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几天的前的一幕,白波又稍微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白永笑而不语,左英倒是自己倒了一杯水,吐气如兰的说道:“莲山下来的土包子,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好运。能被顾老头看上的人,可没有几个!”
一言说出,暗暗指出白波在街上对左英的曾经的对话。白波的脸上倒是稍稍红了一些,神情闪躲,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土包子没有错,但是我们也是有传承的土包子,我们可没有想到书上描述的天陆和现实的天陆竟有这么大的差别。莲山那么大,三弟气运那么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白永看着左英,轻轻得撂过来一句话,“而且我大哥,急色,本想着奉承姑娘几句顺耳的话,却让姑娘闹了笑话。”
“急你一脸”白波看着白永忙道。然后又看着左英道:“左姑娘,先前那是无心之言,忘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左英看着白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今天死一个姑娘,很美的姑娘,你俩知道吧?”
白波点头,左英又问道:“她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么?”白波摇头。左英把手搭在桌子上,说的很认真:“你俩人看到她死了对吧。”白波点头。左英精致的突然变得寒意森森:“人是你们杀的吧。”
白波和白永眼里都齐齐出现惘然的目光,好似对左英的说的话被震悚到了。左英盯着两人,白波看着左英:“不是。”
左英的脸上神情渐展,恢复了一个少女该有的脸色,只是眉头却始终有一丝哀愁。左英站起身子正要离开,便看到顾笙带着白飞来到了院里。“顾先生,这是我大哥柏波,二哥柏永。”
“顾先生和左姑娘,别在院里站着了,进屋里在说。”白永说道。白波在前面引路,坐在了上首,白永坐了白波的前面。顾笙和左英两人,坐在两边。顾笙的八字胡一动,嘿嘿一笑,对着白波道:“小兄弟,看你面庞清秀,想必今年不到加冠之年吧。”白波也咧嘴一笑,不复刚才尴尬的局面:“顾先生,我今年二十八了,白永二十六,倒是三弟今年才十七岁。因为我们,嗯……白永该怎么说来着。”
白永看着白波心底一笑,嘴上接着说道:“因为我们久居深山,不染俗世尘埃,故生的面嫩,让顾先生见笑了。”白永这老成持重的样子,令顾笙好感十足。想到白飞的天分,和白飞对他两位大哥的尊重,再次笑道:“听白飞说,你们都已经入灵境了。如今天殿正是招收各种英才的时候,不如两位也随令弟加入天殿如何,势必会令两位的修为更加迅速,百岁之时,说不定也会进入天人行列。”
左英看着顾笙,仿佛重新认识一般,为了一个练气层的小子,竟然这么谦虚,对于天殿来说,得到莲山的传承,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那用的这般屈尊。
“谢谢顾先生好意。”站在白永身后的白飞客气的对顾笙说道。顾笙见白飞脸上展颜,心里不由得意,这小子幸好是莲山下来的无根之萍,麒麟之体,就是未来的一圣。弱小时给予恩惠,强大时定能庇佑我族人,顾笙心里想的当然不能说,嘴上慢慢的说道“这些是应该的,你的刀很潜力,我看好你的刀,所以我答应给你力量帮你掀翻你不想看的那座山,由此让你两位兄长加入天殿也是理所应当的。”
白波看着白飞,故作不解的问道:“阿飞,什么山?”
“千水山。”白飞恭敬的答道。
“管他什么千水山,万水山,想掀就掀。”白波哈哈大笑道。左英看着白波,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般,但是又说不出来。
顾笙在一旁笑着,左英又想到冷言冰的事,觉得耽误了一些时间,便向顾笙和白飞等人,告了声道别。匆忙出了长生居。
左英走后不久,顾笙便带着白飞也出了天然居往天殿去了。
剩下的白波和白飞,吃过饭之后,也离开了长生居。刚走到店门口,便认准了方向,两人结伴而行,白波看着白永道:“有虫子。”
白永道:“就让虫子跟着吧,又不吃人。”两人看着明显有些冷清的街,白波道:“那个地方想必很热闹。”
“那个地方天天都很热闹,除了天陆元年。”白永也邪邪的笑着说。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白波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花楼和里面的依旧半露半遮的美女们,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便抬步走了进去,白永跟着进去。
在白波刚进去不久,在莲花城郊的莲山一处庄园中,左英面前跪着一人,朗声道:“左刑狱,那两人,进了花楼。还有两个暗侍在盯着。”
左英听到这样的禀报,手里的酒杯突然被冻成一团冰坨,然后被左英用手挤爆:“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冰渣溅到那人的头上,那人突然吓的连连磕头,嘴里连连喊到:“左刑狱饶命。”
左英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住情绪,声音都带有一丝歉意:“你先下去吧,让那个暗侍跟紧那两人。”
花楼内,依旧歌舞升平,仿佛今天的动荡和鲜血并没有影响到这里。白波和白永走到白永曾经做过的桌子上,白波吆喝道:“姑娘们,过来捶腿,捏肩,揉手。”说完便往桌子扔了十块晶石。三四个花枝招展还在说闹的姑娘看到桌子上的晶石,一蜂窝得朝白波靠拢。白波侧了身子,将剑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几个姑娘有捶背的,捏肩的,捶腿的。坐在白波对面的白永,不禁翻了翻白眼。
有个穿粉红色的薄纱的女子,看着白永正襟危坐的只看着白波嬉闹,便向白永凑了上去,白永推了两下表示拒绝。那女子杏眼含波的恼道:“公子,你是瞧不起奴家吗?”
