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源告诉我他的名字,他说他是这里的大夫,他的医馆就在左拐又左拐的那街上。
他还说,他和我阿爹是旧识,阿爹兵败之后就没了音讯,景源刚刚才在街边发现烂醉如泥的他——
这个世界真是不小也不大……景大夫搬来麦乡有那么几年了,偏偏隔了几条街,这些年里他都不曾遇上过我的酒鬼阿爹。他们在同一方天空下,呼吸的还是同样的空气。
事实总是这样的,命运总在和我们这些人开玩笑,逼着我们不得不承认命运太可耻也太霸道。
本相识的人们,命运却会让你和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擦肩而过;有时候,都近在咫尺了,都抬头努力去看了,却总是看不见眨眼之后的“他”。
我们在相遇后迷失,又在迷失后注定重逢。
开始循环这一生一世的错误,一错再错——却又无怨无悔,错上加错。
景大夫和我一个五岁大的奶娃娃很聊得来,他告诉我很多关于阿爹以前的事情,那些往事和我猜测的一样。
“迟威比你大3岁,是迟将军的独子。”景大夫说着叹了叹,“也不知现在是生还是死……”
我掂着手里的几个铜板……又开始乱七八糟的胡想。
小时候,我不懂事,总想这位帅叔叔真是抠门的,还说和我阿爹是旧识是朋友呢,接济我们的钱才给那么点。
等后来我嫁进了他们景家大门,我才知道景源一直都是这样的清贫,他能在他身上带了那么些铜板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当然,现在不说后话,先说眼下。
他临走前帮着阿爹把脉,半柱香的时间里,他的眉头一紧再紧!
“这样吧,我明日上山采药,过两天你来我的药铺取药给你阿爹煎着喝。”
我半是不解:“我阿爹病了?”
平日里他还是很精神的,看不出有什么病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