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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们终于告别了。思嘉站在塔拉农场的走廊上目送着,直到马蹄声渐渐消失,她才回过神来。她觉得脸颊发僵不舒服,嘴巴也难受,因为刚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在假笑,为了不让他们发觉她内心的秘密。她疲惫地坐下,将一条腿盘起来,这时心里很难受,好像快要从胸膛里爆出来似的,跳得厉害。她的两手冰凉,有不祥的预感。她脸上流露出难看的神情,很容易看出这个经常有求必应的孩子,如今遇见了烦心事:

艾希礼将同媚兰·汉密尔顿结婚了!

思嘉想,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搞错了,他们又在闹。艾希礼怎么会爱上她呢?难道他愿意跟一个老鼠似的小个儿姑娘结婚吗?思嘉轻蔑地想起媚兰瘦小得像孩子的身材,她那张看上去令人不舒服的面容,而且可能艾希礼是好几个月没见面。自从去年“十二橡树”村举行家中大宴会以来,她顶多只到过亚特兰大两次。不,他们不会恋爱,因为——他爱她!她思嘉本人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呢——她肯定!

思嘉听见嬷嬷的脚步笨重地在堂屋里把地板踩得嘎嘎响,立刻放下腿,并设法放松表情,尽量平静一些。她想,万万不能让嬷嬷看出什么!

嬷嬷总觉得奥哈拉家的人都属于她的,他们的秘密也是。只要有一点神秘的味道,她就会挖掘。根据经验,思嘉知道要是嬷嬷不满足她,她就会去跟妈妈谈话,那时便只好坦白,要不就找个合适的理由说给她听。

嬷嬷从堂屋里走出来,她个大,但眼睛细小而精明,活像一头大象。她很黑,是纯粹的非洲人,多年来早已把整个身心献给了奥哈拉一家,与爱伦形影不离,所有人都怕她。虽然嬷嬷是个黑人,但行为举止和自豪感和主人一样。她是在爱伦·奥哈拉的母亲索兰吉·罗毕拉德那里养育大的,老太太是个优雅的高鼻子法兰西人,对自己的儿女或者仆人可算大义灭亲。她曾是爱伦的嬷嬷,后来爱伦结婚时跟随至此。嬷嬷要是宠爱谁,就会更严。在3个女孩子中,她宠爱思嘉,并以她自豪,她对思嘉就更严厉了。

此时,嬷嬷问道:“他们走了吗?你应该留他们吃晚饭才对呀?我告诉了波克叫他添饭啦。你的礼貌呢?”“唔,他们尽谈战争,我都听得厌烦了,更别说一起吃晚饭,尤其怕爸爸也滔滔不绝地议论,议论林肯先生。”“你真不知礼了,亏你妈妈和我这么教你呢。还有,也没披披肩呀?夜风快吹起来了!”

“我多次告诉你,光着肩膀在夜风里要感冒了。快进屋里来。”思嘉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不理,还好嬷嬷只说披肩的事,没注意脸。

“不,我要看落日。它多美呀。你能帮我把披肩拿来吗?劳驾了,嬷嬷,等爸爸回家来我再进屋去。”“这声音像是着凉了。”嬷嬷怀疑地说。

“唔,没有,”思嘉不耐烦地说:“你快去拿吧。”嬷嬷蹒跚着去了,这时思嘉听到她轻声呼唤着上楼去的那个女佣人。

嬷嬷随后大声喊道:“罗莎!把思嘉小姐的披肩扔下来。”接着,更大声地说:“不中用的黑鬼!还得我亲自来。”

听到楼梯有响声,思嘉站起身来。嬷嬷一回来又要说刚才的事了,可思嘉觉得这种心情,实在不能容忍她说这种小事。她就犹豫不定地站着,不知去哪里避一下,这时她忽然有个想法,给她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原来那天下午她父亲骑马到威尔克斯家的农场“十二橡树”村去了,是为了购买他那位管家波克的迪尔茜。迪尔茜是“十二橡树”村的女领班,自从6个月前结婚以来,波克一直缠着主人把她买过来,好让他们在一起。那天下午杰拉尔德实在没办法,只得去办。

