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的生活如四川的变脸,不得不扮演很多角色,比如孝顺的子女,忠诚的员工,知心的爱人。而在各种角色中,都要你乐观豁达,活泼如史努比,直面困难如唐老鸭,纵然被生活的卡车压成一张纸被风吹走,也要留下微笑的印象。可是在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完全的自我在伸展叹息,在一个心灵的理想国里过自己思想或睡眠的日子。工作和乐趣兼顾是百年一遇的情形,因工作而失去乐趣,因乐趣而失去工作,生活的平淡和理想的渐远形成一种张力,把人心射出去很远,找不回来。
看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诗人,其实写诗都不是他们的职业,只是无奈的发泄。要他们自己说,他们更愿意做个建功立业的将军或大臣,这或许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情。但生活总是没有那么理想。贾谊责怪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辛弃疾梦想沙场秋点兵,哪知一切都被雨打风吹去。专职的诗人也是有的,只是被皇宫囚住,没有大漠风沙和江湖落魄,只能写些宫廷艳词。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些名重一时的文臣武将去得远了,悠远的诗却漂过九曲流觞,把诗人的名字刻在历史上。
相对说来,西方的文化里没有那么沉重的无奈。希腊神话里,英雄美女的出现很多源于大神们不经意的出轨。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都是专业的哲学家,达?芬奇也许更喜欢搞发明,除了蒙娜?丽莎的微笑,他画的飞行器等设计图最终也为人认可。如凡?高那样疯狂的天才,他画画的时候还是有家人的支持,纵然他选择用手枪对准自己,但他最后看到的,也许是向日葵和巧克力混合的美丽旋涡。
达摩祖师西来意,也许他是有的,也许没有。有慈悲心固然好,但成功却要机缘。从达摩到六祖,禅宗总算留下来了,说他没有西来意,那是禅宗的法门;说他有西来意,那是禅师立世传教的机缘。无论他人如何看,这一切早已是亦非目前事,亦非目前机,没有争论的必要。只有记得那个一苇渡江的和尚,没有至空至善的心,那个芦苇是站不住的,江也是不能渡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