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骗了…他?
端木卿失去的理智这会儿才渐渐跑了回来,其实她从未变过,她一直都只是他的女人。
突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很温柔,念沧海累得睁不开眼,当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双手一动,绑在腕间的黑蚕丝跟着收紧--
她痛吟一声,端木卿绝及时斩断了那捆绑着她的绳子,腕间的黑蚕丝刹那消失踪影,他舔着她落满血痕的腕,那**的唾液好像是治愈伤口的药剂…
念沧海扭动着手,奈何他双手握着她的臂膀纹丝不动,她就只能这么看着他舔着她,忽地,他吻住她的唇,顶开她的齿关,从口中递入一颗药丸,喂她吞下。
“这是什么?”
惊色烙满黑亮的杏眸,是如此的美,美得动人,撩心,面具下的俊容就只是邪佞的勾着唇角, “为你疗伤…”得到缭绕妖艳的挽起一轮笑靥,说的是那样理所当然。
“不用了!”
念沧海坐起身子,谁想对上端木卿绝赫然抬起的眸子,两人视线一对,倒映在彼此的眸子里,她羞得又躺了下来,别过脸去…
他亦躺了下来,一手勾住她脖颈上的链子,把玩着同心锁,“吻我,要不告诉我,上面刻着谁的名字?”
同心锁…难道他看到了?
“松开!”
她慌张的拍开他把玩的大手,脸上情不禁一片绯红,“在害羞么?”
“我没有!”
“骗人…连身子都红了哟。”
邪肆的大手顺着念沧海的鹅颈抚下,一股滚烫的洪流从她脚心烧到了脖子根,“无耻!”
揽在她腰后的健硕双臂却越收越紧,“吻我。”
“不!”
“那换我吻你…”
“你--”
端木卿绝捏住她的下巴成功一吻封锁,将那所有的怒骂在纠缠的口中都剁成碎片…
“海儿,你爱我,对不对?”
端木卿绝不舍依依的松开念沧海的唇。
就因为同心锁里刻着他的名字,他就以为她爱他?
其实那是因为她出逃时险些流产,在跟着端木离回到北苍的途中,她听到民间有人说如果女子怀了孩子,那将自己和夫君的名字刻在贴身物上就可以保佑腹中孩子平安出生,安康一世。
所以她一回到宫中就悄悄的在同心锁上刻上了她和他的名字。
她就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才这样做的,绝对绝对不是因为爱着他!
“不对?”
等不到她的回答,端木卿绝妖冶的金瞳一眯。
“是不对,我就是死也不会爱上你!”
念沧海试图从他的身上跃下,可他坐起身就将她牢牢扣在怀中,“别动,乖乖躺着,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端木卿绝一脸的温柔,念沧海后知后觉腕间的伤口仍在流血,她瞧见他向着衣柜走去,不一会儿又坐回床边为她包扎。
大手裹住她的小手,两人的距离是挨得这么近,彼此的呼吸纠缠着,分不清谁是谁的…
念沧海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小心为她包扎的男人让她心动,至少她的心有着瞬间的失神。
这份温柔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他为何那么在意同心锁上刻着他的名字。
明明他都不爱她,他的心里就只有那个叫做忘莫离的女人啊…
“好了…”
端木卿绝放下手中的白纱,大手轻捏着她垂低的下颚抬起,从方才起,她就不看他的眼睛,是又酝酿着什么逃跑的小伎俩么?
“好就好了,难道你还指望我谢谢你么?”
“能得话就最好了。”
男人邪恶的坏笑,“少说废话!我才不信你的假好心。”
“不信也无妨,海儿,告诉我,当初为何要逃?为何又要那么绝情的伤我?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回到端木离的身边才那么做的,我不会信的。”
既然不会信,刚才又是谁借题发挥在榻上那么欺负人?
“端木离对小幽下了毒,他答应我,只要我带回丹书铁劵就会给我解药,但是我发现小幽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所以当我听闻沙漠之地有种神奇的红花可以解天下所有的奇毒,所以--”
“所以你才带着小幽一起出逃?”
端木卿绝夺过念沧海的话,她沉默着,那表情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那逃走的理由,我知道了;现在说说为何那么绝情的伤我,明明你那么爱我。”
金瞳邪肆的坏笑,长指勾着她脖颈上的同心锁,他就这么相信她的解释了?一点都不怀疑她可能是在撒谎么?!