思嘉想,爸爸能告诉她真假。就算没什么说法,也该有迹象,感觉到威尔克斯家发生了一些非同平常的事情。要是我能在吃晚饭前独自看见他,说不定可以问清楚,希望不过是个缺德的玩笑罢了。

思嘉觉得爸爸该回来了。单独问他并不难,只要在大路的路口上迎接他就行了。她悄悄地走去,又回过头确认,嬷嬷真的没有在楼上窗口观望。她没有看见那张脸在晃动的窗帘间窥探,便大胆地撩起布裙,沿着石径向车道跑去,只要那双镶有锻带的小便鞋允许,她是越快越好。

车道两边,柏树长得枝繁叶茂,形成天然的拱顶,使那路变成了一条阴暗的甬道。一跑进这甬道里,她便觉得放心了,家里的人看不见了,这才放慢脚步。她气喘吁吁,因为她的胸衣太紧,不容许她走快,不过她还是尽力快走。她不久便到了,走上了大路,直到拐了个弯,一堆丛树遮掩着她,因而使她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思嘉喘吁着,坐在一个树桩上等待。一般该回来了,不过她宁愿今天他晚一些,这样她才有时间平静,不会被怀疑。她焦急地等待,看到父亲以闪电般的速度驰上山冈。可是等了很久,还是不见回来。她顺着大路望去,想找到影子,这时心里的痛楚又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心想:“还不来呢?”她的眼光沿着那条奇特的大路望着,沉思着,心里跟踪着路程奔下山冈,到那弗林特河畔,越过沼泽谷底,再爬上下一个山冈到达“十二橡树”村。她知道艾希礼就住在那里。此时,这条路就是——通向艾希礼和希腊神殿般高踞于山冈上的白圆柱房子。

“啊,艾希礼!艾希礼!”她激动不已。

自从知道他家的婚事以后,一种惶惑和灾祸的冷酷感从心而生,可如今这种意识已被推到她心灵的后壁去,反而是两年以来左右她的那股狂热之情。

事情总是有些奇怪,当她还是孩子的时候,不觉得艾希礼有什么动人之处。童年时,她看见他走来走去,可没有想过他。直到两年前那一天,艾希礼为期三年的欧洲大陆旅游刚回来,到她家来,她才爱上了他。就这样。

那时,她正在屋前走廊上,他骑着马从林荫道上走来,上衣与领结,还有衬衫,直到今天,一切都很清晰,那双马靴多亮啊,还有蝴蝶结别针上那个浮雕宝石的蛇发女妖的头;那顶宽边巴拿马帽子——他一看见她就马上行礼。他跳下马,然后把缰绳扔给一个黑孩子,站在那里看她,那双朦胧的大眼,露出微笑;他的金黄色头发在阳光下发光,像王冠。那时他轻轻地说:“思嘉,你长大了。”然后走上台阶,吻她的手……还有他的声音啊!她无法忘却曾经听到时的那种感觉,好像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

从那一刻,她觉得她再也离不开他,就像离不开食物、马匹、床那样简单,那种说不出原因的需要。

两年来,他们一起在县里各处走动,一起参加各类有趣的活动,虽然不像塔尔顿兄弟交往那样纷繁,也不像方丹家里的小伙儿那样纠缠不休,可他每星期来拜访,从未停止过,像有契约。

但是,他从来没有向她求过爱,他那清澈的眼睛没有其他男人身上熟悉的那种炽热的光芒。

可是思嘉知道他深爱着她。在这点上她很确定。有时直觉可信赖,而从经验中产生的认识也告诉她他爱她。她常使他吃惊,那时他的眼睛,带着热切而凄楚的神情望着她,使她无措。他在爱她,他为什么没说?这一点使她一直迷惑。而她很多地方不懂他。

