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追星的?”妈妈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话语严肃却透着不耐烦。她心里压着火,只需要夏文安再浇一点油,怒火就会彻底爆发出来。
夏文安一直低着头,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爸爸表情带着一丝失望,但却不语,似乎也在等着听夏文安的解释。夏文宁站在夏文安旁边,她凑近文安,贴在她耳朵轻声道:“姐,你就认个错,爸爸妈妈就不会再追究了。”也是为了她好。
夏文安突然觉得可笑——认错?我有错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脑袋里的想法就这么直接冒了出来:“我为什么要道歉啊,我根本没有什么错!”
其他三个人都不敢相信夏文安会说这样的话,妈妈的怒火终于还是冲了出来:“你还再回嘴!你还没有错,那就是说是我们错了?!文宁!”妈妈的目光投向了夏文宁,“你说,你姐错了没。”
夏文安没有抬头,眼睛的焦点只是投在地板上,但她知道文宁的心里一定是纠结的。
沉默了几秒,夏文宁还是开了口:“姐是错了。她不该追星的,现在学习很紧张的。”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这一次,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
“夏文安,你让爸爸太失望了。”声音的起源来自于一直沉默不语的爸爸。
夏文安终于抬起了头。
爸爸的眼睛里有明显的落寞,夏文安突然发现,原来爸爸苍老了许多。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连爸爸也站在了和自己对立的那一面。爸爸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轻轻掩上了房门。
委屈和孤军奋战的感觉一涌而出,夏文安却还是在死撑着,她紧紧闭着嘴,不出声。
她用沉默无声地抵抗着他们,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无言,其实是对自己做法和说法的一种否定。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知错了吧。
妈妈更伤心了,却还是不依不饶:“你说你对得起我和你爸爸吗?你崇拜他不就是因为他长得帅吗?以为我不知道啊!光外表漂亮是没有用的。现在明星个个好看,你都要去喜欢吗?”口吻渐渐软了下来,却还是充满了埋怨,“你说你还有没有心思搞学习,天天想着一个和你不想干的人……”
“是啊,姐。帅气的人多了去了,光好看没有其他优点就是摆设而已。你这样或多或少还是会影响到学习的。妈妈是为了你好。”夏文宁帮起了妈妈。
只因为外表?只是因为外表吗?
光好看没有其他优点?是摆设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们要这么说他?他真的很好,你们不要这么说他!
夏文安反驳的话就在嘴边,可好像总有一股强大的气力将这些话生生地压了回去。
“夏文安,你太肤浅了!你还不知道真正的美是什么样子的。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碎了。”当“肤浅”两个字从妈妈嘴里突然蹦出来的时候,夏文安的心里被扎得血肉模糊。
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在你的眼里,原来是因为我肤浅。
破裂的声音,心里很疼。夏文安确实又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但却是自己的,绝对不是妈妈的。
妈妈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育着夏文安,从夏文安耳朵里刺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似乎都不重要了。
眼睛已经肿了,心脏一阵绞痛。
直到妈妈提到手机,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本来给你手机就只是想让你多和妹妹联系,相互鼓励对方,一起进步。可你呢,我给你手机不是让你堕落的!一直到高考以后我再还给你手机,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学习!听到没有,夏文安。”妈妈永远命令的口气。
夏文安突然觉得很累,她微微点了点头,认了这个结果。
妹妹夏文宁想替她求情,可看到妈妈十分坚定的表情,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