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极其不客气,不光不客气,而且还没有礼貌。
任谁听到这样说辞,都会生气,可是那人依旧脸色的依旧淡然,反而饶有兴趣的道:“我姓周,叫周自道。”
安在道此时脸上满是血痕,双眼呆呆的看着白波,一言不发,然后向着白永的方向走去。
白飞身后的樊闯听到周自道三字,那憨厚的脸上也不由变色,白飞歪过头,看着樊闯道:“他很厉害吗?”樊闯一脸凝重道:“此人相当厉害,就是顾先生也对他头疼不已。他背后的势力和他自身的天赋,连我们天殿都的认真对待。”白飞神色冷淡,道:“顾先生能杀死他吗?”樊闯想也没有想:“一刀足以。”白飞看着周自道,然后有些不以为意道:“还是很差劲的。”
樊闯刚要说什么,白飞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樊闯只得沉默,然后看向站在场间的独孤二三。
“既然要揍你,那么我希望你可得禁得住挨打。免得打不了几下,你就奄奄一息了。”白波的声音没有刻意压着,这残破的小镇本来就不大,所以这里的动静自然引来了哪些未曾露面的人。
有人站在不远的街角,然后看着周自道面前的那杆长矛,心底更是吸了口冷气,不由对着周边的人说道:“这个疯子怎么会来这条界河,界河那么多,偏偏在这条界河遇到他,真是倒霉。”
“不过那个手里拿着铁剑的家伙是谁,难不成他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谁,看来那人费劲精力来到这界河上,到这里好运气要用完喽。”
这样的议论,声音也不算很小,只是听到这样说,周自道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淡然,然后依旧有礼貌的对着白波道:“我就在看在小安子的面子上,你将信物留下,然后自己将你的嘴划烂,这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真的,我很有诚意。”
白波还没有答话,在不远处的白永,便道:“独孤兄,把眼前的污秽早些处理掉了。”
白飞更是不客气,少年心性十足,便朗声道:“听我二哥的,凑那逼丫的。”樊闯闻言,有些忐忑的看着白飞,白飞冷声解释道:“在二哥的楼子里,总有人这么说话,不过偶尔这么一说还真是不错。”
周自道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然而下一刻便会含怒出手的他,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别的不说,倒是你这受气的本事,我是十足的服气。”白波将背后的铁剑拔出,看着眼前的周自道说:“小胡子,接打吧。”
白波的话更落下,小镇上突然安静了一下,一时间界河的流水变得清晰许多。
但是比这流水声更清晰的,是周自道身后的血海浮动的声音。
周自道穿着一身血红的衣服,再加上那撮小胡子,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喜庆。
他将面前的长矛拿在手里,然后盯着白波的双目,接着便有一道血线从血海中升起,来到了白波的面前。
白波的神色依旧没有便,看上去还是那么松散,看着散发惊人精气波动血线,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更不用说眼皮了。
倒是来自界河的河风,将他的头发吹的动了起来。
他眉毛都不皱,是因为他知道这两条血线没有丝毫的危险,更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因为他面前出现一柄剑,剑身之上还有些铁锈。
很多人不认识这柄铁剑,也有很多人瞧不起这柄铁剑,所以当那柄铁剑出现在白波的眼前的时候,一些人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结局已经注定的表情。
可是当那柄铁剑真的出现在那两道血线前,那两道血线还没有挨上那柄铁剑,便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洒了一地。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可是那些血线却有回到了周自道的身后的那片血海之中。
这时周自道,才又道:“这叫涵养。”
周自道身后的血海流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将白波包含其中,和安在道比起的血海比起来,周自道的血海有着一股更为阴厉的气息。这种阴厉的气息放佛可以让人的五官变得迟钝。周自道手中长矛消失,然后下一刻便出现了白波的眉心之间,这一矛若要插上了,任何人都会明白,眼前的人将会化成血海中的血水。