他时而热情,时而冷漠,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谁也不清楚他,而思嘉明白。在那一带,人人都很直爽,因此艾希礼让人看不惯。他对县里的种种娱乐,都跟其他人一样精通;可是他跟大家不同的是:这都不是人生的目的。他喜欢读书以及听音乐,而且很爱写诗。

思嘉想,为什么他如此令她着迷,热情又冷淡,为什么一谈起欧洲,等等她不感兴趣的东西来,他就那么兴奋得令人厌——可又令人爱慕呢?很多次,他们坐在前门有点幽暗的走廊上闲谈后总让她睡不着,最后只得自我安慰想下次会向她求婚,这才渐渐地睡着。可是,下次来了还是一场空——只是对他的爱更多。

她爱他,需要他,但不了解他。她是那么直率、简单,就像吃过塔拉上空的风和从塔拉身边流过的河流一样。然而,她一点也不能理解一件很复杂的事。如今,她十分生气她遇上了他。

的确如此,艾希礼天生那样,一有时间他不是忙着做事,而是不停地思考,用来编织美梦。他生活在一个比佐治亚美好得多的美梦中。他对人不冷不热。他对生活也是。他对宇宙以及他在其中的地位,都只是接受,有时耸耸肩,就回到他的音乐、书本和那个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去。

思嘉弄不明白,既然他对她如此冷漠,那么为什么她仍喜欢上他了呢?这就像一扇既没有锁也没有钥匙的门让她迷惑。他身上那些东西都让她更加爱他,他那种低调的求爱态度只能鼓励她希望将他占为己有。她相信有一天他会向她求婚,她可能被宠坏了,从来不懂得失去是什么。现在,这恐怖的消息。好比晴天霹雳不会的!艾希礼要娶媚兰了!

就在上周一个傍晚他们骑马从费尔黑尔回家时,他说过:“思嘉,我有事要告诉你,可又不知该说不该说。”她那时假装不在意,可心动不已,觉得那个令人高兴的时刻来了。接着他又说:“可来不及了。咱们快到家了,唔,思嘉,你看我多么胆小呀!”他接着用靴刺在马肋上踢了几下,赶快送思嘉回来了。

思嘉坐在树桩上,回想着那天,她突然醒来。也许,说不定会同她说他要订婚的消息呢!

思嘉想,只要爸爸回来就好了!这个疑团让她难受。她焦急地沿着大路向前望去,结果还是失望。

太阳已经下山,天快黑了。天空逐渐由浅蓝变为知更鸟蛋般淡淡的青绿,田园薄暮中那超尘绝俗的宁静也降落了。朦胧夜色把村庄笼罩起来了。那些红土垅沟以及如同经历大雨洗礼过的红色大路,也失掉了美丽色彩了。大路对面的牧场上,牛、马和骡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回家享受晚餐。它们不喜欢那些灌木丛的黑影把牧地小溪遮蔽,不时地抽动双耳望着思嘉,显露出一种安闲自在的模样。

在河边湿地上那些高大松树,在奇异的朦胧暮色中,如今变得黑糊糊的,与暗淡的天色融合在一起,好像一排黑色巨人站在那里,把脚下的黄泥河水给遮住了。河对面的山冈上,威尔克斯家的白色烟囱也看不清了,只有远处点点的晚餐灯火还能证明它存在。暖和且柔润的春天气息,漏雨草木的香味,慢慢地包围着她。

对于思嘉来说,这些都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她毫不在意地接受它们,就像呼吸空气和饮用泉水一样,因为除了女人的相貌、马、丝绸衣服等实实在在的物品之外,她从来也不曾有意识地在任何事物身上看到过美。不过,塔拉农场肥沃丰美的田地上空这一宁静的暮景稍稍让她有点安宁。她是如此热爱这片土地,就像爱她母亲在灯光下祈祷时的面容一样。

