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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母在儿童早期发展中的作用

家庭是儿童生存和发展的最初的、也是最基本的社会生态环境。父母是儿童的抚养者、日常生活的主要照料者和主要的陪伴、教育者,他们为儿童提供生存和生长的物质环境,为儿童营造适宜生存和生长的感情环境和促进儿童智能发展的刺激环境。父母的养育作用和养育行为是家庭这一环境中的最主要和最活跃的因素。这一点在大多数的社会形态、民族、地区、文化中均如此。

一、母亲——儿童生存、发展的“第一重要他人”

1.母亲是婴儿主要的照料者

母亲在生育、哺乳等方面的天然条件决定了母亲比父亲在儿童生长和发展中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担负更大的责任。人们普遍认为,养育婴儿是母亲的职责。观念和现实均如此。国内外相关研究数据表明,母亲是儿童的主要抚养者。佩德森和罗布逊(Pedersen&Robson,1969)研究发现,8~9.5个月的婴儿,每天当他们处于清醒状态时,通常总是母亲陪伴在他们身边,而父亲在婴儿清醒时在家的时间只有5~47小时不等,平均才26小时,而与婴儿实际交往、接触的时间每周只有45分钟到26小时;弥尔顿·科特尔切克(Milton Kotelchuck,1976)对美国波士顿的中产阶级父母进行过一项经典研究,他发现母亲与婴儿在一起的时间比父亲要多得多,母亲每天平均9个小时,而父亲每天平均只有3.2个小时;在喂养方面,母亲每天花1.5小时喂养他们周岁的婴儿,而父亲仅花15分钟。戈林科夫和艾姆斯(Golinkoff&Ames,1979)对父母的调查得出了类似的结论,母亲、父亲每天平均照顾婴儿的时间各为8.33小时和3.16小时。

除了母亲在物质上满足婴儿生存的需要,提供维护婴儿健康、护理之外,母亲还是婴儿游戏的主要伙伴。她们和婴儿一起玩玩具、唱歌谣,逗引婴儿微笑;母亲还是婴儿的教育者,在日常照料和游戏中,母亲不断和婴儿谈话,给婴儿指认东西,告诉婴儿日常生活常识,教给婴儿玩具的用法,教婴儿礼貌、分享、谦让等社会行为常识与规范。

2.母亲是婴幼儿最重要的情感源

母亲对婴儿情绪情感的丰富和积极、健康的发展起着重大作用。在婴儿与父、母及其他成人的交往中,母亲与婴儿间的情感交流最丰富,频率、机会最高。母亲与婴儿进行身体接触最多,如抚摸、亲吻、拥抱,并对婴儿做出最丰富的情感表达与表情,如微笑、点头,用充满感情的目光注视婴儿,用柔和、亲切的语调与婴儿说话,逗引婴儿发笑等。敏感和极富爱心的母亲对婴儿的反应与需要给予及时、积极的回应。母亲对婴儿的关怀、爱抚、疼爱与抚慰,建立了良好的母婴关系,加深了母子的相互信赖和感情。因此,在婴儿各种基本情绪的产生、分化中和高级社会情感的形成、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相关研究表明,母亲是婴儿保持积极情感的坚强后盾,当婴儿处于一个有压力、痛苦、不安全的情境时,如果父母都在场,男、女婴儿都倾向于到母亲那里寻求安慰以消除紧张、不安、恐惧与焦虑,而恢复积极、愉快的情绪。

3.母亲是婴幼儿认知发展最重要的刺激源

母亲是婴儿早期认知和认知结构发展的源泉。母亲在与婴儿大量、频繁的接触和交往中,为婴儿提供视觉的、听觉的、动作的、身体的等大量刺激,极大满足婴儿身心发展需要;在提供丰富刺激的同时,母亲对婴儿的注意、感知给予指导,对婴儿的操作、思考、探究给予影响和促进,使婴儿从无到有、从不会到会地习得了大量的日常生活知识,掌握了大量的社会常识,习得初步的操作能力、提问能力,养成其对事物、周围环境及变化的好奇和探究兴趣。这对婴儿认知和知识的获得都是十分重要的。

