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一辈子都没有结过婚,但是在他一生中他与一些女性交往过,并产生过良好的友谊。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尼采是举世闻名的反女性主义者,其实这个观点并不正确。
尼采从5岁开始就一直与母亲、妹妹、姑妈和祖母生活在一起,可以说他是在家中圣洁的女性中养育成长起来的。他小时候的唯一游伴是他的妹妹伊莉莎白,由于整个少年时期都环绕在女性的周围,所以他几乎被塑成了一个女性般柔弱而敏感的人。
当他年龄大了以后,他曾试图改变自己柔弱的个性。在20岁他进入波恩大学时,他开始广泛地交友,希望把自己的社交圈子扩大一点。另外,他还受当时社会风气的影响,勇敢地与过去的一位熟人进行了决斗,结果使自己鼻梁受伤,在家里躺了好几天。此外,他还积极报名加入了学生团体,和其他的男孩一样,热衷于击剑、饮酒、聚会、跳舞、结交异性,但是所有这些活动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忧郁而敏感的个性,因为他天性就似乎不愿过喧闹的社交生活,也不愿与一般人一样过一种平庸而无为的生活,这种思想也给他结交异性带来了麻烦。在他19岁那年,他与少女安娜·莱德尔相识,并产生了恋情,但由于他们年轻不懂事,这段恋情很快就划上了句号。
在波恩大学时,尼采还经历了一件奇特的事,有一次他到科伦城游玩,请了一个仆人带路,他原想找一家饭店,但是领路人却误把他领进了一家妓院。后来他的朋友保罗·杜森在他的《尼采的回忆》中,记录了尼采对这件意外事件的叙述:“我突然发现自己被半打浓妆艳抹的动物包围了,她们都以期待的眼色凝视着我,在这刹那间我完全惊呆地站在她们的面前,后来,好像本能的驱使,我走到钢琴旁边,那是在这一群中唯一有灵魂的东西,我弹了一两个和弦。音乐恢复了我四肢的活动,在这瞬间,我跑出户外。”从这一段话里,我们猜想尼采对一般的女性并不感兴趣,甚至有点厌烦。
在巴塞尔教书时,尼采又结识了女演员拉贝。他认为拉贝实现了女性的理想,他诚恳地爱着她,但是由于尼采那个时期正迷醉于叔本华的悲观哲学,他又羞怯、敏感,他们俩终于没有能够走到一起。
与拉贝恋爱失败后,尼采陷进了更深的孤独之中。这个时期,由于过度地写作,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特别是他的胃常常疼痛,头部也发痛,而且,一发作就是好几天。这种状况几乎把尼采摧残倒了。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每天白天我都累极了,到了晚上什么生活的欲望都没有了,生活是如此艰难使我感到吃惊。”由于疾病的折磨,尼采停止了所有的读书和写作,并且停止了在巴塞尔大学的授课。在这段痛苦的日子里,尼采常常感叹自己被可怕的死神包围了。他曾渴望能够结婚,找一个心爱的人来照料他,帮助他度过余生。
1876年三四月间,为了治好自己的病,尼采在日内瓦湖畔疗养。这时,他结识了荷兰少女玛蒂尔德。之后,他约这位姑娘到日内瓦的郊外散步,他们停留在那里达数个小时之久,谈得非常热烈。玛蒂尔德犹如一阵清风吹进了尼采干枯的心灵,燃起了他重新生活的激情,他急于攫取这一美好的刹那,于是在相识了短短的一天后,他就写信求婚,要求对方做他的终身伴侣;“我们生活在一起,岂不比各自单独逗留着要好些吗?”这理由确是十分动听,但是这位纤弱羞涩的少女那敢冒然接受这项大胆的要求呢,她既惊诧又兴奋,最后她拒绝了尼采的求爱,拒绝的理由是她已经和别人订了婚。
这一次,是尼采过份着急了,他的行为也太突然了,叫人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一次求婚的失败使尼采更加失望了。他对女人的戒备心理也日趋严重起来。
好友戈斯多夫非常关心尼采的婚事,一次他写信告诉尼采,有一位年轻而美貌的富家小姐非常喜欢尼采的作品,同时因为她对尼采具有如此的好感而拒绝了许多求婚者。刚听到这一消息时,尼采有点心动,但是想到上一次求婚失败,他便心灰意懒起来。他谢绝了戈斯多夫的好意,在回信中尼采说:“我不要结婚,我讨厌束缚,更不愿介入‘文明化’的整个秩序之中去。因此,任何妇女都难以自由之心灵来跟随我。近来,独身一辈子的希腊哲人们,时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这是我应该学习的典范。”也许是从这个时候起,尼采开始认为女人是难以理解他的,而他也不想再去为女人花费更多的心思了,正像他自己的诗中所写的:“要去找女人吗?请带上你的鞭子。”他又开始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著书上,恋爱的烦恼渐渐消失了。
但是尼采的妹妹对哥哥的婚事表示了极度的关心,她写信来要哥哥尽早结婚组成家庭,但是尼采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他在给妹妹伊莉莎白的信中说:“我的脑病之坏,超过了我过去的想象……结婚固然是我所期望的,但那是非常不可能的,对此,我自己十分清楚。”
