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舞阳的脸色过于苍白,白过雪,寒于霜。甚至于比较白飞晕倒前的一刻脸色更加的苍白。
常子桑仿佛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苏牧舞阳,眼中闪烁着戏谑的成分和恼怒。
“原本我并不想杀你的,只是为了那柄刀的主人。可是刚才的那一瞬间,才让我知道你竟然姓什么,可是我现在却忘记了。既然不知道,杀了更无所谓。”常子桑手中的剑顿时亮了起来。
周边的白芒更是纷纷融入常子桑手中的剑里,这样的一剑远超刚才的数剑,常子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舒展。
“苏牧小姐,这样的一剑可不会太弱呀。”常子桑瞬间消失无踪身体也像融入了白芒之中,林中似有一道巨光在行进,光的对面苏牧舞阳看到这样的一剑,脸上无奈的笑了笑,或者这样的结局,起码不算太凄凉。
手中的弯刀,向前斩去,只是看上去力量太过单薄。
剑光已经映在苏牧舞阳的瞳孔中间。
“结束啦。”少女这么想着。漆黑的眼中看不出神情,但是出现了另外一道光。
“嗯?”在苏牧舞阳漆黑的眼中再次闪过一道光,一道极短的光,这光的速度竟然还有比常子桑的剑更快。
光一闪,便朝着常子桑的眉心闪去。常子桑面对这样的这样的一道短光,让刚才还在一副志得意满的他眼中迅速布满了惊恐,心底更是大惊,这道光让他仿佛看到了死亡,常子桑毫不犹豫的将剑收回格挡。
蓬!!!
常子桑的黑剑之上瞬间亮起一道白光,这时苏牧舞阳才看清楚,那只是一柄很小的剑,只有剑身。
那柄小剑接着朝着常子桑飞去。速度依旧不减。光芒也没有一丝衰弱。
常子桑惊恐的向后退去,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变招,在常子桑的剑下,常子桑身后的树木不断的倒下,地面也被肆虐,一些地底泥土岩石都变的粉碎。
常子桑的眼中看着逐渐逼近的飞剑,更像是一柄如山岳一样的巨剑要向他刺来。之前的居高临下,变成了此时的狼狈不堪。
常子桑手中的长剑回收,竖在胸前,他用剑用的再快也没有在眼前的那柄飞剑更快。常子桑不想死,更不能就这样死去。
“叮!”
这是一声很清脆的响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力道,就像石子投进了水塘一样。
飞剑撞在了常子桑的剑上,一股巨力朝着常子桑袭去,常子桑的脸上瞬间便已涨红,背后一瞬间便成了血红色。
苏牧舞阳靠在一颗树上,眼睛早已恢复正常,由于变故发生的太过突兀,眼中还有点不适应的神情。
在苏牧舞阳的认知中不管是那种结果,都不会眼前的这种结果。在刚才的剑影下,苏牧舞阳并没有看到任何生的希望,她所希冀的只是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还守护着还在昏睡的白飞而已。
至于生死,她先他后。
可是眼前的那柄飞剑,竟然使得百帝榜上第十六的帝境,毫无还手之力。堪堪自保也甚是费力。
那柄飞驰的剑,毫无疑问为她带了生命。
可是在之前,天地间万物,界墟人与物,都仿佛要远去。
那柄剑看上真的很轻,薄如蝉翼。那柄剑看上朴实无华,只是从常子桑浑身是血丝的惨状,那柄剑的可怕实在谈不上朴实二字。
苏牧舞阳就这样看着,最后连呼吸都屏住了,很安静,安静到她竟然可以听到白飞靠在树上的呼吸声。
嘭!!!
一声巨响,飞剑和常子桑的碰撞终于出了结果。
早已狼狈不堪的常子桑,看着像是被犁过的地面,嘴角,眼角不停的溢着鲜血。看上狰狞可怖,不过常子桑的气息却也变得虚弱至极。
孤丧剑的一截插在不远处的乱泥之中,令一截被常子桑拿在手中也杵在乱泥之中。
常子桑忽的又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苏牧舞台身后空无一人的阴影处,虚弱的问道:“阁下是谁?”