4.母亲是婴幼儿语言发展的刺激源

母亲对婴儿语言发展的作用是其对婴儿发展影响的非常显著的一方面。母亲对婴儿语言发展的影响在于:母亲为婴儿语言的发展提供了最多的语言刺激,给以丰富的表达内容,提供最多的交流机会,引发婴儿表达愿望,教给婴儿陈述、请求、提问、赞同、否定、怀疑、对话等方式,给以婴儿最丰富的语言反馈。研究表明,母亲经常通过对物体、活动、行为、事件的评论来影响婴儿的语言发展。如,母亲边指着球边对婴儿说:“哦,你想要那个球!”并强调“想”、“球”字,婴儿以后想要球时就会说:“球、球!”并逐渐学会表达愿望;当婴儿把玩具、图书分给或让给别的小朋友时,母亲会点头赞许说:“真对!宝宝学会分享了。”婴儿就学会了对事物的评价与“分享”一词。婴儿与母亲在一起,交流、表达的机会最多,而语言是必不可少的人际交流工具,母子间语言交往最多、最丰富,它最有力地指导和促进着婴儿语言的发展。关于母亲对婴儿语言发展作用的研究表明,母亲对婴儿语言发展影响极大,母子正常交往有助于婴儿语言正常、顺利地发展,而母亲缺失即使父亲健在也常使婴儿语言发展受损。

5.母亲是婴幼儿社会性行为和社会交往发展的重要基础

母亲在与婴儿交往中,对婴儿的行为、交往提供最多的语言教育、示范指导、榜样诱导、反馈评价等帮助,为婴儿创造最多的练习和实践机会,并在具体活动中对婴儿的交往行为给予最多的鼓励、帮助、纠正和指导,给婴儿的社会交往技能和风格打下最初的、最基本的烙印。儿童在以后的社会交往中表现出的高尚行为,如分享、谦让,团结、友爱,轮流、合作,尊敬长辈、讲礼貌等,多是母亲行为潜移默化和着意教导的结果;同样,容易激动、脾气暴躁、胆小害羞等特性,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母亲行为的直接后果。可见,这些看起来在婴儿期似乎还未提到重要议事日程的朴素的、幼稚的行为倾向,却是日后不久在儿童时期即会被社会所要求的行为规范和个体的社会交往风格,甚至在社交技能的发展是否顺利和完善化方面提供最初的经验。

二、父亲——儿童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他人”

鉴于父母社会职能的分工和历史文化的影响,就抚育子女而言,父亲的形象相对于母亲来说,显得比较暗淡,似乎父爱不如母爱那么重要。然而,现代科学在探索儿童心理发展的过程中发现,父亲对孩子来说和母亲一样重要,只是父亲与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方式不同,父亲与婴儿之间的相互关系有着独特的特点和作用,父亲对婴儿的发展具有母亲不可替代的作用。郝瑟林顿(Hetherington)等研究认为,父亲对于一个婴儿的发展,特别是对于其自我认同具有重要的作用,父亲帮助婴儿从心理上与母亲分离,教他们控制自己的冲动,学习各种规范和规则,同时他还能帮助母亲避免过度情绪化地处理与婴儿之间的关系。沃勒斯坦(Wallerstein)指出,对于男孩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对父亲影响的需求也不断增强。因此,父亲缺失使儿童生活的家庭环境不完整,儿童缺少来自父亲的影响,便有可能造成其心理发展的缺陷。

1.父亲是婴儿积极情感满足的重要源泉

母亲与婴儿交往更多地是做传统、安静、缺少变化的游戏,而父亲更多地与婴儿玩兴奋、刺激、变化、多样的游戏,因此,在与父亲共同游戏中,婴儿能感到更大的兴奋、快乐与满足,更加愉快、活跃、活泼、开朗,以与母亲不同的方式满足了婴儿积极情感的需要。同时,父亲在与婴儿的接触、照料过程中,能及时、正确理解婴儿所发出的各种信号,并适时调整自己的行为反应以适应婴儿,表现出母亲一样的慈爱、敏感、负责任,因此,虽然父亲与婴儿的交往比母亲少,但婴儿同样可以与父亲产生积极、密切的感情连结,形成依恋。这个事实突出地说明:相互作用的质量比简单的数量对儿童发展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

2.父亲是婴儿游戏的重要伙伴

在家庭交往中,母亲相对于把更多时间花费在照料婴儿生活上,而父亲更多的是与婴儿一起游戏。父亲用触觉、肢体运动的游戏把婴儿举得高高的,来回悠,或往下扔。这些大动作、激烈的身体游戏使婴儿快乐地“咯咯”大笑。

婴儿在头3年内与父母形成不同的关系类型。痛苦时,他更多地到母亲那儿去寻求安慰;而想玩时,则更多地会想到父亲。婴儿在散步、游戏时,喜欢和父亲在一起。20个月时,父亲就成为婴儿的基本游戏伙伴;30个月时,则成为更主要的游戏伙伴。20个月的婴儿对父亲发起的社会交往游戏明显地感兴趣,反应积极。30个月的婴儿能兴奋、激动、投入、亲近、合作而有兴致地和父亲一起游戏,他们会把父亲作为第一游戏伙伴来选择。

