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子时过后,月圆正中,九哥‘需要的’,十弟会为九哥备齐…”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去将烈北陌手中的红花掉包,海儿需要那红花。”
“是。”
华阳宫--
端木离给烈北陌准备的宫殿外,念沧海装扮成小太监的摸样鬼鬼祟祟躲在树丛中靠在宫墙外向里张望。
她之所以这么身打扮是为了寻机偷溜进去找到那明日就要进贡给端木离的红花,如果红花可以解百毒,那也许就能逼出蛊毒虫…
太后向来心狠手辣,当初迫使端木离逼她远嫁北苍,明着说只要她偷回丹书铁劵,她就会同意端木离册封她为后,可背地里却派来大臣来想要置她于死地,定要她客死异乡。
如此毒妇,她有什么理由再相信她?!
只要将那红花得到手,一半给予小幽解毒,一半自己服下,她就能平安无事的带着小幽离开皇宫。
可是眼下她要怎么突破重围闯进去?
跟着烈北陌而来的东炙礼队排场也不小,光是守在宫门的侍卫就有数十人,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念沧海抬头望了眼高耸的宫墙,再端倪着凑近的几棵大树,硬闯不如巧夺,她摸了摸小腹,“小东西,娘亲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想起蛊毒发作时小腹阵阵绞痛,念沧海就后怕得很,若是可以,她并不愿拿有孕在身的身子去冒险爬树跳墙,可是眼下情势危急,过了今日,她要是不再国宴上对端木卿绝下手,孩子怕是就要见不着后日的太阳了--
想罢,念沧海伸手矫捷地攀爬上身边的大树,既是被逼梁山,她也唯有赌一把了。
可是有孕的身子果然是平日是笨拙许多,好不容易爬上一半,正要踩上横生的枝桠上跳入宫墙时,脚底竟是一个踩空,“啊?!!”
空中惊现惨叫,整个身子凌空坠落,念沧海脑海一片空白,只觉身子就要摔落地上,双手是死命的抱着小腹,:救命,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忽地,耳边划过一道诡异的冷风,它好似张开一双手臂将她托入它的怀中,念沧海紧闭着眼,本来坠地应该出现的疼痛并没有绽开整个后背,倒是有股暖意包裹着她--
“笨丫头。”
谁的声音?!
念沧海蓦然睁开眼,映入眼瞳的竟是端木卿绝冷怒着的脸孔,是他救了她,她傻傻得不能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
许是方才刺激过度,念沧海根本就无法思考,内心汇流着无法言明的激动,她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是什么,她只是不敢去想若是他没有出现的话,她和孩子只怕就…
“呃?!”
忽地,小腹惊现一记跳动,念沧海止不住低吟了一声,“怎么了?”端木卿绝冷着的脸挽起一丝紧张。
“没什么。”
她习惯地否认,如果他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应该还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你好大的胆子,打扮成这样躲在华阳宫外是想要做什么?”
端木卿绝口吻很凶,听不出丝毫怜香惜玉的味道,念沧海心头一酸--
混蛋!
她还不是为了他,为了能解毒自己身子里的蛊毒,她才不得不托着有孕的身子来偷红花,她不想听太后的命令,对他下手,早知道他这么凶巴巴的指责她,她不如就听太后的,一针扎进他的胸膛里,要了他的命!
“什么做什么?!东炙王子俊朗风流,我是看上他了,要来勾引他,不成么?!”
念沧海孩子似的顶撞道,简直把那张俊美的脸都气得发绿了。
“你个丫头,是为偷红花来的!”
端木卿绝怒声一喝,念沧海心口一紧,难道他知道了太后要挟她的事了?“红花我已交代了逍遥去掉包,今夜就会偷取过来,根本不用你多此一举!”
端木卿绝方才去屋子里找她,因为找不见她所以放心不下出来瞧瞧,结果还真在这里逮到她了。
“你又没和我说过,我当然只能靠自己了!”
“你还有理了?!”
她怎么就这么倔强,一点都不让他省心,想想方才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要就是差那么一步,指不定这么从树上摔下来,不死也弄成残废了!
“要你管,快放我下来!”
念沧海就是不认错,挣扎着要下来,而就这个时候听到这边骚动,东炙的侍卫们跑了过来,“站在哪儿的是何人?”
侍卫首领喝道,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打横抱着一个太监摸样的小鬼头--
这算是什么风景?
两个男人打情骂俏着,眼神深情,动作暧昧,就是个傻子都能感觉到气氛微妙,虽说听闻北域王嗜好男色,不过亲眼所见,还真是大开眼界呢…
这算是丢脸丢到家了,端木卿绝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嗜好男色”的恶名了,当烈北陌从华阳宫中走来,他只得将怀中的惹事精放了下来。
烈北陌,那是个极为英俊的少年,今次是代替父王出席北苍国宴的。
此刻,他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端木卿绝他是认得的,可他身边的那个小太监,那娇小的身板的确符合太监的阴柔,只是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小太监面红齿白,有着比其他太监说不出的风情诱人…
“北域王。”
烈北陌先前一步有礼道,端木卿绝嘴角扯出一抹笑,怎么瞧都好像是硬挤出来的,“北陌殿下。”
气氛还是尴尬得很。
烈北陌有点惘然失措,方才听见外面骚动,还以为是端木离派来的什么人,怎么没想到会是端木卿绝。
“这位是…?”