“那是因为--我只是,讨厌你罢了。”
“可刚才不是这样的。”
说时,拇指摩挲过她的唇瓣,提醒着方才的吻她是多么乖顺的配合着。
“是你强吻我的。”她红着脸否认。
“让你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么?”
“是。”
“那我就让这张小口自己说。”
他笑得邪恶妖冶,她傻傻一愣,双唇又被他霸占了去,他炽烈的吻着她,大有她若是不用这张嘴说喜欢他,他就不会停下这狂野的吻…
“够了…端木卿绝,你知不知道端木离今夜秘见朝中诸多大臣,也许他们正在商讨如何对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喜欢你叫他端木离,而不是阿离。”
他还在说笑!他都不担心也许大半夜的,也许端木离就会派人来暗杀他?!
“海儿…你在担心我么?”
“才没有,你该想说不定我是端木离派来的眼线,随时都会整死你!”
“你要杀我的话,刚才在床上就那么做了。告诉我端木里那畜生没要过你,但他吻过你,对不对?”
有股浓浓的醋味从耳后传来,念沧海身子微微一顿,“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会让他偿还碰了我的女人的代价!”
他的女人?!
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却教心莫名的温暖,好像在保护她似的,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所以任何伤害她的人,他都会让他们见鬼去…
合欢宫
端木离夜半而来,一见念苍海不见了人,当即率领一众侍卫前往承景宫。
夜色漆黑,侍卫们人手一支火把,气势汹涌的来到承景宫,眨眼黑夜变成了白昼,护在宫外的北域侍卫全副武装。
“是谁来了,这儿竟是这么热闹?”
烛火照亮的道上,端木卿绝魁梧的身影健步凌云的走来,他的怀中还揽着一个女子,那娇小玲珑的身影倒映在端木离的瞳眼里,“海…海儿?!”
端木离木讷低喃,不敢相信他的海儿真的被端木清绝掳走了。
对于端木离脸上轮番上演的诧异,惊愕,费解,愤怒,端木卿绝看的是相当趣味浓浓,对于他的来临,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原来是皇侄儿呢,真是相请不如偶遇,皇叔正想为你引见孤王的内人…”
端木卿绝说时一手搂着念沧海的腰间,念沧海完全感觉到就在眼前的那个男人的愤怒,她不禁畏惧,眼神下意识地不敢与端木离对视,她试图回避,端木卿绝却硬是拉着她出来。
他到底在打算着什么,不怕激怒端木离么?
“呵呵…瞧瞧皇叔这记性,内人是皇侄儿你钦赐给皇叔的,又怎需皇叔引见,对于海儿的相貌,侄儿一定比皇叔更熟悉。”
端木卿绝又夺过话来,他厌恶极了端木离睨着念苍海的眼神,那双肮脏的眼没有资格窥探海儿的美丽。
“朕怎会不记得念姑娘。”
端木离努力的抑制着就要濒临失控的怒火。
“念姑娘?侄儿也太见外了,该称一声皇婶才是。”
端木离满脸爬满又恼又怒的狰狞,明明是同样的年纪,他更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他为什么得忍耐这侮辱之际的羞辱之味?!
更是在他最爱的女人的跟前,颜面尽失…
可是他仍是畏惧这个男人的,从小都是这样,好像是生来的宿敌,从他被先帝带回宫中开始,所有的皇子都敬他三分,就是那时身为太子的父王也因此成了废物。
先帝宠爱他有加,有人说他是天神转世,也有人说他是魔鬼附体。
从没有人敢招惹他,所有人都敬而远之的不敢靠近他。
那时他同样也只有九岁,胆小怕生,只要面对他,就会不自觉的怯懦,哪怕是经过了二十余年的历练,这颗心还是不足够强大,在他的跟前总是自卑的抬不起头来--
“太子殿下,外面雪大,快进屋来。”
那道深藏他心灵深处的灵动女音,端木离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是那个女孩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那个如雪的巫女甄选入宫,当她闯入他情窦初开的心灵,那是他们不过十一、二岁,大雪天,她总是笑盈盈的伴他左右。
她从不笑话他爱哭,也不会那他和端木卿绝比较,就只是那么一眼,初遇的第一面,他已在心间发誓一定要娶她为妻,与她相守相依。
可是命运就像个笑话,当他在雪山之下,看着她投入端木卿绝的怀抱,亲吻着他的唇,他的心狠狠地被撕裂成万段碎片。
为什么…
莫离,为什么连你也选他弃我?!
