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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在我的恳求下,母亲终于同意我们回帝都了。五护灵的力量已经觉醒了,这就意味着我很快就可以救撒喀罗孜……在回城的前一晚,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睡的那么真实,躺在扬的怀里,好温暖。

凯旋真的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我们在离战场最近的多目族补充了给养,以每鬼蜮时七鬼蜮里的速度行军。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讨厌安达的那双眼睛……他好像总是在盯着我……像极了魔界犬那湿漉漉的舌头。

尘音总是在偷偷地看他,目光里充满了失望,我知道,尘音还是爱着他的。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很难随意的丢掉,即使是为此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只要可以弥补,就可以忘记那伤害带来的痛,尘音就是这样。她还是个花灵的时候,就在这种情感里碰撞的遍体鳞伤,而现在已经变成有形体的她,依然沉迷,我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又伤害了自己。

其实,塔拉已经告诉我,尘音会在今天放走安达,但是,我只想静静地观看……没有花魂的安达,就像是乞灵花一样脆弱,我可以用任何一种魔法把他杀死。我知道尘音不是故意要背叛我,只是爱让他没有了理智,我可以理解……如果换成是我,而那个人是撒喀罗孜或者扬,我也会不顾一切后果的去放走他们。但是,我的使命让我必须残忍,毕竟母亲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带回安达,不论是俘虏还是尸体……我不想让尘音伤心,她已经受过那么大的伤害了……我会视若无睹地让她放走安达,然后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动手杀死他。

与塔拉占星的结果一样,尘音在我们扎营的时候偷跑到安达的牢房。“安达,你还好吧?”尘音扶起倚在柱子上的安达,“我给你解开封印,你赶紧走,回花谷去!”安达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你不会受到惩罚么?”尘音勉强的笑,“你快走吧……向着花谷的方向,三天就可以到了,这是食粮。”尘音塞给他一包食物,转过身,但是她看不到使用了隐身术的我和塔拉。“有人跟你说过你很美丽么?和我一起走吧!和我一起回花谷,我会封你为王后,永远好好的珍惜你,爱你!”尘音使用腾空术要从帐篷上面的门出去,“我不想你这些令人恶心的话……你到底跟多少人说过类似的话呢?!你不过是需要一个在路上保护你和照顾你的人罢了!到了花谷,到了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就会杀死我的……你快走吧,不要再有什么奢望了!”看到尘音这么地坚决,我笑了,“其实尘音已经不爱安达了,她只是凭着一种什么样的责任才放走他的。”塔拉有些茫然,“可是,这种责任又是什么呢?我真的不明白。”我拉拉他的衣袖,“不要想那么多了,可能只是出于安达是给她生命的人和她爱过的人这一点吧……我可以放心地杀死他了。”塔拉摇摇头头,“可是,我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没有再听塔拉说什么,只是看到安达逃出了帐篷,便尾随而去,塔拉不得已地跟着我。

大约走了两鬼蜮里,我们到达了丛林,我觉得应该下手了,便拿出了一只金箭。“你要用金箭射死他?!”塔拉拦住我,“是的,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仍是花谷的国王,我认为应该用最高贵的方式了结他的生命。”我把金箭金箭射了出去,安达应声倒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阵心痛,痛地不可遏制。塔拉割下他的头,放进超空间,“公主,不知为什么,我刚刚感到一丝不安。”我不能告诉他我也有同样的感受,“好了,塔拉,不会有什么事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马上就会回到帝都,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塔拉没有再反驳,但我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那种不安是来自帝都的,而不是来自战争。”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保持着沉默一起回到了军营,而在此之前,我们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这种沉默。

回到军营,我看到的是尘音快乐地笑,好美,我不忍心打破这种快乐,于是,我只字未提。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我不知道帝都的城墙竟会像邪念之门一样让我感到恐怖。母亲率领着鬼蜮的高级法师们出城来迎接我们,但我没看到撒喀罗孜,其实,这也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我并没有非常的惊讶。当我向母亲献上安达的头颅的时候,我听到了尘音的尖叫……一种痛苦地、难以形容的尖叫。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阻止她发出这种声音,我感到了她的心颤抖的声音,一种心碎的声音,我可能真的错了,我低估了这可能带给她的伤害。

典礼结束了,我迫不及待地要冲向毒蛊殿的时候,尘音跪在了我的面前,我遗憾的扶起她,“尘音,对不起。我是亲眼看到你放走安达的,但母亲的命令是我不能违背的,我只有……”“不,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公主,我不是因为爱安达才放走他的,而是……”她低下头,眼泪就要落下来,我感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抓住尘音的衣服,用力地摇晃着她,“而是什么?告诉我啊,你说啊,尘音!”“为了……为了撒喀罗孜法师。”尘音抬起头来,我看到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现在,撒喀罗孜法师,他,已经……”“已经怎么了?!”从尘音的语气里,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情愿相信那不是真的,我要尘音告诉我另一种答案,即使是撒喀罗孜已经不能被还原了也没有关系,我依然会守着他,爱着他,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就会感到幸福。“撒喀罗孜法师……他……死了。”尽管只是和我想的一样,但是当尘音说出这句话时,我还是感到一阵眩晕,“撒喀罗孜法师是死于自己的盟约,他和魔界兽的盟约就是……如果您亲手杀死安达,他就会死!”我没有了意志,像一截朽木一样倒了下去,朦胧中,我感到有人扶着我,那么亲切,就像小时侯摔倒了,撒喀罗孜抱我起来一样,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撒喀罗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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