烈北陌看向念沧海,似乎是想破开这尴尬的气氛。
端木卿绝皮笑肉不笑,堂堂一国之君的颜面可算是丢尽了,这敢情就是在人家院外偷情,偏还被个十六岁的少年抓了包。
“他叫小海子,孤王的贴身宦官。”
端木卿绝一手搂上念沧海的细柳蛮腰,亲昵答道。
“原来如此。”
烈北陌倒也没为难,寒暄了几句后就领兵回宫,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冲着念沧海别有意味的扬起一笑,她耳边立刻冒出一道酸溜溜的话音:“爱妃,果真魅力超凡,还真勾/引到了呢。”
醋缸一个!
念沧海白了端木卿绝一眼,掰开他缠在腰间的手,大步流星的从林间走了出去,身后那个人自然紧紧跟着。
一路鼓着脸回到承景宫,念沧海向着的方向自然是小幽的寝屋,谁想身后伸来一只手,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子就往相邻的别院而去,“端木卿绝,你做什么?放开我!!”
“夜色都暗下了,爱妃该回屋就寝了。”
就寝?!
怎么地,今夜他色心又起了么?!
“你给我等一下!”怎么着她都不能被这个大色鬼得逞,今夜休想要她和他同床头枕,可--
奈何她的力道在他面前简直是个笑话,身子就这么情非所愿的被他拽进了他的寝屋。
当他松开拽着她后领子的手,她立马朝着大门跑去,双手刚搭上门把手,那道猛鸷冷冽的怒声就传了过来:“要敢再迈一步,孤王就让逍遥毁了红花!”
“你敢--”
念沧海立刻转过身,气冲冲地奔到端木卿绝的跟前,“孤王有什么不敢?”
端木卿绝怒颜倏然换上一脸没正经的邪笑,修长的指把玩着她的翘下巴,凑近着她的唇威迫道。
映入眼瞳里的那张小脸似羞似愤地微微红起了脸,扭捏地别过脸又被他“无情”的板正--
他真是拿这匹小烈马没辙!
要不是她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跑出去捅娄子,他也许可以给她更多的自由…
“今夜就乖乖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他“霸道”的宣布今夜她的自由由他的说了算,他不能再让她离开他半步,她就像个孩子,必须得由他无时不刻的保护着她。
念沧海自然不乐意,要她乖乖呆在这儿,还不是为了满足他的*********休想!这一天里,她受了两次不小的刺激,肚子里的小东西可不能再受他的摧残了,“要我留在这里也可以,不过你不可以碰我!”
她冷冰冰的拍开他的大手,表情认真地说道,邪魅的男人瞅了眼自己不得宠的手儿,俊眉一挑,连同另一手厚脸皮的环住她的小蔓蛮腰:“不可以碰你,那这样也不可以么?”
金瞳里的笑靥戏谑挑逗--
混蛋,他知道她说的“碰”不是说的这样的“碰”!
“呵…”
她怒着脸,他倒是没心没肝的坏笑出声,混蛋恶蛋王八蛋,他这是存心逗她玩呢!
念沧海掰开端木卿绝的双手,气鼓鼓地走到床边坐下--
她可没工夫和他再磨嘴皮子了,知不知道她现在是心急如焚,要是醉逍遥没法将那红花掉包,偷回来,明日国宴开始,她要怎么办才好?!
“端木卿绝,醉逍遥真的可以把红花偷来么?你也瞧见了华阳宫内外东炙侍卫的严密,就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办到?!”
纵然醉逍遥武艺高超,可要以一敌百,这也太玄乎了!
“呵,你都可以,还能难道逍遥?!”
端木卿绝走近,口吻不乏戏谑,念沧海冲他做了个不高兴的鬼脸,她还不是被逼梁山,才头脑发热的这么去做了,结果要不是他出现,她现在怕是…
“以后不许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你想要的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夺到。”
念沧海一个侧眸,端木卿绝已坐在她的身边,一手搂住她,修长的指在她的面颊上摩挲,又一次,她沦陷入了他情迷爱浓的目光之中…
“端木卿绝…你说我要什么你都为我夺到,那我要你的心脏呢?”
“那它就是你的。”
他答得竟是如此轻松,笑靥中却没有一丝玩笑。
念苍海不禁怔住,情不禁地靠在端木卿绝的胸膛,一手抚在他的心口,一手抚在自己的小腹,掌心感觉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和小东西顽强不屈的心跳,眼眶强忍酸楚,心里是一阵阵的绞痛…
这样的感觉是何其奇妙,就这么靠在夫君的怀中,感受着孩子的跳动,世间好像安静的就只剩他们三个人。
没有伤害,没有分离…
端木卿绝,我该恨你的,我该毫不留情的用你的性命换取孩子的性命,可为什么我是这么害怕掌心间再也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孤王答应的,天地无悔!”
端木卿绝以为她不信,扣起她的下巴,印下一吻,她的心口犹若裂开的痛,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胸襟,主动地回应着他的吻--
不放弃,无论是孩子还是他!
她谁也都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