那张冷酷鬼面的脸为何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心?!
为什么?!
“皇上…?”
端木离的走神是谁也不曾料想到的,身侧的侍卫唤了几声,他才缓缓缓过神来。
幽绿的眼眸首先睨上的就是依偎在端木卿绝怀中的那轮娇美的身影--
“莫离…”
他动着唇,喃喃的声音极低,念沧海却听得一清二楚,心口狠狠一记刺痛。
果然忘莫离和端木离的事是确有其事…
真是个傻瓜,她非但被端木卿绝当做替身,原来在他端木离眼里,从一开始她也就只是个替代品…
“皇侄儿这样情深的凝着孤王的爱妃,孤王可是要嫉妒了。”
端木卿绝忽然扣起念沧海的下颚就是--深情一吻…
两瓣唇被温柔又霸道的动作撬开,端木卿绝长舌纠缠着念沧海不停畏缩的丁香小舌,每一记厮磨,每一下舔舐允吻都清晰无误的落入所有人的眼瞳--
看得那些侍卫们是个个眼睛都直了。
“海儿,你的唇真甜,为夫总是情不自禁…”
端木卿绝煽情的话说的教人面红耳赤--
念沧海是腿软得都要站不住了,她能感觉到端木离冷冽杀气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身上。
“让皇侄儿见笑了,话说回来,皇侄儿深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朕是担心皇叔的安危,方才侍卫们正在巡视,瞧见了不明黑影出现,怕是刺客,朕便率人一路追踪,谁想黑影在承景宫外消失了踪迹。”
“原来是这样…呵,正好,既然侄儿那么在意皇叔的生死安危,便帮皇叔一个忙如何?”
“皇叔请说。”
“其实皇叔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皇侄儿,皇叔的丹书铁劵一个多月前被人偷了,那人身着皇室锦衣卫的衣裳,被皇叔的人马一路追踪,却见他溜入北苍皇宫,皇叔又不得擅自搜查,所以这一趟只得劳烦侄儿定要为皇叔揪出那个人来。”
端木离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乱了节奏,他要他帮着他把御景秋揪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对了,丹书铁劵上抹了剧毒,碰过的人没有孤王的解药,必死无疑!”
端木离幽绿的眼眸赫然一震--
这是个谎话,他验证过那块丹书铁劵,那上面绝无可能抹了剧毒,不然他现在已经死了--
“剧毒无气无味,百日毒发,之前毫无任何征兆。”
端木卿绝就像是看得懂端木离蓦然呆滞的缘由,“好心”给他补上了最后一句解释--
百日毒发?
那他不是还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性命?
“皇侄儿一定不会拒绝皇叔的吧?因为皇叔知道…侄儿绝不会背负上暗地里偷盗皇叔的免死金牌,借机暗杀的恶名,不是么?!皇叔要是客死北苍,北域军定会对皇侄儿有所误解,要是一时冲动下杀来北苍那就不好了…对不对,皇侄儿?呵,皇叔始终不希望因为这么小事一桩,引来两国不必要的纷争。”
说罢,端木卿绝猿臂拍落端木离的肩头--
他眼瞳一紧,双拳握得死紧,唇际却硬是挤出几缕笑。
“皇叔言重了,皇叔贵为北苍王爷,千岁的身份,在情在礼,朕岂会与皇叔为敌。”
端木卿绝那话根本就是变相的战书,先是拿先帝钦赐的丹书铁劵施压,再以北域军强大的人马威迫,话里还无一不透露出北苍和北域就是两个国家,他一人脚下的北域绝非他北苍膝下小国。
母后一直没有除却他,也是顾忌着他手上攥有先帝赐予的丹书铁劵--
北苍乃一方大国,享有千年盛誉,是诸多大国联盟之间的领袖,若是身为后代帝王不将先帝亲赠的丹书铁劵放在眼里,那就是藐视祖上皇族威信,等同于自己掌掴自己,非但会在他国落下话柄,更会失去一方大国的威严。
同时,如此“不齿下作”的行经会失去诸多大国的联盟信任,一旦暗杀端木卿绝失败,反倒是给他拉拢其他大国的机会,要是连同他国围攻北苍,那北苍岂不是一夜之间就将成为所有人的阶下囚。
端木离脑海里有太多的顾虑,每多一分,他执着夺回念沧海的心就退缩一分。
无论是背信弃义的不孝后裔的头衔,还是抗衡北域军的强大军力,就目前北苍被一割为三的局面,对他是相当的不利。
“皇叔说得有理,朕定会为皇叔揪出那只败坏朕北苍盛誉的贼老鼠!”
