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多伦正思忖着要不要找众位长老禀报有人刺杀蒙哥汗就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仔细一看是章平。
“是,多伦小姐。”被多伦这么一叫,章平只能老老实实地过去。他是来看看凌霄有没有安全回来的,没想到又被多伦遇见。凭直觉,这个叫多伦的女人不是什么善类。
章平刚才看到凌霄时眼中的不安与担忧都落入了多伦的眼中,多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直接去找长老,不仅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蒙哥汗身上的伤口是那个贱人所为,而且会惹怒蒙哥汗。还不如和这个叫章平的联手,拆散蒙哥汗和凌霄,只要凌霄离开了蒙哥汗自己要怎样折磨她解恨都不难。
“跟凌霄什么关系?”
“没关系,不认识。”多伦凌厉的目光直指章平,让章平的心思无所遁形。
“不用惊慌。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会帮你。”章平的惊慌让多伦心中一阵窃喜。
看着多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章平的心真的动摇了:“多伦小姐知道我想做什么?”
“你想让凌霄离开蒙哥汗不是吗?”看到章平震惊的眼神,多伦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先回去吧,以后听我差遣。”冷冷地抛下一句,多伦便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只留章平在原地忐忑不安。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凌霄烦不胜烦,折腾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可是却感觉脸上一阵冰冷的气息。这次,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今天这招欲擒故纵用的真漂亮。我真的很高兴选了你做刺客。”坐在床沿上的男子不理会凌霄不肯睁开眼睛,自顾自地说着,“如果你今天真的尽全力,死的是你。”
说完,盯了凌霄半天,凌霄就是不睁开眼睛:“在怪我上次弄伤你吗?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这样我怎么让你们朝夕相处,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迷上你呢?他对你用情越深对你越有利。”
“好了,凌云的命在你手里。接下来的两次机会自己把握。记住,不要用蛮力,用脑子,用感情。”见凌霄始终不理会他,男子长话短说,说完就离开了。
睁开眼,凌霄猛地坐起身,将身上的被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酒菜来了。”话未说完,只感觉腰间一紧,印入眼帘的还是那黑色锦袍上的金色刺绣以及那微微裸露的古铜色胸膛。
“十五天已经过去七天了。”深沉的声音中没有威严,倒有几分挑衅。
抬眼看着他略带得色的俊颜,凌霄冷冷地开口:“还有八天。”闻言那深邃的棕眸中竟闪过一丝笑意:“别浪费了机会。”说完,便伸出手便要感受只有凌霄那吹弹即破的皮肤才能带来的滑腻感觉。凌霄惊慌,伸手掸开。蒙哥汗却并不就此罢手,搂住凌霄的铁臂更加用力,另一只手又伸了过去。凌霄慌极,抓起身边的筷子就刺了过去。轻易地抓住了凌霄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凌霄手中的筷子便掉到了地上。
低下头探过去,凌霄眼中的闪烁的惊恐,身子向后的躲闪,以及胸口那跳的越来越快的心都让他满意。“只剩一次机会了。”
“蒙哥汗。。”也和掀了帘子进来,看见蒙哥汗搂着凌霄有点不知所措。蒙哥汗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说。”
“南朝皇帝想议和。”也和转过身去,一脸不自然,偷偷一瞥,见蒙哥汗朝他摆摆手,也和赶紧出去。
接触的越多,那双深邃棕眸在她脑海中的映象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刀刻斧凿一般地在她心里留下记号,再也抹不去。有一次,当凌霄看到蒙哥汗习惯性地摇晃着酒杯中的酒时,她想到了自己的心,也想到了一个词叫“心旌荡漾”。那个时候,这个想法吓了她一跳。
“凌霄。”正当凌霄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中的时候,一声急急的低唤将她拉回到现实,回过头一看是章平。
“章大哥,你怎么了?”章平苍白的脸色,惊慌的神情让凌霄很是诧异。
“我。。”还没说完,章平就打在凌霄的脖颈上重重击了一掌,凌霄无声无息地倒在了章平的怀里。
“别怪我,凌小姐,我是为你好。”章平的惊慌与内疚让多伦很是不屑:“还不快走!晚了去阎王爷那儿做鸳鸯!”
章平将昏厥的凌霄放进马车里,自己驾车赶紧出了军营。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多伦脸上浮现起诡异的笑容。
“禀蒙哥汗,整个军营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凌小姐的踪影。”看着眉头深蹙的蒙哥汗也和暗暗担心,背后冒了一身冷汗。
“再去找!”威严而焦躁的声音让也和不敢有丝毫怠慢,闻声出去着急人马搜寻。
“多伦小姐。”在掀开帘子时,也和遇到了偷听多时的多伦。多伦假装刚要进去,朝也和点了个头就进了大帐。
“蒙哥汗好像是在担心,不知道蒙哥汗在担心什么?”多伦一副解语花的可人模样,“听说是凌霄不见了,蒙哥汗可是为这件事担心?”