3.父亲是婴儿形成积极个性品质的重要源泉

现代社会,良好的女性特征得到社会的推崇,即会关心人、体贴人,有良好的同情心、善意;而良好的男性特征,即独立、自主、坚强、果断、自信、与人合作、有进取心等也是社会对人的要求。

父亲对婴儿良好个性品质的形成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是婴儿良好个性品质的重要源泉。父亲通常具有独立、自信、自主、坚毅、勇敢、果断、坚强、敢于冒险、勇于克服困难、富有进取心、合作精神、热情、外向、开朗、大方、宽厚等个性特征。婴儿在与父亲的不断交往、相互作用中,一方面接受影响并且不知不觉地学习、模仿;另一方面,父亲也自觉、不自觉地要求婴儿具有以上特征。如果婴儿在5岁前失去父亲,对他的个性发展会非常不利。婴儿年龄越小,影响越大。没有父亲的婴儿会缺少克服困难的勇气,具有较多的依赖性,缺乏自信、进取心,同时在冲动的控制和道德品质发展等方面也受到削弱。

4.父亲是婴儿社交技能提高的重要源泉

父亲参与婴儿的教养、与婴儿交往,对婴儿社交需要的满足、社交技能的提高也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母亲由于家务负担重、性格等原因,没有父亲那么多闲暇和机会去进行交往。随着婴儿的长大,学会说话、走路,独立性、生活自理能力的增强,与外界的交往需要也日益增多,要求扩大交往范围与内容,不再满足于以往的交往方式与圈子,因此父亲成为婴儿重要的游戏伙伴,扩大了婴儿的社交范围,丰富了婴儿的社交内容,满足了婴儿的社交需要。同时,父亲和婴儿的交往使婴儿掌握更多、更丰富的社交经验,掌握更多、更成熟的社交技能。当婴儿在和父亲的游戏中反应积极、活跃时,在和同伴的交往中也较受欢迎。因为父亲影响了他的交往态度,使他喜欢交往,在交往中更加积极、主动、自信、活跃。

5.父亲是影响婴儿性别角色正常发展的重要源泉

性别角色是指儿童形成与自己的生理性别相同的社会价值期望的性别认识和性别行为的过程。在儿童性别角色发展中,父母都起着一定的作用,但是父亲的作用似乎更大一些;尤其对男孩,如果婴儿期父亲缺失,则对男孩性别角色发展不利,影响尤其大。但同时,女孩性别角色行为也受影响。

父亲积极地和婴儿交往,有助于婴儿对男性、女性的作用与态度有一个积极、适当而灵活的理解;而如果没有父亲,男孩的男性特征和女孩的女性特征都会受到削弱(Biller,1981;Clarke-Stewart,1980;Campos,1983)。研究表明,男孩在4岁前失去父亲,会使他们缺乏攻击性,在性别角色中倾向于女性化的表现——喜欢非身体性的、非竞赛性的活动,如看书、看电视、听故事、猜谜语等。因为他们缺少可模仿的男性的基本行为模式。而父亲在女孩的成长中同样不可或缺,父教缺失可能对女孩的性别角色形成混乱,心理学家赫塞林顿的研究发现,那些只与母亲生活在一起的女孩,面对陌生男性时会表现出更高水平的焦虑,来自离婚家庭的女孩更早、更频繁地与男孩约会。因为她们缺乏一个稳定、可靠、有力的男性榜样。

6.父亲是婴儿认知发展的重要源泉

由于父亲在性格、能力等方面具有独特特点,特别是父亲与婴儿在交往上的独特性,使婴儿从母亲和父亲处得到的认知上的收获是不完全相同的。从母亲那儿,婴儿可以更多地学到语言、日常生活知识、物体用途、玩具的一般使用方法,但从父亲那儿,则可以学到更丰富、广阔的知识,更广泛地认识自然、社会,并通过操作、探索、花样变换多样的活动、玩法,使儿童逐步培养起动手操作能力、探索精神,刺激、丰富婴儿的想象力,培养婴儿的动脑、创造意识,并发展婴儿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这对婴儿的认知发展都是十分重要的。父亲较多地参与婴儿交往,能日益提高婴儿的认知技能、成就动机和对自己能力、操作的自信心。另外,父亲对女孩的智力成就有重要影响,道格拉斯·杜内等人研究发现,与那些只与母亲生活在一起的女孩相比,与父亲生活在一起的女孩具有更高的教育期望,并且在自然科学、数学、语文和历史等标准化成就测验中获得更高的分数。

构成婴儿社会环境的,除了父母以外,还有祖父母或保姆等。在当代社会,由于绝大多数年轻母亲在就业,很少能完整地陪伴孩子度过婴儿期,因此,退休赋闲在家的祖父母承担起一部分抚养教育的责任。本书中对隔代教养不作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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