另外,尼采忠实的女友梅森堡夫人也曾替他多方物色合适的对象,(梅森堡夫人比尼采大28岁,先后与赫尔岑、瓦格纳、罗曼·罗兰有亲密交往),这位夫人极富友情,且温柔善良,她四处奔波,终于为尼采介绍了一位女友。
1882年4月,在梅森堡夫人和另一位朋友雷埃的多次邀请下,尼采来到了罗马旅行。在那里,两位朋友把一个富有魅力、极其聪慧的俄国少女莎乐美小姐介绍给他,做他的学生。莎乐美小姐时年仅21岁,出身于一个显赫的将军家庭,曾就读于著名的苏黎世大学。尼采与莎乐美小姐相遇后,他竟情不自禁地堕入了情网,同时,莎乐美也被尼采的独特个性所吸引。两人结伴到卢塞思旅行。沿途,尼采向莎乐美娓娓叙述往事,回忆少年,讲授哲学,但是,羞怯的性格使尼采不敢向莎乐美表露心曲,于是他恳请朋友雷埃替他求婚,殊不知雷埃自己也爱上了莎乐美,这使尼采十分难堪。
尼采的妹妹伊莉莎白却看不惯莎乐美,对她表示了不满,她们两人甚至在路上发生过冲突,互相责骂。尽管如此,尼采仍对莎乐美一往情深,他向莎乐美表示:“我相信我们之间唯一的差别是年龄的差别,我们的生活经历相似,对问题的看法也一样。”他约莎乐美在耶拿附近的特坦堡乡间的松林里进行了多次谈话,有时甚至长达十个小时。他们除了进行思想交流外,其他的主要话题则是宗教问题,尼采对莎乐美的资质极为钦佩,他在给朋友奥佛贝克的信中,高度赞颂了莎乐美。他说:“在思想与情趣方面,我们之间有强烈的互相吸引力以及很大的共同之处,但是也存在能对彼此都产生启发的不同见解,也许像我们之间的这种开诚布公的哲理探讨过去从未有过。”
但是尼采的妹妹却与莎乐美的关系日趋恶化,她对莎乐美与哥哥的友谊满怀妒恨,恶意散布流言蜚语,挑拨离间。她在给朋友的信中批评莎乐美时说:“我不能否认她(莎乐美)使我哥哥的哲学带上了她的色彩。这种唯我主义的哲学践踏了一切挡路的东西。”
由于妹妹的干预,加上莎乐美只是尊敬和崇拜尼采,并没有下定决心嫁给尼采,所以她与尼采的关系逐渐疏远,他们相处了五个月的美好时光后,结果不欢而散。尼采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我以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位能帮助我的人,当然,这不仅需要高超的智力,而且还有第一流的道德,但是相反的,我们却发现了一位只想娱乐自己的人物,她还不害臊,梦想把地球上最伟大的天才作为她玩弄的对象。”从这里可以看出尼采对莎乐美表示了极端的不满。当莎乐美离开他后,尼采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彻底地完结了。遭受这次恋爱打击后,尼采的心境倍感凄凉,他独自一个人前往意大利的热那亚,打算在那里度过冬天。那时他心中灰暗到了极点。他在给朋友盖斯特的信中诉苦说:“即使在这里,我也未能完全摆脱今年这场恶梦带给我的打击,我感到寒冷、病痛,我在经受着巨大的折磨。”
这是尼采恋爱过程中最大的也是最后的一次打击。从此他开始远离异性,再也不愿结婚。他在给母亲的信中说:“您的儿子不适合结婚,我所需要的只是保持独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痛苦和孤独中,尼采犹如一只流浪的小船,在生活的大海中四处飘泊。他找不到爱,也找不到理解,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创作《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在这书上有这样两句话很好地反映了他对女性的厌倦:“掉到谋杀者手上,岂不比堕入女人的梦幻中更好些吗?”
他再也不愿和女人打交道,更不用说去结婚了。他开始拼命地写作,在他的著作中,这时出现了不少反女性的诗句,但这些反女性的语言都经过哲学化了,换句话说,尼采反女性的言论,只是出自于哲学的观点。比如他说:女人是件玩具,纯洁而精巧,像块宝石,闪耀着未来美德之光辉。
女人的一切都是谜,一切都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生育。
男人应畏惧爱他的女人,她会奉献任何牺牲,其他的一切似乎对她都毫无价值。
男人应畏惧恨他的女人,因为男人在他内心最深邃的灵魂仅是邪恶的,而女子却是败坏的。
女子最恨什么人?铁片对磁石说:“我最恨你,因为你有吸力,但你的吸力不够强,不能把我拖到你的身边。”
男人的快乐是:我要;女人的快乐是:他要。
一支无言的箭,射向广漠的苍穹,而半途中,一个女人从上面掉下来。
在尼采与莎乐美的交往中,他认为莎乐美是“梦想把地球上最伟大的天才作为她玩耍的对象”,这使尼采对女性失望到了极点,他甚至对女性的才智都表示了怀疑,以为女性是没有足够的智慧欣赏天才的。女人对于男人,只是无思想的美色的诱惑,或者只是感觉的东西罢了,然而她们的感觉也是脆弱的,不可靠的。
于是,在尼采的心目中,理想女人的幻影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