在蜿蜒的大路上依旧看不到杰拉尔德的影子。可是就在她再次眺望时,她听到了草地上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同时看见牛马正慌张地散开。杰拉尔德·奥哈拉回来了。

他骑着那匹体格健硕的猎马驰上山冈,远远看去人显得很小。长长的头发飞扬着,他举着鞭子,吆喝着快速飞奔。

尽管思嘉心中焦躁不安,但她依然心情激动地观望父亲,因为父亲是真正优秀的猎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旦喝了点酒便要跳篱笆,”思嘉心想,“而且去年他就是在这里受伤了。你以为他会记住这教训吧,他还对母亲发过誓,答应不敢了。”思嘉不怕父亲,并且觉得他自己更像同辈,因为跳篱笆和向他妻子保密这件事使他显得幼稚开心,就像思嘉干了坏事瞒过嬷嬷时的想法一样。现在她从树桩上站起身来望着他。

那匹大马跑到篱笆边,弯着前腿纵身一跃过去了,它的骑手也高兴地叫喊着,长长的白发在脑后飞扬。杰拉尔德并没有看见女儿,他在大路上勒住缰绳,赞赏地轻拍着马的颈项。

“在咱们县里没有谁比得上你。”他得意对马说。他那爱尔兰米思地方的口音仍然很重,尽管到美国39年了。接着他赶快整理好头发和衣衫。思嘉知道这些都是骗母亲的,假装是拜访邻居以后安安稳稳骑马回来的。她明白自己的机会到了,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他畅开心扉。

这时,她大笑起来。果然,他非常吃惊,但随即便认出了她,红润的脸上堆满了边讨好边挑战的神情。他艰难地下马来,因为双膝已经麻木了,把缰绳搭在胳膊上,向她走来。

“小姐,好啊,”他开玩笑似的调皮地说,“显然,你在偷看,就像你妹妹上星期干过的那样,准备去告我的状了吧?”他那沙哑低沉的声音里的怒意,也有讨好的意味,这时思嘉便挑剔而又嗲声嗲气地伸出手来将他领结拉正了。马上闻到一股强烈的混和薄荷香味的波旁威士忌酒味,还有咀嚼烟草和擦过油的皮革以及马汗的气味——这混合气味,就同父亲联系起来,她十分着迷这种味道。

“爸爸,请您放心好了,我可不会像苏伦那样。”她请他放心,然后略略向后退了一下,带着嬷嬷的神气端详他的服饰。

实际上,杰拉尔德身高只有五英尺多,但长的粗壮,坐着时那模样叫陌生人看了还以为是个大个。他那非常笨重的躯干由经常裹在头等皮靴里的短粗的双腿支撑着,而且常常大大分开站着,如同孩子一样。凡是这种人,那模样大都如此;可是一只矮脚的公鸡在场地上却备受尊敬,他就是这样。谁也没有胆量小看他。

他60岁了,一头波浪式的鬈发已经白如银丝,但脸上看不出,两只蓝眼睛也焕发着青年人无忧无虑的神采,因为他从不幻想,只想如打扑克时随便抓几张牌。他那张纯粹爱尔兰型的脸,依然很地道,圆圆的,颜色深深,再加上短鼻子,宽嘴巴,神情庄严而且不可挑战。

外表看上去,杰拉尔德·奥哈拉很凶狠,但心地却非常善良。他同情应受罚的奴隶;也不喜欢听到任何哭声。不过他很害怕别人发现这个弱点。他还不知道人家遇到他不过五分钟就已经摸透他。可是如果他觉察到这一点,他的虚荣心就要受挫,因为他喜欢设想,喜欢大声发号施令,所有人服从他。他从来没有想过,爱伦太太的话会有如此大的感召力。这个声音就是指令。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因为自爱伦以下所有人,都暗中串通,让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话便是圣旨。

思嘉可不会在意他的嬷嬷的吼叫。她是他的头生孩子,而且也清楚,在三个儿子死后,他不会再有儿子了,因此他已渐渐把她当男人对待,而这是她更愿意接受的。她比几个妹妹更像父亲,因为卡琳柔弱,而苏伦又自命清高。

