐死我吧!”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公子长矜轻笑一声道:“不过如今我即便想要杀你也是有心无力不是吗?”
司徒嫣盯着他看了一阵,见他的面色此时更加苍白,而他原本纤长白嫩的脖颈上此时赫然流出一道血印子,显然刚才她是用尽了全力。
沉思片刻,司徒嫣重重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
话落,她伸手将公子长矜身上缠绕的丝线解了开来“喂,我帮你松开了,你快帮我解开!”
“你这是求人的口气?”公子长矜轻哼一声,显然没有动手的打算。
“我刚才给你解开的时候,你也没求我啊!”
“那是你蠢!”
“你……。”司徒嫣额前一排黑线,她的确是蠢,怎么就相信这个杀人恶魔的话了?
“好,既然你对我怨恨已久,如今得了机会,你立刻杀了我吧!”司徒嫣任命的闭上双眼,他的手段她曾多次领教,她早已预料道,若哪一****再次落日他手里,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东躲西藏,为了掩盖秦玥的身份,她见到他时连头都不敢抬起,可如今却最终躲不过他的双眼!
见她紧闭着眼睛,公子长矜积压的仇怨方才显露出来。
他冷冷的盯着面前这张被掩盖的面容,掏出帕子用力在她脸上擦拭。
感觉到脸上一阵疼痛,司徒嫣撇开脸闪躲“喂,死瘸子,你要杀就杀,干嘛在我脸上擦来擦去的?”
公子长矜摆过她的下巴,手上的动作未停,手中的帕子丝毫不曾落下任何地方“看着你这张脸,爷连杀你的兴趣都没了!”
司徒嫣猛地睁开眼,恶狠狠的盯着他“无耻变态下流!”
公子长矜见她脸上的脂粉已经全部擦去,这才满意一笑,抬手嫌恶的将帕子扔到地上,这才勾唇冷笑“这几个词若用到你身上,着实玷污了它们!”
“废话少说,要杀便杀,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咳咳……咳咳咳……。”公子长矜一阵猛地咳嗽,嘴角一丝血丝流出,司徒嫣见此冷笑“呵呵,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你的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公子长矜秀眉紧皱,用力翻身躺到了床内,抬手抽离金丝线“爷今日没性质和你玩,滚吧!”
意识到自己身上没了金丝线束缚,司徒嫣麻溜的翻身而起,立刻下床便朝门外跑去,当她到了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朝公子长矜看了一眼,见他面色已经开始发青,心里一阵犹豫,她该不该离开?
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重新走回床前,心里着实气闷,对这个恶魔有什么好怜悯的!
心里虽然不断提醒自己不管,可当她看到公子长矜紧蹙的眉毛和痛苦的表情时,她本能的坐在床前,从腰包内拿出盛放银针的布包,拉过公子长矜的手,将针包里的银针一根根刺入他的手背之上,接着沿着他的脖颈到头顶,又接连刺入十几根银针,瞬间,银针尖部渐渐变为黑色。
“这家伙果然身中剧毒!”司徒嫣盯着变黑的银针忍不住嘀咕一声,随即伸手敷向他的额上,滚烫的感觉传入手心。
“冷……好冷!”
司徒嫣本预收回的手微微一顿,一股恶作剧由心底升起,她伸出两只手在公子长矜的脸颊处使劲揉搓了几把“就你平日老是摆臭架子,哼!本小姐现在捏你呢,你怎么不还手啊!你打我呀,你倒是起来打我啊!”
公子长矜皱眉,轻轻晃了一下,身子忍不住卷缩起来,整个身体不住颤抖。
司徒嫣停下手里的动作,见他的确十分痛苦,不再耽搁,急忙熟练的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部拔出,被一银针扎过的地方不断向外滴出黑色血珠。
司徒嫣拿过帕子帮他擦拭血迹,随后拉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打算起身去抓药,却不想,她刚刚起身右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不……不要走!冷……。娘……不要……不要丢下我!”
司徒嫣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苍白无力虚弱无比的男人,着实不能和从前那位淡然冰冷,清贵高阳的男子相提并论,如今的他仿佛一个脆弱的孩童,身心所受的折磨将他逼入绝境。
心里不知为何,竟然起了一抹心疼,也许他也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才铸就了如今的性格!