端木离收起所有的难堪愤慨,扬起几缕阴冷至极的笑,言下之意他这是要夹着尾巴溜了。
“有劳皇侄儿了。”
端木卿绝邪笑生靥的笑脸相送,临别前,端木离始终依恋不舍的凝着念沧海--
海儿,朕定会来救你!
不管丹书铁劵上有毒是个骗他入瓮的圈套,还是丹书铁劵上真的有毒,是他错算了一步,被他摆了一道,但这份耻辱,他日他定当加倍追讨回来!
走出承景宫,林公公的人马已经候在了外面,侍卫们恭恭敬敬的分开两排跟在他们身后,“皇上,王爷提及的下毒之事要不要告诉太后?”
林公公小声附耳问。
只见方才怯怯诺诺,又懊恼无能的端木离一扫窝囊的神色,眼中迸出猛鸷的冷光道:“不需要…”
两日后
北苍千年国宴即在明日举行,凤寰宫里,喜气洋洋,皇甫静婉的檀香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精工细作的珠宝首饰,李公公伴在身边挑选。
“明日就是国宴,小李子,你说皇上要是耐不住性子和那小杂种大庭广众之下争斗起来,可会丢尽我北苍颜面?”
“皇上虽是嫉恨九王爷可应该不至于当着众多他国宾客的面和他过不去,不过这私底下嘛,就怕他去抢人,这可会恼到九王爷,九王爷要是兴师问罪,那就可不好说了。”
“怕什么?他闹起来正得本宫的心,本宫这就拿下他,反正这丹书铁劵在本宫手上,本宫还怕他不闹呢。”
皇甫静婉打开手边的一个锦盒从里拿出御景秋从北域偷回的丹书铁劵。
从端木离将这块东西交给她后,她日日都会拿出来好好抚摸一番--
就是这快破铜烂铁,逼得她十多年来不得不放端木卿绝一条生路,今次他有命来,她定要他无命回!
妖艳的眸狰狞着刺骨的冷光,皇甫静婉只觉她想要的天下就尽在她的眼下,只要再那么一步,这天下就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太后英明,一切都将如太后所愿,不过奴才不懂,太后为何不连同要了那念沧海的命?毕竟她腹中还有了九王爷的孽障。”
要说皇甫静婉早知念沧海有了孩子,她初初听翠荷描述念沧海时常没有胃口,偶有嗜睡,就能猜到她定是带着身孕回到北苍的。
试问这宫里,上上下下,哪个敢违背她的意思?
那女太医中了她的蛊毒,成了傀儡乖乖听话,趁着皇儿为念沧海诊脉时她便被她派了过去。
谁想念沧海还真是有了,还用毒针威迫太医就范,更是胆大惊人的半夜逃出合欢宫,跑去太医院索要人面面具,最后却还是落入了端木卿绝的手中--
其实这一切,所有人都一步步走入她皇甫静婉设计好的圈套,没有人能逃得出,也没人能挣脱她的五指山。
“小李子,本宫让翠荷那丫头在念沧海食物里下的蛊毒会带入胎中,生下的孩子生来就染有蛊毒,受本宫摆布,现在端木卿绝迷恋念沧海成痴,到时要用她们母子做威胁,将端木卿绝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何况那孩子继承他生来神力,绝对是个拿来利用的绝佳傀儡,你说本宫岂容这么好的‘武器’葬送她的腹中?”
“原来如此,太后果真英明,不过放任端木卿绝活到念沧海诞下孽障可有变数?”
“何须等到那个时候,让念沧海自个儿选,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保住端木卿绝,让他所爱的女子再杀他一次,该是多么有意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