另外,思嘉和父亲曾经定下了一个协议。如果杰拉尔德看见女儿爬篱笆而不愿走道到大门口去,他便当面批评她,但不告发。而思嘉如果看到他在向太太郑重保证之后还照样骑着马跳篱笆,或者听说他打扑克时输了多少钱,也不许说。思嘉和她父亲认真地彼此交代过:谁要是告诉给母亲听,对谁都不好。

在昏暗的微光中,思嘉望着父亲,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一到他面前心里就舒坦极了。他身上有一种生气勃勃的粗俗味儿吸引着她。她作为一个简单的人,并不知道这是因为禀性像父亲,尽管爱伦和嬷嬷花了16年也无能为力。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她说,“谁会想到你这样。不过我觉得,去年你已经摔坏了膝盖,现在还敢。”“唔,如果我还得靠自己的女儿来告诉我怎么做,真是令人伤心啊,”他叫嚷着,又在她脸颊上拧了一把。

“颈子是我自己的,就是这样。你在这儿干什么?”她看到父亲在回避眼前一次不高兴的谈话,便拉了拉他的胳膊说:“等你呢!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把迪尔茜买下来了。”“买是买下来了,可价钱要命。买了她和她的小女儿百里茜。约翰·威尔克斯差点将她们送掉,可我不想。我叫他把两人共卖了3000.”“爸爸,我的天,3000哪!根本用不着买百里茜呀!”“难道该让你公然来评判我?”杰拉尔德开玩笑似地喊道,“百里茜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儿,所以——”“我知道。她是个又鬼又笨的小家伙,”思嘉叫道。“并且,你买下她的主要原因是迪尔茜。”杰拉尔德听了很不舒服,就像他平常做好事时给抓住了那样。

“不过,就算我这样做了又怎么样?不买孩子要是她每天惦记孩子,又有什么用呢?好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让他们跟别的地方的女人结婚了,那太费钱。走,回家了。”周围的黑影越来越浓,最后一丝绿意也消失了,春天的温馨也没了。可是思嘉还在犹豫,该怎样问艾希礼而不被怀疑。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是十分困难的,而且她也不会耍嘴;同时杰拉尔德也与她十分相似,没有哪一次不识破她的诡计,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一样。

“‘十二橡树’村那边的人现在生活如何?”

“很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凯德·卡尔弗特也在那里。我办完事以后,大家在走廊上喝了几盅棕榈酒。凯德刚刚从亚特兰大来,都在谈论战争,以及——”思嘉叹了一口气。只要杰拉尔德一谈起战争和脱离联邦这个话题,就不会停下的。于是她赶紧岔开。

“他们有没有谈起明天的事?”

“有。那位小姐,该怎么称呼她呢?去年到这里来过的,你知道,艾希礼的表妹,对了,媚兰·汉密尔顿小姐,对,她们兄妹俩已经从亚特兰大来了,并且——”“唔,她果然来了?”“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啊,标准的好女人。走吧,女儿,别磨蹭了,你妈会着急的。”思嘉一听到这消息非常难过。她曾经幻想她会留在亚特兰大,因为她就是那里的人呀;而且听到父亲满口赞赏媚兰那文静的性格,她必须明说。

“艾希礼也在那里吗?”

“是的。”杰拉尔德松开女儿的胳膊,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个,那就直截了当地说,不要绕来绕去的。”思嘉不知所措,脸都涨得通红了。

“好,说下去。”

她仍是什么也不说。

“他在,并且和其他人一样问候了你,还说希望你明天与我们共进晚宴。我当然向他们保证会的,”他机灵地说,“亲爱的,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没什么,”便拉他的胳膊,“爸爸,我们进去吧。”“现在你倒是要进去了,”他说,“你必须先说再进去。唔,你不对劲,难道他跟你求婚了吗?”“没有。”她简单地回答道。

“他是不会的。”杰拉尔德说。

她听到这句话,马上火了,可是杰拉尔德示意让她平静些。

“姑娘!别说了,今天下午我听说,艾希礼真的要跟媚兰小姐结婚。明天晚上就要宣布。”思嘉这时彻底崩溃了!

