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
背景说明
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著名小说家,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1928年3月生于哥伦比亚阿拉卡塔卡。1940年迁居首都波哥大。他自小在外祖父家中长大。外祖父当过上校军官,性格善良、倔强,思想比较激进;外祖母博古通今,善讲神话传说及鬼怪故事,这对他日后的文学创作有着重要的影响。18岁考入波哥大国立大学法律系,并开始文学创作。不久进入报界,任《观察家报》记者,曾被派往欧洲,到过波恩、巴黎、罗马等地,访问过苏联、波兰等国。重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百年孤独》、《家长的没落》、《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篇小说《枯枝败叶》、《恶时辰》、《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短篇小说集《蓝宝石般的眼睛》、《格兰德大妈的葬礼》,电影文学剧本《绑架》,文学谈话录《番石榴飘香》和报告文学集《一个海上遇难者的故事》、《米格尔·利建历险记》等。1972年获拉美文学最高奖——委内瑞拉加列戈斯文学奖,1982年《百年孤独》由于“汇集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而获诺贝尔文学奖。
推荐版本:黄锦炎,沈国正,陈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
名著概要
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迪亚与表妹乌苏拉结婚后,乌苏拉因怕近亲结婚会生下长猪尾巴的孩子,拒绝与丈夫同房,遭到邻居阿吉拉尔的讥笑,霍塞一怒之下,刺死了阿吉拉尔。从此,死者的鬼魂经常出没在乌苏拉家里,搅得全家日夜不得安宁。他们只好离开村子,外出寻找安身之所。两年之后,他们来到一片滩地,受梦的启示,搭起帐篷定居下来,这便是马贡多镇。
霍塞艰苦创业,受到吉卜赛老人的影响,迷恋上了炼金术。他不断地把金子铸成小鱼,又把小鱼熔为金子,周而复始,终于精神失常,被家人绑在一棵大树上,几十年后死去,而乌苏拉却活了一百多岁。从此,在布恩迪亚家族里便怪事不断。
在第二代的两男一女中,老大霍塞·阿卡迪奥像他的父亲一样固执,随吉卜赛人出走,回来后变得放荡不羁,最后莫名其妙地被人暗杀了。老二奥雷良诺在娘肚里就会哭,睁着眼睛出世,天生就具有预见事物的本领。他长大后当上了上校,一生遭遇过14次暗杀,73次埋伏和1次枪决,均幸免于难。当他认识到这场战争毫无意义时,便与政府签订和约,停止战争,想自杀却没有成功。他在外的17个儿子带来技术,来到马贡多,马贡多逐渐现代化起来。老三是女儿阿玛兰塔,因爱情的不如意,把自己终日关在房中缝制裹尸布,缝了拆,拆了缝,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第三代人只有阿卡迪奥和奥雷良诺·霍塞。阿卡迪奥不知生母为谁,竟狂热地爱上自己的生母,几乎酿成大错,后来成为马贡多镇从未有过的暴君,他贪赃枉法,最后被保守派军队枪毙。奥雷良诺·霍塞则过早成熟,热恋着自己的姑母阿玛兰塔,因无法得到满足而陷入孤独之中,于是参军。后与一军人发生冲突,被打死。
第四代的三个成员是奥雷良诺·霍塞的孩子。女儿雷梅苔丝楚楚动人,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有洁癖。有一天乘风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两个兄弟是双胞胎,长大后两人都爱上了寡妇佩特拉·科特。老大在破译吉卜赛老人留下的羊皮书时,突然死去。老二在一次狂欢节的冲突中,抢了一位扮作女王的外乡姑娘为妻,生下了两女一男,最后患肿瘤去世。这两女一男便成为布恩迪亚家族的第五代传人。
第五代传人中长子霍塞·阿卡迪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在接受遗产时,发现了几袋金币,最后被同村的年轻人害死,金币也被抢走。长女梅梅爱上了种植工人乌里肖,遭到父亲反对,后已怀孕的梅梅被家人送进了修道院。次女阿玛兰塔到布鲁塞尔留学,带着丈夫回到故乡后,死于产后风。
梅梅的私生子奥雷良诺被送回马贡多,成为布恩迪亚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他刚刚长成人就同国外回来的姨母阿玛兰塔发生了乱伦关系。他一直在研究吉卜赛人留下的羊皮书。当他们生下一个长着猪尾巴的小男孩之后,他突然看懂了羊皮书的文字:布恩迪亚家族的第一个人被绑在一棵树上,最后一个人正在被蚂蚁吃掉。果然,孩子正在被蚂蚁拖走。预言还说,在他译完最后一章的瞬间,马贡多这个镜子似的城镇,将被飓风从地面上吹散,它将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被抹掉。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注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