白波动了,他手里的铁剑如同羚羊挂角一样,将血海中的血红长矛击飞。
周自道看到这样一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脸上的神色并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他身上的血红长袍抖动了更为厉害了一些,在其的头顶之上一杆巨大的长矛缓缓成形,而其身形也在血海中消失,周自道的身体竟然真的消失在血海之中。
这竟然和安在道在草原上用的帝域神通一模一样——天矛击。
可是其上面的气息要远比安在道的那一矛更为强大。
周自道身后的两人也没有想到,周自道竟然用上这么强的一手,连琐碎的试探都没有。这一矛下去,他们相信血海中的那道人影将消失在界墟之内。
这人果然是疯子,上来就要拼命。
不要说那柄看上并不起眼的铁剑,就是换成墟阶的通灵之剑,眼前的人也没有丝毫幸免的理由。
巨矛成型然后以着惊人的速度朝着白波击去,白波见状,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谨慎的神色,其背后突然一道白光,白光里面隐约有着一片浩瀚的大陆,然后白波手持铁剑,铁剑一挥,一道极其明亮的剑光,出现在血海之内,可是那道剑光太小,在汹涌的血海一闪便灭。
可就在那巨矛穿过白波的身体的时候,一股惊人的剑气冲天而起,然后看到那杆巨矛如同被利器切割一样,从矛尖开始变成两半。
本来残破的街道也从白波站的地方变成两截。
血海之上更是出现无数的矛影和数的清的剑影。
嗤拉一声。
血海瞬间消失,周自道出现在白波的旁边脸上的神色终于发生巨变,变得极度的不可思议。
周自道手中的长矛还在隐隐的抖动。这是他才认真的打量着白波,这是他才发现眼前的男子相貌看上去要比他年长一些,因此他的心底稍稍舒服了一些。眉宇之间也并任何熟悉的迹象,这时他才意识他竟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周自道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想到之前,那一行人有人喊他,独孤兄。这时才想起来,头些天听到自认为好笑的故事。
独孤这个姓氏,南苍诸域没有任何一域姓这样的姓氏,想到这里他看向独孤二三,眼孔萎缩,有些颓败道:“独孤二三。”
这自然是对白波说,同时街角的那些人,才想起了那柄不起眼的铁剑。
草原上有人,有人带着一柄铁剑,被十一名帝境围杀,最后死了七名,跑了四名。随后是被人救了,但是自那之后,没有在看到过他们的行踪,现在想来,眼下的一行人就是救了独孤二三的人。
虽然那种事情,刚听上去还是有些夸张的意味,不过现在看在,那种事情没有丝毫夸张的理由。
但是在这个时候,白波听到周自道颓废的声音,无趣道:“原来一点也不禁打,真不知道,你这受气的本领怎么学来的。”接着轻慢道:“真没有意思。”
这残破小镇早已寂静无声,白波双手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滴落上了几滴鲜血,白波哪里去管他人看法,所幸此地水汽浓郁,便心头一动,身上的精气一动,双手在空中一拘,一捧清水便出现在白波的眼前,如此几次将自己的手清洗干净。
这样的手段,对于任何一个修者都是很简单事情,只是白波看上去更是一种习惯的动作,然后众人心头也都微微颤动几下。
周自道眼前的鲜血格外的刺眼,而起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萎靡不振。鲜血是他自己吐的,而气息不振则是被眼前的人打的。
周自道用血红的衣袍擦了一下脸上鲜血,鲜血浸入他的衣袍之中,竟然丝毫不显,做完这些周自道看着独孤二三,突然癔症的笑道:“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杀死,让你成为我血海中的一部分。”
听到这样的一句,白波缓缓的走到周自道的身边,然后慢声细语的说:“我可以让你等不到那一天,因为现在我就可以杀了你,可是杀你太过无趣,我心肠好,帮你问问安兄想不想杀你。他想杀,我便一剑将你砍了,他不杀,那就留着你这无趣的命。”
然后白波转过头看向安在道,安在道看着如同一摊烂泥的周自道:“独孤兄,不杀。以后他若杀你,我替你挡着。”
白波闻言,径直从周自道身边走开,嘴上不满道:“刑狱这破规矩。”
刑狱什么破规矩?刑狱之人,可以仇深似海,但是不得自相残杀。
“不过独孤兄,你还真把这人揍成污泥了,界河之后,请你喝酒。”
“说凑这逼(bi)丫的,就凑这逼丫的,独孤兄,爽快人。”
白波下莲山后,打过许多人,可是唯独揍得这个人,让他觉得心情畅快,然后他忽然转过头,对着周自道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