她的心头一阵剧痛,好像碎了。就在这时,她爸爸死死盯住她,由于面对一个他不知所措的问题觉得很无助。他爱思嘉,可拿这幼稚的问题问我,这就使他很不舒坦,爱伦清楚该如何向她解释。思嘉本来应该去那里向她诉说的。

“啊?你这不是在自讨没趣吗?”他厉声说,声音高得像昨日嬷嬷时一样了。“你是在追求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了?那么多让你挑!”愤怒和受伤的自尊感让她放开一些。

“我,我并没有追求他,只不过感到难以相信。”“你这是在撒谎!”杰拉尔德大声说。接着安慰她说:“我很难过,女儿。不过别担心,你年龄还小,而且别的小伙子还多着呢。”“妈妈嫁给你时才15岁呀,我都16岁了。”思嘉赌气说。

“那不一样,”杰拉尔德说:“她从来不像你这样乱想。好了别想了,下星期我带你到查尔斯顿去看尤拉莉姨。看看他们那里怎样闹腾萨姆特要塞的事,你马上就会忘了他的。”“他还以为我是个孩子,”思嘉心里想,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只要拿着新玩具在我面前晃两下,就没事了吗?”“好,别跟我作对了,”杰拉尔德警告她说,“你要是再长大一点,早就该同斯图尔特或者布伦特结婚了。他们俩谁都行,两家的农场便可以连在一起,吉姆·塔尔顿和我便会给你们盖一幢漂亮房子,就在两家农场中间,那一大片松林里,而且——”“我长大了。”思嘉嚷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说到这里,她觉得没用了。

杰拉尔德的声音异常平静。他讲话很慢,好像是从一个很少使用的思想匣子里抽出来似的。

“你惟一要的是艾希礼,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即使他要和你结婚,我可能也不会同意,无论我同约翰·威尔克斯有多好的交情。”这时他看到她惊惶的神色,继续讲道:“我要让我的女儿幸福,可你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啊,我会的,我会的!”“女儿,你不会的。只有同一类型的人,才有幸福可言。”思嘉突然心里起了种恶意,想喊出来:“可你不是一直很幸福吗?尽管你和妈妈并不是同类型的人。”不过她没敢,生怕他不能容忍这种卤莽行为,给她一个耳光。

“咱们家的人跟威尔克斯家的人不一样,”他字斟句酌地慢慢说。“威尔克斯家跟所有邻居都不一样。真是搞不清他们那些人,最好别和别人家结婚,让他们一起保持自己的古怪去吧。”“爸爸,艾希礼可不是——”“姑娘!别急呀,我不是说他不好,因为我喜欢他。我说的古怪,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他的古怪并不像卡尔弗特家的人那样,而把所有的一切都押在一骑马的身上,也不像塔尔顿家喝得烂醉如泥,而且不像方丹家那些狂热的小畜牲行凶杀人。那种古怪能理解的,而且,老实说吧,要不是上帝保佑,杰拉尔德·奥哈拉很可能样样俱全呢。更不是你做了他的位子,艾希礼会跟别的女人私奔,或者揍你。要是那样会很好,因为你至少懂得很多。但他的古怪无理解可言。我喜欢他,可是对于他所说的我不理解。好了,孩子,老实告诉我,你理解他所说的那些废话吗?”“啊,爸爸,”思嘉有些生气地说:“要是我跟他结了婚,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去做的!”“唔,你会,你现在就会?”杰拉尔德暴躁地说,非常愤怒地看着她:“这说明你对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清楚,更何况对艾希礼呢。你要知道哪个妻子也做不到,更何况说改变威尔克斯家的人呢?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女儿,你不知道,那根深蒂固。我告诉你,他们生来那样。瞧他们今天跑纽约,明天跑波士顿,去听什么歌剧,看什么油画,那个忙乎劲儿!还要从北方佬那儿订购法文和德文书呢!然后坐下来读,坐下来梦想毫无边际的东西,这样的大好时光要是像正常人那样去消遣玩乐,该多好呀!”“可是县里没有谁骑马骑得比艾希礼更好的呢,”思嘉辩解说,“也许他父亲不算。至于打扑克,他不是上星期在琼博罗还赢走了你200美元吗?”“卡尔佛特家的小子们又在胡扯了,”杰拉尔德持续不停地说:“要不然你怎会知道这个数目。艾希礼能够跟最优秀的骑手比赛骑马,也能跟最优秀的牌友玩扑克——我就是最优秀的,姑娘!而且他喝起酒来能使甚至塔尔顿家的人也醉倒在桌子底下。所有这些他都行,可他的心并不在这上面。”