知识链接
魔幻现实主义
魔幻现实主义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在拉丁美洲具有深远影响的文学思潮与创作流派之一。这一术语最早见于德国文艺批评家弗朗茨·罗1925年出版的一本论述后期现代派绘画的专著《魔幻现实主义·后期表现派·当前欧洲绘画的若干问题》,后经西班牙《西方》杂志译载,被运用于包括拉丁美洲在内的西班牙语文学评论领域。
该流派的作家深受拉美原始神奇的自然环境、印第安古典文化的神秘传说及欧美现代主义文学流派的文学观念和创作手法的影响,借助变形夸张、隐喻象征等艺术手法和充满魔幻色彩的神话、传说等形式,曲折地反映社会现实,充满了新奇的魅力。代表作品有哥伦比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智利多诺索的《夜晚不祥的鸟》、古巴卡彭铁尔的《方法的根源》等。
名家评述
他创造了一个独特的天地,即围绕着马贡多的世界,那个由他虚构出来的小镇。自20世纪50年代末,他的小说就把我们领进了这个奇特的地方。那里汇聚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作者的想象力在驰骋翱翔:荒诞不经的传说、具体的村镇生活、比拟与影射、细腻的景物描写,都以新闻报道般的准确性再现出来。
——瑞典文学院的授奖辞
《百年孤独》实际上就凝结着他对拉丁美洲19世纪到20世纪的历史与现实重大问题的思考。在他的笔下,小镇马贡多是个落后且闭塞的地方,是一个几乎被现代历史遗忘了的边缘地域。虽然磁铁的发现、冰的发明这些具有现代文明色彩的事物,也已经被这里的人们所接受,却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马贡多人民的命运,统治着马贡多的,仍然是具有魔幻色彩的古老传说与颇具神话色彩的原始存在。在马尔克斯看来,这里仍然是一个孤独、落后、沉寂的大陆,是和现代文明隔绝的孤立的存在……总之,马尔克斯写出了马贡多人的“孤独”和造成“孤独”的主客观原因,并不是立足于谴责拉美人民的愚昧和落后,他只是想通过布恩迪亚家族的兴衰史,探寻造成拉美国家和民族衰亡的根本原因,从而彻底改变这一悲剧命运。
——孙华南《魔幻与现实的交响——解读〈百年孤独〉》
精彩推荐
以下文字节选自《百年孤独》,在马尔克斯看来,俏姑娘雷梅苔丝并不是属于这一世界的人,她带着作者对纯洁与美的最终幻想,飞向了天空。
在这次香蕉瘟疫中,俏姑娘雷梅苔丝是唯一有免疫力的人。她依然是个妩媚少女,她把那些清规戒律越来越拒之门外,对邪恶和猜疑则越来越不屑一顾,悠悠自得于自己小天地的简单现实之中……俏姑娘雷梅苔丝并不知道她活动过的地方竟会产生不安,也不知道她走到的地方会产生无法忍受的感情折磨。她对男人毫无邪念,但她那纯真的微笑却使他们心慌意乱。后来,当乌苏拉指定她在厨房与阿玛兰塔一同吃饭以免被外人看见时,她倒更加自在了,因为她终于可以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约束了。实际上,她在哪儿吃饭都一样。她吃饭没有固定时间,随着她的胃口变化而变化。有时她半夜三点起床吃饭,然后睡上一整天,连续好几个月都这样颠三倒四地过日子,直到发生某个偶然事件,才使她恢复正常……
在发生流血事件的狂欢节那天,菲南达看到穿着皇后服装的俏姑娘雷梅苔丝,觉得她是个了不起的女郎。可是见她用两只手抓饭吃,回答问题总是出奇的简单时,菲南达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家里的笨蛋们寿命都太长了。奥雷良诺上校仍然坚持他的看法,他常说,俏姑娘雷梅苔丝实际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最为聪明的人,她不时以惊人的巧妙手段嘲弄着众人,而这一点即是明证。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把她丢在一边,任她受命运的拨弄。于是,俏姑娘雷梅苔丝虽然背上没有十字架,却开始在孤独的荒漠里游荡了。她在没有噩梦的睡眠中,在没完没了的水浴中,在没有定时的饮食中,在没有回忆的深沉而长久的沉默中一点点成熟起来。直到三月的一个下午,菲南达想在花园里折叠她的粗麻布床单,请家里的女人们帮忙。她们刚开始折叠,阿玛兰塔就发现俏姑娘雷梅苔丝脸色透明。
“你不舒服吗?”阿玛兰塔问她。
俏姑娘雷梅苔丝抓着床单的另一端,无可奈何地微微一笑。
“不,恰恰相反,”她说,“我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他刚讲完,菲南达觉得有一阵发光的微风把床单从她手中吹起,并把它完全展开。阿玛兰塔感到衬裙的花边也在神秘地飘动,她想抓住床单不致掉下去,就在这时,俏姑娘雷梅苔丝开始向上飞升。乌苏拉的眼睛几乎全瞎了,此时却只有她还能镇静地辨别出这阵无可挽回的闪着光的微风是什么东西。她松开手,让床单随光远去,只见俏姑娘雷梅苔丝在朝她挥手告别。床单令人目眩地扑扇着和她一起飞升,同她一起渐渐离开了布满金龟子和大丽花的天空,穿过了刚过下午四点钟的空间,同她一起永远地消失在天空之中,连人们记忆所及的、飞得最高的鸟儿也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