这句话问得有些害怕,百帝榜上的第十六人还不认识依旧悬浮在空中若蝉翼一般的剑的主人,那足以说明这柄剑的主人,不是百帝上的人。
虽说界墟一开,南苍的诸域总有些天才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头来,但是能以这样的压倒性的优势将常子桑逼成那样地步的人,那个不是榜中近些年早已霸占前五位的妖孽和一些从世家走出来的有名的世子。
但是以上的这些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用飞剑的,更不用说像这般强大到不能想象的飞剑。
除了常子桑的质问声,和偶尔从树上掉下来的枯枝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
苏牧舞阳的眉宇之间变得舒展开来,眼神也逐渐变得放松,至少现在飞剑的主人对她和白飞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恶意,至少孤丧剑常子桑也失去了杀掉她们的威胁。
常子桑的问,并没有得到相应的答,只是飞剑却飞到了苏牧舞阳的眼前,然后掉落在了苏牧舞阳是手中,苏牧舞阳摊开手,看着这柄天陆上任何一家铁匠铺都能打造出的飞剑,脸上终于浅笑开来。
起码现在她还是有机会听到活人说话的。
“这就是我的态度。”一道飘渺的声音,在林中响起。在常子桑的耳旁响起。
常子桑看着苏牧舞阳手中的那柄飞剑。然后看向脸色白似霜一样的苏牧舞阳,有些颤巍巍的站起来。似要对苏牧舞阳说些什么。
“在不逃,我会杀了你。”苏牧舞阳将手中的弯刀举起,而手中的小剑在苏牧舞阳的手中一闪便消失在她的手中。
常子桑看着少女认真的表情以及少女手中的弯刀,他不得不明白一件他极其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眼前的少女此时确实有杀他的能力。
常子桑转过身,然后将另外一截插在乱泥中的剑捡起,随意的别在腰间,然后手中的拿着一直都在手中攥着的断剑,转身离开。
“真羡慕那个小子,竟然有这样事情和这么傻的女子。”常子桑的后背早已被鲜血浸红,走的时候,衣角还会不时的滴落血珠。
苏牧舞阳没有追上去,她确实有能力杀掉已经被突来的飞剑打的一败涂地的常子桑,可以她并没有那么做,这不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而是那样的后果,只能是常子桑死,她残。
苏牧舞阳不能残,她有不能残的原因,枯树后面的少年便是这一因果。
苏牧舞阳走到枯木后面,看着已经醒来的白飞,然后对白飞道:“我们俩的命真好。”
这句话说的很庆幸,但是又有些开心。
白飞看着苏牧舞阳比自己还要雪白的脸色,也笑了笑应道:“是呀。”
苏牧舞阳没有说刚才的生死之间的抉择,白飞也没有问,只是白飞看着苏牧舞阳的眼睛。手将垂在眼前的头发梳理到肩膀后面,接着道:“我会在界墟中杀掉他。”
苏牧舞阳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眨动几下,因为白飞刚才弄的头发便是她的头发。
少女显然对杀谁不感兴趣。自己用手指着自己的头发转而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白飞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肿还有些血丝未退干净,不过却有些期盼。白飞从对面的眼睛中看到自己,自己的脸色确实比对面姑娘脸色好了许多。
白飞听到这样的问题,自然想到了白波,然后想到了白永,紧接着想到左英,只是左英的头发一向很利落,白飞觉得不能说服眼前的姑娘,然后想到了花楼,而花楼里的姑娘基本上都是讲头发放在肩后,然后耳边在自然的落下几缕。白飞觉得这样说明一下,应该是个满意的答案。所以便道:“因为花楼的里面的姑娘头发都是这样弄的。”
少女的肩头有些颤抖,拳头也自然的合拢,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去。
白飞不解,但是还是把未说完的话接着说道:“这样看上去更美。”
少女的拳头松开,肩头的头发也按着白飞那样向后撩去,少女就坐在白飞的对面的,白飞看着躺在一旁的弯刀,便将弯刀重新别在了腰间,然后撕下身上的一段衣袖,在少女错愕的目光中将少女的双手摊开,仔细的包扎着少女的伤口。
少女的脸色苍白,不过耳后却升起一丝红晕,眼睛中还有一点恼羞,不过正在低头包扎伤口的白飞并没有发现这点异常变化。
白飞弄完这些,苏牧舞阳看着白飞手中一闪,一柄七寸长短的袖珍小剑出现在苏牧舞阳手中,然后对着白飞道:“是它让我们的命了变了好一些。”
白永离开溪涧已经好些时候,他在路上也不时听到关于白波消息。只是白永听到消息是关于白波已经被一群人围攻,而且都是百帝榜上有名的且极其靠前的人物。
只是又过了一天一夜,白永又听到,白波自己将自己打的吐血,白永的脸色突然的变得很阴沉,然后一道蝉翼便在夜空中急速飞去。