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攻击对手的强项
攻击你对手的强项。如果那个人是个出色的发球手,你就设法接住他的发球;如果他是个力量型选手,你就要比他更有力量;如果他正手很强并引以为豪,你就不断攻击他的正手位,直到他开始厌倦自己的正手。
父亲的母亲和我们住在一起。她来自德黑兰,是个邋遢的老太太,鼻尖处有一个核桃大小的瘊子。有些时候,你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因为她的那个大瘊子完全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你的眼睛根本无法从那儿挪开。不过那无关紧要,她肯定是在说着跟昨天一样的话,不只是跟昨天一样,跟前天也一样,都是些污秽不堪的话,并且很可能是在对我父亲说这些话。这或许就是我奶奶降生到这个世上的原因—使我父亲痛苦。他说在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她就不停地对他絮叨,还总是对他拳脚相加,而且她还让他穿着女孩子穿过的旧衣服上学—这也是他为什么学会打架的原因。
不找我父亲的碴儿的时候,这个老太太就会喋喋不休地诉说有关她故土的种种,并不停地为那些目前仍留在伊朗的亲戚们叹气。母亲说奶奶是念家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念家”(homesick)这个词,我问自己:如果不待在家里,怎么还会生病?①家是“大龙”住的地方。家是这样一个地方:你只要去那里,就得打网球。
如果奶奶想要回家,我将会百分之百赞成。虽然我只有8岁,我一定会自己开车送她到机场,因为她在这个本来就已经充满了紧张的家中只会引起更多的紧张—我的父亲因她而痛苦不堪,我和我的哥哥、姐姐被她差来遣去,而我的母亲则被迫与她展开了一场奇怪的竞争。母亲告诉我,当我还是个婴儿时,有一次她走进厨房,发现奶奶竟然在给我哺乳。自那以后,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颇为别扭,有时甚至是很难堪。
当然,奶奶和我们住在一起有一点好处。她会讲一些有关父亲的故事,讲述他的童年,而这有时候也会激起父亲的怀旧情绪,他因此也会打开话匣子。要不是奶奶,我们对父亲的过去可能一无所知。父亲的过去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孤独,这也解释了他古怪的行为和汹涌的愤怒。有那么点儿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