“因为这些我才会说他行为古怪。”

此时,思嘉默不作声。对于这最后一点,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知道杰拉尔德是对的,艾希礼的心不在这些上。对于大家所最感兴趣的任何事物,他最多只不过出于礼貌参与一下,表示爱好而已。

对于思嘉沉默他清楚,他拍拍她的臂膀得意地说:“思嘉!好啦!你承认我这话了。你要艾希礼干什么呢?所有威尔克斯家的人全都如此。”接着,他又用讨好的口吻说:“刚才我提到塔尔顿家的小伙子们,他们不错,不过,如果你要设法猎取的是凯德·卡尔弗特,我想我也是如此。卡尔费特家是好样的,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尽管那老头娶了北方佬。等到我过世的时候把所有留给你们。”“把凯德用银盘托着送给我,我也不会要,”思嘉气愤地喊道,“不要硬把他推给我吧!我都不要,要是——”她正要说“要是你无法得到你所想要的人——”可这时杰拉尔德被她那种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她居然那样对待他,那是除爱伦以外他最珍贵的,他大吼了一声。

“思嘉,你胆敢说,塔拉——这块土地——一钱不值吗?”思嘉固执地点点头,不顾及会惹她父亲大发雷霆。因为她太痛苦了。

“土地是世界上惟一最值钱的东西啊!”他一面嚷,一面伸开两只手比划:“因为它是世界上惟一持久的东西,它是惟一值得你用汗水甚至生命去获得的东西!”“啊,爸,”她厌恶地说:“你说这话真像个爱尔兰人哪!”“我难道为这感到羞耻过吗?不。相反。姑娘可别忘了你是半个爱尔兰人,只要有一滴爱尔兰血液的人,居住在土地上就像他们的母亲一样。此刻我以你为耻,我把世界上几乎最好的给你,你就这样对待!”杰拉尔德本希望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这时他看见思嘉满脸悲伤的神色,又忍住了。

“不过,你还年轻。将来你会懂得。只要你做了爱尔兰人,你根本舍不得抛弃它。现在你还是个孩子,还只为自己的意中人操心哪。以后,你就会懂得——现在你要下定决心,除了他,不管嫁给谁,到时候看,我会让你们过得舒舒服服的。”“啊,爸爸!”杰拉尔德这时厌烦透了,而且一想到这个问题还得由他来解决,便生气。另外,由于思嘉对他所提供东西和对象一点也不上心,感到委屈得很。他希望女儿用亲吻来接受啊!

