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前中国无政府主义者有两个中心,一在东京,即前述以刘师培夫妇、张继等人为主导的《天义》;一在巴黎,即以李石曾、吴稚晖等人为主导的《新世纪》。我在前《红旗》杂志社资料室曾得见《新世纪丛书》第一集,系巴黎新世纪书报局刊行,简介如下:
(一)《革命》(1907年真民著)
此文倡言“政治革命为权舆,社会革命为究竟”。认为“排满诚革命之一端,而不足以尽革命”。与其言排满,不如言排皇。但排皇犹不足以尽革命,至社会革命始为完全之革命。所谓社会革命,“即平尊卑也,均贫富也。一言以毕之,使大众享平等幸福,去一切不公之事。然社会革命必自倾覆强权始,倾覆强权必自倾覆皇帝始”。作者还驳斥了“中人无革命之资格”、“革命致瓜分”等谬论;同时也批驳了“中国无行社会主义之资格”、“社会主义有不利于本国”等不同意见。他认为“社会革命为二十世纪之革命,为全世界之革命”。作者标榜的革命大义为:自由、平等、博爱、大同、公道、真理、改良、进化。而革命的“作用”(实为方法)是:书说、结会、抵抗(抗税、抗役、罢工、罢市)、结会、暗杀、众人起事等。
(二)《思审自由》(1901年巴若夫Prat-Jamal著,1907年真民译)
略谓:“地球进化”,“生物进化”,“社会进化”。凡以大众和平为念者,应尽去祖国与国家主义,“此之谓人道大同”。而“无人能为业主,凡产业尽属公共,此共产主义”。
(三)《告少年》(1880年克若泡特金著,1907年真民译)
大意为劝少年学科学、医学、法律、工艺,光凭教习都不行,“一定要同我们社会党谋那社会革命的事了”。
(四)《秩序》(1880年克若泡特金著,1907年真民译)
倡言“欲去尊卑贫富之分,必先倾覆秩序”。
(五)《世界七个无政府主义家》(1889年爱露斯Eltzbacher著,1907年真民译)
介绍高德文、蒲鲁东、司梯尔、巴枯宁、克若泡特金(克鲁泡特金)、梯于格、道司道(托尔斯泰)等人思想与事迹。
(六)《无政府主义与共产主义》(1899年克非业Cafiero著,1907年真民译)
放言“自由即无政府也,平等即共产也”。徒逞口舌之快而无补于现实生活,此为当年中国无政府主义者的共同特征。
同时,我还看到新世纪杂刊之一:《萍乡革命军马福益》。
对1906年萍浏澧起义评价极高:“自萍乡革命军之兴,而中国始有正式之革命旗帜,建于扬子江流域。我《新世纪》以法、德、伊、西、俄十数种之文字,评论世界之革命事业备矣,独论述之以中国文字者,亦托始于此篇。”称赞马福益:“伟哉!二十世纪开幕时中国一人物。”
此书还收有纪念禹之谟、批判立宪派等文章。末篇为千夜:《就社会主义以正革命之义论》。
从所刊广告可知,《新世纪杂刊》还有《中国炸烈弹与吴樾》、《上海国事犯与邹容》、《广东抚台衙门与史坚如》、《湖南学生与禹之谟》等。
《辛亥革命时期期刊介绍》第三集所收胡绳武《新世纪》一文,对《新世纪》周刊(1907年6月22日创刊,1910年5月21日停刊,共出121号)介绍甚详,而对《新世纪丛书》着墨不多,所以有略作以上简介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