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太后料事如神,一切必当如您所愿,所以念元勋将军突然愿意借助皇甫一族军力抵抗九王爷的那十万大军,怕是太后早就料算到其实他很是在意念沧海这女儿的性命,以保她的性命作为条件,可北域军实力强大,与念元勋的军力相争,必当两败皆伤,到时皇甫一族的军力就是北苍最强,就是皇上手握的兵权都不足为惧,而念元勋耗损过大,再难翻身对抗,到时亦能要了他们一家念家大小的性命!”
他还想向来冥顽不灵的念元勋世代忠于北苍天下,怎会突然出手相助皇甫一族,原来竟是为了那个从小就被嫌弃的女儿…
“聪明,小李子,你真是越发的聪明了,本宫喜欢得甚呢。”
凤寰宫里阴冷的笑声连连,这场被开启的诡计大戏轮盘已转动,注定无法停止…
同一时间,承景宫里也是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欢腾。
端木卿绝的屋子里摆满端木离送来的金罗绸缎和各色珠宝首饰,稍稍看下都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一堆珠宝中,一只镶着红豆的发簪勾起端木卿绝的注意,这只发簪和北域时被他从海儿那儿扣下的那一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呵,小杂种,你是想暗示海儿,你没有忘却她,也要她勿忘你…么?”
发簪攥在掌间,微微用力之际断成了两段。
端木卿绝手一甩,碎片掉在门边,正巧念沧海跨门而入,她只是顺着声音好奇的扫了地上一眼。
红豆…
她的眼神有着小小的变化,不过并未去捡,收回视线走到端木卿绝的身边。
“找我来什么事?”
她不在乎的走过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端木卿绝笑眼如花,忽地扣起念沧海的下颚,樱桃小嘴猛地凑近他的唇前,念沧海心底一颤--
“做什么?!”她防备的向后挪了挪,他坏心的又使劲凑近,“想你只看着我。”
无端端找她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念沧海知道那被折断的发簪肯定是端木离送来的,而之所以被折断是因为他…吃醋了…
要说这几天,端木卿绝待她相当好,好的她都开始动摇,要不要相信他才好。
“端木卿绝,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我有了孩子,你会保护他,不伤害他?”
她声音好像一只等待有人呵护的小猫,她还是不信任他对她的感情么?
“当然,孤王不准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
他捧起她的小脸道,那温顺的小表情格外的陌生,陌生得都有点不合适出现在这张总是倔强傲慢的小脸上。
端木卿绝扑哧笑了出声,“笑什么?!”念沧海不悦的皱了皱每天,她可是问得认真,他竟敢没正经的笑。
“爱妃一次次的提及孩子,就那么迫切想要孤王的孩子么?”这些天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孩子的话题。
“你--!”
念沧海被问得满脸突然涨红,随即他的唇便落在她半开的小嘴上,长舌长驱直入,“爱妃若想要,孤王乐意--‘随时效劳’。”
他笑的邪恶,身子越发贴得近,如火的欲望贴在她的小腹上,健硕的长臂绕着她的小腰搂得可紧。
“哟!一大清早就有春宫戏看,难怪昨个儿好像听到猫儿发情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外惊现一道铜铃清脆的少年声,被吻得火热激烈的女子面色一怔,立马将端木卿绝推到一边。
那杵立门边的少年英气俊俏,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袭碧天海蓝的锦袍,说不出的俊朗倜傥,“迦…?”念沧海愣是没敢喊出迦楼的名字,虽是见过他男儿装,可这番久别重逢,他长得更俊了…更像个男人了…
“偷窥人家亲热,你倒还是有理了?”
端木卿绝倒是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责问道。
“这不能赖我,谁让你们大开着门,那不就是欢迎路过的人看不要钱的大戏么?”
迦楼的口气是说多酸就有多酸,水凉妖艳的眸子凝着念沧海。
他这身男儿打扮还真让人不习惯,一点儿都找不见当初“迦楼姐姐”那股女儿家的秀气,骨子里凌驾于人桀骜不驯的媚劲倒是丝毫没变。
能受着端木卿绝责难也面不改色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念沧海下意识的嘴角一勾浅浅一笑,双眸是紧紧的回凝着迦楼。
搭在她腰间的大掌立马抗议的用力一捏,好像是某人表示她看着别的男人,他可是相当不满,念沧海对着迦楼小脸扑腾得整个烧烫起来--
不留情面的将他的大手掰下来,“没事,我就先走了!”
念沧海没有料想到为了一场国宴,一天内能收到两次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当李公公来到承景宫,赶巧她路过宫门边,“王妃娘娘,这是太后钦赐的珍宝,望娘娘定要好生收着。”
“是。”
念沧海接过珠宝盒子,总觉得那公公脸上阴里阴气的笑让人后脊梁骨发冷。
太后向来将她视作眼中钉,无端端那么好心送她这么珍贵的珠宝?!
李公公并没有多做停留,念沧海抱着珠宝盒子回到屋子,坐在桌边打开盒子,随手翻了几下就发现有张奇怪的红色纸条被珠宝压在盒子底下。
她抽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字--
蛊毒入身,一世为奴,他朝一日,百骸如麻,不由心控,生不如死。
“蛊毒…?”