“你知道些什么?”看着眼前的女人眉宇间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得意,蒙哥汗就知道她别有用意。
蒙哥汗凌厉而威严的目光射到多伦身上,让多伦从内到外冷了三分:“凌霄和一个杂役营叫章平的俘虏跑了,他们私通。”
多伦话还没说完,蒙哥汗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帐外,飞身上马,纵马而去。也和见状赶紧带着一小队人马跟了上去。
草原上一辆马车颠簸着,身后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化成了一条土黄色的练。
头好痛,醒过来凌霄只觉得头疼的像是要裂开,身子也被颠的要散架。身下传来的辘辘车轮声,让凌霄猛然醒悟自己是在车上。正欲起身却发现马车停了下来。
他们的马车已经七八骑团团围住。马上的人都是手持钢刀,看上去就不说善类。按理这里离军营并不算很远,普通马贼没这么大胆敢在军队的地头上动粗。
章平看到眼前的人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虽说当过兵,有两下子,可是眼前这些大汗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而且人多势众,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肯定会吃亏。
“请几位兄弟让个路。”章平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全身戒备。
“这条路你不能走。不如我们指条路给你。”为首的一个说着扫视了同伴一眼,那些同伴都嚣张地笑了起来。
“去阎王爷那儿的路!”其中一个大汗边笑边说,说完笑的更加夸张了。
章平知道来者不善,自己死没有关系,可是凌霄还在里面,他不能让凌霄有损伤,就开口求饶:“众位大哥行行好,我们无钱也无粮,只是过苦日子的穷老百姓,还请众位好汉饶命。”
“钱?粮?两个俘虏哪里来的钱粮?哈哈。。”那群人笑的嚣张,凌霄心中却疑惑,他们怎么会知道章平和自己是俘虏呢?
“好了,笑够了,上吧,否则多伦小姐会生气呢。”为首的笑够了,目露凶光,举刀便向章平开来。
其余几人也纷纷向章平砍来,章平手无寸铁,只能从马车上卸下一根木棍抵挡那些人的进攻。可是木棍怎能敌的过钢刀,很快那根木棍就被削光了,章平肩上也被深深砍了一刀。
凌霄僵住的身子渐渐灵活了一些,也加入了战局。凌霄瞅准机会将一个大汗拉下了马,夺过他的钢刀,情势稍微好转了一点,可是他们还是处于下风,尤其是章平受伤严重,不能再战。
“凌小姐,你快走!是我对不起你,误信了多伦那个女人!你快走!”章平知道如果再拖下去两个人都会死。
“你也是为我好,想救我走,我怎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凌霄边战边说,她已经处于明显的下风了。
正当凌霄被大倒在地时,一个大汉举了钢刀对准了凌霄便要砍。看着那从钢刀上发射出的夕阳光芒,凌霄已经绝望,只能闭上眼。可是睁开眼,钢刀没有落下。大汉的嘴里一支箭直穿过去,穿过头颅。
起身回望,蒙哥汗的手里持着一柄雕弓,策马疾驰而来,夕阳下,古铜色的胸膛身后着眩目的光泽……
身后是他的侍卫。
凌霄的心里不禁平静了下来。
其他几个大汉也瞬时应箭坠马,倒地身亡。
蒙哥汗周身都是凌厉的杀气,眼中也是冰冷与威严。将凌霄扔上马,只是不经意间凌霄腰间的伤口,手臂上留下鲜红的印迹,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也翻身上了马。
“蒙哥汗,这个俘虏怎么办?”也和指着倒在一边的章平。章平的伤口很深,失血很严重,脸上,唇上都已经没有血色,气息微弱。
“带走!”正当蒙哥汗想让他曝尸荒野的时候,凌霄回过头看着他,眼神近乎哀求。
长老院,众位长老齐聚一堂,商议着今年开春祭祀大典的事宜。开春大典是北番一年中最重要也最隆重的祭祀。在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春天向天上诸神献上祭品,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水草丰裕。祭品可以是人祭,也可以是牲畜祭。人祭通常选用犯过大错的处女,一来希望神明能够享用她们纯净的身体,二来也希望升天能够洗脱她们身上的罪恶。但是,今年北番并未出现犯过大罪的处女,所以长老们决定用牲畜祭。
北番所有的北番人都敬重上天的神,也敬重长老院的长老。
突然,一个黑影在长老们的大帐前晃了一晃。
“有刺客!”警觉的侍卫赶紧顺着黑影追了出去,正在商议的长老也闻声停了下来,一起走出去看个究竟。
“刺客呢?”看那群侍卫追了良久空手回来,为首的长老乌玛便严厉地责问侍卫队长。
所有的侍卫都应声跪下,侍卫队长瑟瑟发抖:“禀长老,刺客跑了。”
看着眼前的一群废物,乌玛白色晶莹的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身进了大帐。其他长老训斥了那些侍卫几句也跟着进了大帐。
见乌玛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一动不动,脸色渐渐由愤怒变成阴霾,其他后进来的长老都不得其解。
“乌玛长老,发生什么事了?”
“今年用人祭!跟我走!”乌玛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火盆中,甩甩宽大的白袍大步出了大帐。其他长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也只能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