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辛德明发现自家的防盗门没关,就这么敞着门睡了一夜的安稳觉。每天晚上入睡之前,辛德明家的防盗门都是要由辛德明检查一番,看上没上锁再入睡。可是他昨晚忘了,忘记的原因是他听到了小刚家的动静,每晚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他总能听到小刚家传来他和他媳妇的那种动静,辛德明喜欢静,喜欢小声音看电视,因此小刚家的动静,从来就听得真切。
小刚住在辛德明的楼上,他们的屋子又都是南北结构的两室一厅,小刚住的位置,刚好是辛德明和小天住的位置,所以小刚他们两口子做的那点事,就等于是隔着一层楼板在辛德明和小天的头顶上做。
起初辛德明听到这种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他没有过这种体验,他和小天有这种行为的时候,双方从来都是沉静如初,他们没有激情,没有快感,也不知道这种声音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天辛德明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发现他不明白的事小天明白,小天一听到小刚的呼天喊地,她就不由自主地把头蒙上,等一定的时间过后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瞅着辛德明格格地笑。
辛德明开始不解,问她:你笑什么?小天总是推三推四不说。她不说,辛德明就更加疑惑,他就对小天说:你不告诉我,就证明这里有事。
他佯装生气不理小天,小天受不了辛德明的多疑,她就说:你连这都不懂,亏你还是个男人。
辛德明说:我不懂你懂就行了呗,有你懂就足够了。
说完别过头去,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小天一想不对,不能在这件事上扯出太多,就搂住辛德明说:我是听小地说的,那是两个人做那种事情的声音,这回总行了吧?
辛德明这回乐了,他说:我逗你玩呢,你别当真。
小天说:我怎么能当真,我都怀了咱们的孩子了,还能像以前那样和你耍小孩子脾气吗?辛德明就更高兴了,抱住小天亲了又亲。
已经明白男女肌肤之亲发出的呐喊的辛德明,昨晚听到小刚的信号他就完全沉醉了,他把什么都忘了,别说锁门就是比锁门还要大几倍的事,他也一样会忘记。他当时就想像小刚一样也做一做那种事情,也发一发那种声音,就扳过脸背着他躺着的小天,小天依旧用被子蒙着头,她得到辛德明的暗示就装作睡熟的样子,发出不愿醒来的呓语。
她不愿和辛德明做那种事情,很没意思的,白费劲,自从有了上一回背水一战的体验,她和辛德明一辈子不做那事她都不想,相反做了她会痛苦几天,她火焰般的渴望一被撩拨起来,又得不到满足,她就会痛苦得死去活来,每次被辛德明折腾完后,她都偷偷地哭,但是又不便挑明,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必须忍辱负重。
辛德明见小天睡得很甜,就不再去叫醒她,他很心疼小天,知道她怀着孩子很辛苦,能吃些饭还是近几日的事,就自顾自躺了下来,一直听到小刚把闷在喉咙里的最后一声喊完,他明明以为对他来说,那一声等于结束,他可以睡个安稳的觉,可是他却很奇怪地睡不着了,他不断地翻身不断地想,小刚这是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吗?自己为什么不这样?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苦苦地想了一夜也不得要领,这让他很生小刚的气,他把这一切不快都归结到小刚身上,自己的事自己做,总不能影响别人休息吧,他准备有机会敲一敲小刚的警钟,他和小刚是朋友,朋友间说话没深没浅,所以他一定要说一说这件事情。
辛德明的想法小刚不知道,夜阑人静的凌晨两点,他把他的鼾声如实传给辛德明,辛德明越来越无法忍受,恨不得拿根棍子去敲他的门。
早晨辛德明有任务,不论头天晚上睡得多晚,他都要于七点前接蓝市长上班,这天也一样,辛德明刚刚入睡一会儿,闹表就响了,这是任务,是不能耽搁的,辛德明就像一个战士听到了起床号子一跃而起,匆忙洗漱一下就去提车,临走前他没忘记在小天的脸上亲了一口,他对小天没什么芥蒂,打仗归打仗,吵嘴归吵嘴,除了小天他心里还不愿意揣着别人。
辛德明一出自家门,就听到楼上给什么东西抖落灰尘的小刚在打喷嚏,他把门轻轻地推上,他想让小天多睡一会儿,关好门之后,他是想下楼的,想想叫了声小刚,小刚听到忙回道:哎,德明,早起出车呀?
听到小刚的声音,辛德明就几步上了楼,他要见一见小刚,他平时和小刚来往频繁,说话不用有伏笔,小刚胖胖的,没什么坏心,有时他出车临时决定在外面住,他就往小刚家打个电话,让他帮着照看一下小天。
小刚总是笑他多此一举,说:人家妈家就在这个单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不是让我帮你看着她呀?
辛德明就说:你胡扯什么呀,近邻不如对门。
小刚就欣然地接受了任务,并且会尽职尽责。而辛德明说的也是实话,他一直不奢望老岳母对他们有什么照顾,平日里他也不愿到他们家去,他总觉得他的老丈母娘是个很会算计人的人,一生把握权势,做病根儿了,在她眼里满世界都酝酿着斗争和争斗,所以他极力让自己独立,脑子里尽量不打上她的印迹。
辛德明见到小刚,他把睹在门口的小刚向外拉了拉,并把门关上,他怕小刚媳妇听到他们的对话。他这才伏在小刚的耳边说:哎,昨晚怎么了那么叫?
小刚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忽而明白辛德明是说那事,就一下变得活跃起来,他眉飞色舞地说:快活,操,快活,比美酒还快活。
小刚说着恨不能把那点儿事和辛德明演示一遍。见辛德明没有相同的表示,没有同感,就很诧异,他瞪大的眼睛说:怎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滋味。
辛德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说:什么呀,我都快生儿子了,我还不知道那点儿事。
小刚马上说:那你,那你想说什么?
辛德明说:你吵得我一夜没睡好觉,你以后小点儿声,不然我就考虑从这儿搬出去。
说完走了,一步跳三个阶梯地噔噔噔走了,小刚把嘴张得好大,辛德明都出了单元门了,他才缓过神来,他说:莫名其妙,岂有此理。
想想还是没说到位,就又说: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这回他觉着行了,说到点子上了,这才拎着被单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