念沧海不太明白这字条上写的字到底是在暗示着她什么,可蛊毒…
她听说过,那是一种比任何毒药都可怕的毒虫,种植在人的身体里,蚕食人的灵魂,控制着他们成为空壳的傀儡…
这是太后“有心”送她的,难不成她中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电击在心口,念沧海伸出手挽起袖子,只闻腕间的青筋暴起,好像有着一只虫子顺着她的经脉在攀爬,“好痛!!”
忽地,臂膀一记抽搐痛得念沧海一手挥落手边的珠宝盒子。
“小姐?!”
小幽推门而入只瞧念沧海蹲在地上,“小姐,你怎么了?”
“不…小幽…我…我没事…”
念沧海逞强道,手臂是颤得越来越厉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就连说话都很困难。
“呃嗯!!”
那只毒虫好像在啃咬着她的骨头,念沧海一头倒在小幽的怀中,可是把人吓坏了,“王…王爷!!”小幽急得朝着屋外大喝,“不要,不要让他知道!!”
念沧海捂住小幽的嘴巴,臂膀上的痛突然怎么就又不痛了?!
念沧海茫然失措,然而这个时候掉落在地上的字条上又显现出了另一行字:杀了端木卿绝,要不赔上你腹中孩子的性命…
小幽给吓得不轻,顺着她注视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小幽,我没事!”
察觉到小幽的眼神,念沧海立马将手中的字条揉成团捏在掌心,用力之大整条手臂都在震颤。
“小姐,你不要这么用力,会伤着身子的。”
该怎么办?
她好像中了太后的蛊毒,而解毒的代价就是亲手杀了端木卿绝。
承景宫别院幽禁的院落里,端木卿找来醉逍遥:“念元勋那边如何?”
“念府这些日子安静得很,不过前阵子,念元勋的人俏俏与皇甫一族的人有来往,怕是暗中已经和太后的人同流合污。”
端木卿绝虽是离开北苍十多年,但是这些年来,他安排了不少北域的人潜伏在攸关北苍沦亡昌盛的人的身边。
念元勋就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他手上的兵力久经沙场,是唯一够格和他北域军一较高下的。
“海儿的身世有调查妥了么?”
“能调查到的和先前的如出一辙,她娘姓廖名媚伊,当初闻名北苍的靖州第一大美人,嫁给念元勋后深居不出,周遭人都说他们恩爱有加,不过自从诞下一子后就离奇失踪,关于她的下落,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诞下的一子就是海儿?”
“推算日子,应该是王妃没错。”
“那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也仍未查出什么?念元勋从小幽禁她的理由是什么?”
“念元勋的保密功夫做的很好,当初知情的人不是死就是失去踪迹,哪怕是周遭的人被提及那一日的事也唯恐不及的绕开话题。有人说念元勋是嫉恨她娘亲无故出走才对这个女儿不好,也有人说那个女儿天生破相不得宠才被像狗一样关着养大,但也有上了年岁的老奴说,念元勋幽禁那个孩子是变相的庇护,当初端木离下旨要迎娶念沧海,念元勋是有心装糊涂将另一个女儿送入皇宫顶替,最后迫于端木离施压,才不得不将王妃送入宫。”
海儿的身上果然藏着很多秘密--
如果一个人真的憎恨另一个人,那最合理的方法就是斩草除根,纵然顾念父女之情没有痛下杀手,但也可以将她丢弃,但是念元勋将她护在身边,就是端木离相中她,他却存心故意的将另一个女儿送去…
“念元勋的偏房叫什么?”
“偏房叫上官凌蝶,端木离现在的妃子念雪娇就是当初顶替王妃嫁入皇宫的念家长女。”
“那个念雪娇是不是在天后的面前很得宠?”
“是,太后三番四次给端木离施压,希望他能将念雪娇扶上正位,半年前就要他册封她为皇贵妃了,不过端木离阳奉阴违,一个多月前才正式应允册封她,不过最后却是昭告天下,他要迎娶王妃为皇贵妃,着实将念雪娇激怒,那女人三天两头跑去太后那里哭诉。”
“呵,太后那只老狐狸是在利用她拉拢念元勋?”
端木卿绝寓意颇深的勾唇浅笑,“九哥以为那等女子能登上凤位?”
“太后需要的不过是个有头无脑的傀儡,那种女人再合适不过。”
端木卿绝并不觉得念雪娇会是太后成功拉拢念元勋的关键,他们一定还有别的交易筹码,“九哥有何定夺,念元勋手中的兵力不可小觑,我军驻扎边界是为了给端木离施加无形压力,若是他的军队突袭和北域军交战,那势必给了端木离偷袭的机会。”
“十弟以为有谁能伤着我?”
端木卿绝毫不畏惧,唇角上的笑俊冷美艳,金瞳敖冷杀气,突然问道:“月圆之夜…还有几日?”
醉逍遥骤然一震,银绿的眼瞳闪着妖异的冷光…
自从念沧海嫁来北域后,九哥向来控制得很好,他本以为九哥也许已不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