“你乖乖睡觉,我不走!”司徒嫣试图言语安慰,心里却着实别扭,刚才这厮还强撑着和自己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如今说倒下就变得如此脆弱,实在让她觉得别扭。
公子长矜紧蹙的秀眉微微松开,拉着她的手却仍旧用尽全力。
司徒嫣无奈的几次尝试抽回自己的手,却都被公子长矜无言的抗拒了。
“看你生病的份上,我不愿意落上个以强欺弱的恶名,不然非踢你两脚不可!”司徒嫣泄气的坐在床沿上,公子长矜似乎感觉到这边有温度,伸头过来躺在了她的大腿上,双手更不知在何时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身。
“喂,你这死瘸子,得寸进尺是不是?”司徒嫣急的想要跳起来,可见他浑身颤抖,挨近她的身体更是冰冷无比。
暴怒的心瞬间软了下来,看来无论她是不是他的小厮,她都注定要伺候这家伙!
低头认命的撇了他一眼,伸手拉过棉被给他盖掩,这才抬头朝外呼唤了一声“凤统领!”
凤铭挑眉朝屋内看去“这姑娘怎知咱们姓凤?”
“进去看看再说吧!”凤宸作势就要进去,却被凤铭拦了下来“还是让我去吧,刚才就是我进去的,如今若在换了你,只怕少爷过后会怪罪!”
话落,他抬脚推门而入,却一直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床上的二人。
司徒嫣撇了他一眼道:“你家少爷病的不轻,刚才我给他施针暂时将毒素逼出,如今还要喝药调养,劳烦你将笔墨纸砚端过来,我要写一份药方子!”
凤铭抬头迎向司徒嫣,随即注意到自家少爷竟然躺在这女子的腿上,见自家主子面色苍白,心里担心,难道是主子刚才过于操劳,如今病的更狠了?
想到这个可能,凤铭急忙应了一声,快速走到一旁的案几前,将笔墨纸砚全部搬到了司徒嫣跟前的茶几旁。
见自家主子此时昏迷不醒,凤铭不由剑眉紧蹙“姑娘,我家主子可有生命危险?”
司徒嫣拿过笔墨纸砚放到身侧的茶几之上,抬笔在纸上熟练写下一剂药方“你家主子身体内似乎流窜着一股逆流,应该是中毒所致,看脉象这股逆流在他体内已存在数年,如今虽不至于伤及性命,可若没有相应的药物控制很容易发作,按道理说,你家主子平日应该有药物控制着吧?为何如今会轻易犯病?”
凤铭叹息一声“我家主子前阵子造小人暗算伤及命脉,若不是我家主子用手及时握住了对方射来的箭支,只怕当场就性命不保了,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受了不小的伤害,身体日渐消瘦,这阵子我们本是带着少爷前去铜山冰池内帮少爷解毒,却不想回城的路上临遇大雨,随身携带的药物已经用尽,少爷这才旧疾复发了的!”
司徒嫣干咳一声,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去看凤铭的双眼,他口中那位“小人”显然就是指的她!
“这是方子,你出去交代我府上的管家,告诉他按上面的草药煎制即可!”
凤铭伸手接过,低头扫了一眼立刻点头“好,那我家少爷就有劳姑娘照看了!”
“嗯!”司徒嫣始终不曾抬头,心里不免腹诽,如今公子长矜将她抱的死紧,即便她不想照顾也挣脱不开啊!
凤铭低头朝自家主子看了一眼,越看越是觉得震惊,少爷一向不与陌生人亲近,就连府里的下人,除了他们兄弟四人之外,其他人鲜少能接近少爷身边,而这位素昧平生的姑娘为何就能如此特例?
这不免让他想起了秦玥那死小子,若不是他射伤了少爷,少爷又怎会去受那寒冰之苦?
待凤铭离去后,司徒嫣长呼了一口气。
低头朝公子长矜熟睡的面容看来,心里竟有些释然,原来他旧疾复发竟然是她那一箭所致,也难怪他见到她时会那般怨恨!
如今她留下来帮他治病,想来也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