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我真的痛恨网球。”
我说起我的父亲,跟他谈起那些吼叫、那些压力、那些怒气和那些付出。J.P.露出一种有趣的表情:“你应该知道的吧,上帝跟你的父亲一点儿都不像。你知道的,对吧?”
我几乎将车开到了路肩上。
他说:“上帝跟你的父亲正好相反。上帝不会一直对你发脾气,不会冲着你的耳朵大喊,也不会喋喋不休地念叨你的缺点。你一直以来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愤怒的声音?那不是来自于上帝的声音,那只是你父亲而已。”
我将头转向他:“求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
他真的这么做了。
我谢谢他,并问起了他自己的生活。他对我说,他很讨厌他现在做的事情,他不能容忍当一个牧师,不想再为人们的灵魂负责了。他说做牧师时间总是被占得满满的,都没有时间读书和思考了。(我心里暗自揣测,他是不是在暗指我也是占用他空闲时间的一员。)而且,他还会受到死亡威胁的困扰。常常有妓女和毒贩来到他的教堂忏悔,于是那些拉皮条的人和吸毒的人以及他们的家人,也就是那些以此为生的人就会怨恨他。
“那如果不做牧师的话,你想做什么?”
“事实上,我会写歌,我是一个作曲家,我想以音乐为生。”
他说,他曾经写过一首歌,名字叫《当上帝奔跑的时候》,这首歌曾在基督教唱片流行排行榜上引起过巨大轰动。他还唱了一小段给我听。他的嗓子很好,那首歌也很动听。
我对他说,如果他确定那就是他想要的,并且为之努力奋斗,他就会成功。
当我开始像一个富有感染力的演讲者那样讲话时,我就知道自己已经累了。我看了看手表,凌晨3点钟。“哇噢,”我边说边伸了个懒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够在我父母家门口停车吗?我家就在拐角的地方。我真的筋疲力尽了,没有力气再开车了。你开着我的车回家吧,然后方便的时候给我开回来就好。”
“我不想开你的车。”
“为什么啊?很酷的车啊,速度像风一样。”
“我知道,不过如果我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
“如果你不小心弄坏了车,只要你没事,我会一笑置之的。我才不在意一辆车子呢。”
“你希望我开多长时间呢?我的意思是说,我应该什么时候把车还回来?”
“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第二天就把车开了回来。
“开着这样一辆车去教堂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钥匙抛给了我,“安德烈,我是葬礼的司祭,你总不能开着一辆白色的克尔维特去参加葬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