“好了,别噘着嘴生气了。姑娘,不管是谁,只要他跟你情投意合,是上等人,又是个有自尊心的南方人就行。女人嘛,结了婚便会产生爱情的。”“啊,爸爸!你太保守陈旧!”“这才好啊!那种美国式的做法,到处找爱情没意思。没有比靠父母给女儿选择对象更好的。不然,像你这样的傻丫头,怎能分清楚好人和坏蛋呢。好吧,你看看威尔克斯家。他们怎样一直尊严和兴旺呢?那不就凭的是跟自己的同类人结婚吗?”“啊!”思嘉叫起来,她此刻更加伤心了。杰拉尔德看看她不自在的动作。

“思嘉,你不是在哭吧?”他想确认一下,这时他自己的脸由于怜悯而露出深深的皱纹。

“没有!”她猛地把头扭开,失控似地大喊起来。

“你是在撒谎。不过你应当高调一些才对。但愿在明天看到你的骄傲。我绝不要大家都谈论你和笑话你,认为你想男人都想疯了,而那个人却根本不在意你,只维持一般的友谊罢了。”“他对我有意,”思嘉想着,心里非常难过父亲不懂。“啊,情意深着呢!我很了解他。而且不久会说出来——啊,要不是威尔克斯家的人一直都认为他们只能同表亲结婚,就好了!”杰拉尔德把她的臂膀挽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吃晚饭了,这件事就不说了。我不会拿它去打扰你妈妈——你也是。别再哭了,女儿。”思嘉用她的手绢擤了擤鼻子,然后他们彼此挽着胳膊走上幽暗的车道,那匹马在后面跟着。走近屋子时,思嘉刚要说什么,忽然发现走廊暗影中的母亲。她戴着帽子、披肩和手套,嬷嬷跟在后面,脸色难看,手里拿着一个黑皮袋,那是爱伦出去给农奴们看病时经常带着装药品和绷带的。嬷嬷那片又宽又厚的嘴唇向下耷拉着,生起气来会把下嘴唇拉得有平时两倍那么大。这张嘴现在正噘着,思嘉明白嬷嬷因何而怒气冲冲。

“奥哈拉先生,”爱伦一见父女俩在车道上走来便叫了一声——爱伦是地道的老一辈人,她尽管结婚17年了,生育了6个孩子,可讲起话来依旧彬彬有礼——她说,“奥哈拉先生,斯莱特里那边有人病了。埃米的新生婴儿快要死了,可是还得为他施洗礼。我和嬷嬷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她的声音带有明显的询问口气,好像希望得到杰拉尔德的认可,但从杰拉尔德看得很珍贵。

“天知道!”杰拉尔德一听便嚷嚷开了,“为什么在这时把你叫走呢?而且我想要你了解亚特兰大那边人们在怎样谈论战争呀!去吧,奥拉太太。我知道你非去不可。”“她总是一会儿也不休息,半夜三更为所有人看病,好像她你不行。”嬷嬷嚷着下了台阶,走向等在道旁的马车。

“你就替我照管晚饭吧,亲爱的。”爱伦说,还用手摸了摸思嘉的脸颊。

不管思嘉怎样强忍,可她一接触母亲的爱抚,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便被那令人着迷的魅力感动得震颤起来。在思嘉看来,爱伦·奥哈拉周围有一种令人吃惊的东西,一种难以想象的东西同她在一起,使她敬畏、着迷,平静。

杰拉尔德扶他的太太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路上小心。车夫托比驾驭杰拉尔德的马已经20年了,他噘着嘴表示抗议——还用得着说哪!他赶着车动身了,嬷嬷坐在他身旁,一副非洲人噘嘴生气的绝妙图画展现在眼前。

“要是我不给斯莱特里帮那么大的忙——别人肯定会要报酬的。”杰拉尔德气愤地说,“他们把沼泽边上那几英亩破地卖给我,县里也就摆脱了。”随后,他想开个玩笑:“女儿,来吧,咱们去告诉波克,骗他把迪尔茜卖给约翰·威尔克斯了。”他把缰绳扔给站在旁边的一个黑小子,步伐稳健地走上台阶,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一心想去捉弄他。思嘉在后面艰难地跟着他走上去。

她想,不管怎么样,要是她自己和艾希礼结为夫妻,也比父母相称的。像往常那样,她觉得奇怪,这样的父亲会设法娶上了母亲?因为从各方面来看,他们都相差甚远,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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