白波像是已经玩的太高兴了,全然没有理会白永,白永看着眼前让人起火的女子,轻声解释道:“我修的是清心道,姑娘见谅。”“你怎么不修绝欲道。”女子脸上没有了恼色,倒是笑呵呵的问道。
白永不语,看着桌子洒下来的一片月辉,然后便抬起头从天窗看到天上挂着一弯新月,很像白飞的刀一样,洁白,无情。白永站起身来,说了声:“抱歉”走向了楼上那夜,那个姑娘谈过的琴面前。
楼下的人看到有人上楼,都怔住了。都看着白永走到那把琴面前,楼上的一间暖阁中一个少妇,轻声咳了一声,整个花楼都能听到这声音。所以花楼更静了几分。白波眯着像已睡着的双眼。看着白永的演出,心里骂着白永的无耻。
还是那把青木琴,白永的手指撩动了一下琴弦,天上的一弯新月也恰好被飘过的薄云遮住,洒在那青木琴上的月光更加的朦胧。
额头上有两三道皱纹的少妇,看到白永这般作态,才想起来,他竟来过花楼。然后看着桌子上的一面镜子,上面显出白永前些天喝了多少酒,叹了几次气的记录。三角眼的眼眸闪过一丝哀叹,说了声:“自古痴情多儿郎呀。”
白永闭上了眼睛,手指动了起来。琴声中充满了悲壮,仿佛是在哭诉着什么;琴声中充满了遗憾,又像是在挽留着什么;琴声中充满了不甘,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一曲罢了,白永用手按住琴弦,声音立止。却惹哭了好多女子,之前调戏白永的女子,杏眼发红,脸上的媚态早已消失不在,怔怔的看着幔帐后面的男子。所有人都以为这首琴曲是在思念已故的冷言冰,只有白波知道,这首曲子是在告诉这个世间,我们来了光明正大的来。薄云远走,清冷的月光在次撒下来。音色渐消,却有很多人,消失在花楼,这一夜白永以一曲向整个莲花城介绍了自己。
因为白永坐在幔帐后面,而且谈一首曲子。阁楼上面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琴心即人心,今日听公子一首琴曲,我赠公子一座花楼。”
桌上的月辉都仿佛听到了这句话,不禁泛起了几丝涟漪。楼下的男男女女们,也被这句话震惊到了。白永听了,也有一丝错愕,正愁着去哪里借刀杀人,自己的仇人自己就跑到自己面前,激动万分的说我给你刀。无知真是可爱,白永笑了,笑着说道:“阁下好意,太盛了,鄙人不敢领受。”
“冷家的好意,在莲域还没有人要拒绝呢。”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光花楼送你,就是楼里的姑娘也都送你,晶石也都送你。”
“为什么呢?”白永问道。
“因为你喝了六壶酒,听了三首曲,叹了七次气,瞧了人家姑娘七次。你爱那姑娘,我也爱那姑娘。那姑娘喜欢这花楼,你也应该替她喜欢下去。”
“喜欢冷姑娘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才从莲山下来,你不知姑娘是谁,你就在莲花城外喜欢上了姑娘。你对姑娘的爱纯如星辰水,洁若冷山莲。”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土包子。”白永指着自己错愕道。
阁楼上停顿了一下,再次传出声音“是的。”楼下的白波像喝多了酒,嘴里不时的喷出些酒水。此时两人心里同时想到:“自以为是的脑残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